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我們可以安排一周時間，在黃金時間段向龍山村道歉。”

  “這時間段按照廣告商對外的報價，價值至少在一百萬以上。”王胖子沉聲道。

  “我說過，如果用錢來衡量，那就是一千萬！”

  “龍山村的損失，算下來，折合至少在一千萬以上！”

  “一個月的時間，你們的廣告費支出最多二三百萬，但如果和我在法庭上解決爭議，最終的結果，你想必也很清楚。”

  “劃不劃算，你可以先打電話，我隻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達不成一致，那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張大偉緩緩道，語氣由尖銳變得咄咄逼人。

  “你看明天好嗎？這麽大的事，我得開會商量，就算是台長在這裏，也沒辦法做主。”王胖子打算拖，用緩兵之計，將張大偉拖的沒有耐心。

  “等半個小時之後，這事我覺得就沒有商量的必要了，我們還是在法庭上見吧。”張大偉冷冷道。

  “當然，如果咱們能夠談成，我們雙方，以後說不定還是有合作機會，互利共贏。”

  “咳咳……”

  “你容我打電話和台長商量一下。”王胖子見拖延無效，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請便。”張大偉抬手，示意王胖子可以去一旁撥打電話。

  “麻煩等會。”王胖子起身，去了會客室外麵。

  十幾分鍾之後，他折返回了會客室，在張大偉對麵坐下。

  “張先生，經過我的爭取，我們台長表示可以考慮一下，但不再接受額外條件。”王胖子方才，著實是和台長仔細分析，權衡利弊了一番。

  如果被張大偉起訴，電視台的名譽無疑會受到一定損害，最關鍵是，道歉的結果不可避免，金額的賠償倒是肯定要不了一千萬這麽多，但二三百萬，這很有可能。

  相比可以預見的後果，和張大偉達成一致，對電視台來說，就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一個結果了。

  但張大偉如果再提出更苛刻的條件，他就沒辦法說服台長了。

  “答應還是不答應，一句話的事情，我這人不喜歡多餘的話！”張大偉將話說的不是很難聽。

  如果說的難聽，那就是不要廢話。

  “這一條，我可以答應，但我們所能接受的條件，隻有這兩點。”王胖子一愣，隻好表態道。

  “第三條，對你來說，其實一點也不難，你確定不要先聽聽？”張大偉一臉平靜道。

  前麵兩條達成一致，他找電視台談判的目的，可以說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但最後一條，也是最關鍵的一條。

  “哦，聽聽倒是無妨。”王胖子遲疑片刻，小抿一口冷了的茶水，緩緩開口道。

  “你先聽聽這段錄音。”張大偉拿出手機，將在鍾小傑辦公室裏錄下來的錄音打開。

  錄音開始播放，幾乎完整的將李旺財的嘴臉揭露了出來。

  “……”王胖子沉默。

  他自然聽出來了，李旺財做的太沒有人性了，但李旺財是電視台的廣告大戶，得罪就意味著廣告沒有了。

  這收入，每年的利潤，至少在五百萬以上。

  “我想，王總監是聰明人，最後一條，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張大偉臉上表現的很輕鬆，但心裏不由有些緊張。

  這一條，是真要讓電視台出血，蒙受巨大損失。

  對方還會不會答應，他心裏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握。

  但媂力熱巴母親的情況，是真沒辦法久拖下去，想要讓媂力熱巴消除對他的誤會，這事就必須盡快辦好。

  “張先生，實在很抱歉，這一條我沒辦法答應。”

  “如果你堅持要加上這一條，我也無能為力。”王胖子的言下之意，無疑是在說，談判隻能到此結束。

  “王總監先別急，我手裏既然有這錄音，你覺得，我會讓錄音白白作廢嗎？”張大偉緩緩道。

  “醫院在病房裏裝監控，這是侵犯了病人的隱私權吧？”

  “就憑這一點，想必會有不少自媒體很感興趣吧？”

  “我如果把錄音交給感興趣的那些自媒體，你覺得他們不會報道嗎？”

  “他們報道之後，事情就不會發酵嗎？”

  “到那時，你們電視台，恐怕不要我說，也會跟著報道吧？”

  “所以我說，這一條，對你們來說，很是簡單！”

  “你的分析的確挺到位，但我們電視台不能首先報道，所以我沒辦法答應你！”王胖子皺眉道。

  “你所權衡的無非就是利益吧？”

  “我們如果達不成一致，你們最終將承受的損失，比起從李旺財那裏得到的收益，也就持平吧？”

  “如果有自媒體不小心報道出，我來過你們電視台，但你們電視台卻選擇了沉默，而最先曝光的卻是自媒體，想必結果，對你們電視台也不是什麽好事吧？”張大偉皺眉道。

  若不是為了讓媂力熱巴消除對他的誤會，他是真不想跟和李旺財一樣，這眼裏隻裝著利益的王胖子說這麽多。

  “我得提醒你一句，李旺財的手段不一般，有人如果讓他不好受，他可能會直接要對方的命！”

  “他的真實樣子，絕不是你表麵所看到的那樣簡單！”王胖子端起茶杯，很快又放了下去。

  這五六萬一兩的茶葉，一杯上千，味道是真挺不錯，但他也是真沒有什麽心情去喝。

  要知道，張大偉分析出來的弊端，對電視台確實有很大不利影響。

  如果張大偉手裏的猛料，不是針對李旺財，這第一手得到，倒是一件大好事。

  可偏偏，卻是要在李旺財和張大偉之間做選擇，必須得罪一方，撕破臉皮。

  張大偉看起來是不如李旺財，但有能將李旺財狂言錄下來的手段，不實報道這麽久才來找電視台的耐心，明顯也不見得好得罪。

  “你如果答應這第三個條件，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這事我會對李旺財說，是我逼迫你所做！”張大偉看到王胖子的反應，心裏不由一喜。

  王胖子舉棋不定，這意味著王胖子在猶豫，這是他的機會。

  隻要添把火，這事也許就成了。

  論影響力，電視台比起那些自媒體，無疑要強上很多，不可同日而語。

  “你這話當真？”王胖子心裏的那杆天平，方向明顯開始產生了偏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