“大偉，以後還收治她嗎？”周天奇等老阿姨走後，隨口征詢張大偉的意見道。

  雖然他覺得，張大偉應該是不可能答應了，但該有的尊重還是應該有。

  “收治，如果我沒猜錯，她明天下午應該還會過來，會要求掛我的號。”張大偉稍稍遲疑了幾秒。

  “我明白了，要是不收治，她又會鬧。”

  “你放心，我通知下去，讓掛號那邊給她隨便安排一個主治醫生。”周天奇保證道。

  張大偉看著挺為難的，他理應替張大偉排憂解難不是。

  “不，如果她要掛我的號，讓掛號那邊滿足她，如果我的號子滿了，就給她加一個號。”張大偉否定道。

  “讓她掛你的號子？專門給她加一個號子？”周天奇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灣來了。

  那老阿姨無理取鬧，惡意投訴了張大偉，張大偉不應該是盡可能的回避嗎？

  就算是為了醫院，不讓那老阿姨在醫院生出什麽事端，按照他的安排，隨便安排個醫生應付一下，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對，我需要他替我宣傳。”張大偉肯定道：“以她的性格，她的病治好了，又沒花多少錢，絕對會在認識的人麵前大力炫耀。”

  “宣傳？”

  “這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我知道，你是想讓百分八十的病人，能夠放心的進醫院，可醫院的資金，真的很難支撐。”周天奇一臉為難道。

  他是真想張大偉每個月能在醫院多上幾天班，更不想因為拒絕張大偉，張大偉真的去另起灶爐，直接自己開一家醫院。

  可他若是答應了張大偉，醫院離關門，也就沒幾天了。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資金的問題，這一點，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你來之前，應該查看了我今天下午的收費了吧？”張大偉微微笑道。

  “我看過了，下午一共收費四萬一千八百多。”

  “這個費用，的確是不貴，病人都能夠接受得了。”

  “如果每一個醫生，都有你這樣的醫術，倒是能維持收支平衡，可你也知道，有你一半水平的醫生，都是鳳毛麟角。”周天奇苦笑道。

  “我上午的收費，平攤到百分之八十的病人裏麵，剩餘部分，還是足夠醫院維持運轉，保持盈利吧？”張大偉依然是微微笑道。

  “上午的一千二百萬，如果沒有麻煩，平攤到醫院一半病人身上都夠了。”

  “可問題是，他們不會願意……”周天奇本來是想說，那些有錢人知道被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這麽說，等於就是在直說，張大偉是騙子。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這很好。”

  “等明天晚上，咱們再接著討論，你看如何？”

  張大偉暗暗尋思著，一千二百萬，竟然隻能滿足百分之五十病人一天的費用，自己的想法想要實現，看樣子還得多管齊下才行。

  “那行，我明天晚上再過來找你。”周天奇決定，等明天再勸張大偉。

  他心裏有一本帳，醫院每天收治的病人，少則六千人以上，多則一萬人還不止。

  平均下來，每天收治的病人不低於七千人。

  一千二百萬的收費，看起來雖多，但分攤到七千病人身上，每個人就隻有一千多元。

  用來減免百分之八十的病人，表麵上算起來，可能是夠了，但各項開支綜合起來一算，就遠遠不夠了。

  醫院現有員工，不含外包物業、保安、食堂等部門的一千多人，由醫院發放工資的醫生、護士、行政等部門員工，也是多達六千多人。

  工資這一項，每個月的開支，無疑是一個巨額的數字。

  這僅僅是一部分，醫院的設備，每年，每個月都需要更新。

  一台尖端儀器，從國外進口回來，動輒是千萬起步。

  自主研發、科研公關等項目，投入更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洞，每一個項目的資金投入，少則千萬，多則上億。

  這些支出，並不包含每天都在產生的水費、電費，每天都需要支付的網費，各種設備的損耗費、折舊費。

  這些雜費，對小公司或是家庭來說，不算一筆很大的開支，但對於一家大型醫院來說，這些開支，每天都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這種種開支，如果醫院不能保證盈利，醫院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資金危機。

  資金危機一發生，後果將是不可想象。

  張大偉等周天奇走後，也開始考慮起了醫院的巨大支出問題。

  盈利，才能讓醫院維持運轉。

  降低收費，真的不行嗎？

  如果是私企，私企肯定是不會降低收費，因為私企講求利潤，追求利潤最大化。

  但作為公立醫院，就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也有這個義務。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次日，張大偉早早來到醫院，選取了二十個病人，上午十個號，下午十個號。

  但除此之外，如他所料，昨天的六七十號病人，有三十多號病人，選擇了掛他的號。

  病人的數量和昨天還是差不多，張大偉讓掛號部門，將他的預約改成了已滿。

  以他的能力和速度，再多收二十個號子也不是什麽問題。

  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哪怕是他再多加二百個號子，晚上加班不休息，相比醫院每天收治幾千病人，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上午七點半，張大偉來到他的辦公室。

  意料之中，也算是意料之外，昨天他診治的第一個病人，那大衣男，直接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前，手裏拿著的號子是第一號。

  “張專家，早上好。”大衣男見到張大偉，客客氣氣的打招呼道。

  “既然你是一號，那你先跟我進來吧。”張大偉淡然道。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這會不會打攪到你休息？”大衣男對張大偉的恭敬，相比昨天，就如同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無妨，醫生眼裏，病人才是第一位。”張大偉打開門，徑直朝辦公桌走過去，淡定的坐下。

  但心裏，的確有那麽幾分不淡定。

  他昨天沒能從對方身上撈到一百萬，今天送上門來了，這不讓對方花五百萬以上，那就算他輸！

  “張專家太敬業了，年輕有為，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大衣男激動的走進辦公室，在張大偉對麵坐下來。

  要是知道張大偉將他當成肥羊看待，他大概就不會如此激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