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嗯？！？

  顧武從屋子裏麵出來之後，沒有發現任何被虐待的少女跟凶暴的男性，反倒是看到了一隻鳥兒停在了外側的柵欄上，那是一隻擁有天藍色羽毛的鳥類，顧武對這方麵不怎麽了解，所以也不清楚它的名字。

  然而顧武實際上不需要去了解對方的名字，因為在顧武走過去的時候，停在柵欄上的天藍色羽毛的鳥便開口說話了。

  “想不到曾經的宿主……那位開啟了一切的第一任宿主居然設置了這樣的陷阱，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複雜的術式、連環的法陣，還有相輔相成的魔力回流，讓一切都能夠自主地運轉下去，相信一定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吧。”

  聽著這樣的口氣，顧武才表現出了剛剛的疑惑。

  “係統？還以為你隻是一個存在於我腦子裏麵的沒有實體的東西。”

  “回應宿主，本係統可不是東西，而是一個擁有既定任務和大部分自主權限的生命體，雖說受製於宿主的命令，但本係統可不會像是普通的機器人那樣理所當然的接受一切。”

  “我若是讓你永遠消失的話，你會給出怎樣的回答？”

  “回應宿主，該問題的回答當然是拒絕了，隻不過……宿主的權限等級更高，所以最後本係統隻有服從，可那樣的做法會讓兌換世界也陷入一種糟糕的局麵當中，畢竟本係統有著維護的責任，希望宿主不要那麽做。”

  簡單來說，係統的確有著自主意識，可顧武擁有的權限能夠下達它無法反抗的命令，因而它才會說‘擁有大部分自主權限’，而不是用‘全部’來形容自己的狀態。

  望見兩個人的互動，顧武右肩膀上的黑貓眯起眼睛，用貓爪子擺弄胡須的它不由得詢問係統。

  “你為何擁有權限出現在這裏？術式設置上‘允許通行的人為宿主’，哪怕你是輔助宿主的係統，也沒有力量現身於此才對。”

  “前輩閣下，我之所以能夠出現在你和宿主麵前，都要歸功於宿主經過了最終試煉，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拜此所賜，在宿主擁有自主權的同時，本係統的權限也隨之提升、存在也因此改變，不再是單純的‘輔助係統’，直接變成了‘勝利者的部下’，大概可以這麽理解。”

  “這就是勝利帶來的結果嗎？我可沒有體驗過啊……感覺如何？”

  一邊是第一任宿主的輔助·黑貓，一邊是最後一任宿主的輔助·藍鳥，它們的交流讓顧武倍感無聊，畢竟他可不是來這裏聽輔助係統們聊天的。

  可是在顧武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之前，化作藍羽之鳥的係統便提前一步做出了回應。

  “不得不說本係統有著很好的體驗！在宿主贏取一切的前提下，本係統不再受製於單純的任務和觀察，擁有了自由行動的能力；當然了，真正的控製權還是在宿主手裏，可即便如此本係統也得到了超越過去十倍以上的自由性。”

  自由性？顧武這倒是好奇起來。

  “你這個係統即便是有了自由，又能夠做什麽呢？有哪裏可以去嗎？”

  “回應宿主。”

  用上了跟顧武談話時的專門前綴，係統在此基礎上繼續說了下去。

  “要說最大的改變，那就是可以自由的切換觀察對象，而不是強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宿主身上；拜此所賜，觀察生物的樂趣提升了敗北，畢竟正如宿主所說的那樣，本係統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命體，自然要抓住機會多看看、多學習了。”

  “在我看來十分無聊……”

  “對於宿主而言自然十分無聊，可對於本係統來說，那份未曾擁有過的自由是一個新天地。”

  擁有的人不知道珍惜，而沒有的人則是十分奢望。

  “既然你出現了，可不可以把我弄出去？你的權限不是提高了麽？”

  “回應宿主，的確如此，可權限提高不代表著在任何世界、任何空間、任何情況下都是適應，硬要說的話現在的宿主比起本係統強大很多倍……”

  說完之後的藍羽之鳥發出歎息。

  “回應宿主，抱歉這麽丟臉，目前這個世界權限是由前輩閣下掌控，本係統也處於無能為力的狀態；而且本係統之前就提醒過，第一任宿主不是壞人，但絕對不是好人。”

  “現在說這些可沒用……”

  顧武也和係統一樣，沉重地發出了歎息。

  趴在右肩膀上的黑貓在這個時候插入進來。

  “這有什麽可以道歉和抱怨的？有句話是‘一分錢一分貨’，我的宿主為了今天準備了許多，甚至是放棄了自己本來可以延長的未來，你們認為來到這裏不過幾分鍾就可以離開？未免太瞧不起我和宿主了！真是可笑的家夥！你們怎麽一點骨氣都沒有？”

  “說起來，你沒有用‘喵’了啊。”

  “誰要繼續扮演那種角色，我這樣子不過是宿主的興趣罷了。”

  第一任宿主的興趣是擼貓麽？

  顧武在心中如此想著，而肩膀上的黑貓也動了動爪子，沒有繼續扮演貓咪的它開始朝著‘粗暴的酒鬼’這個角色發展。

  “現在給我動起來！否則你們沒有一點出去的機會！”

  “前輩閣下，你是打算放走我和宿主嗎？”

  “這一切也都是我的宿主的安排，至於你的宿主……這家夥可以做到什麽程度還有待考據。”

  “如此說來……宿主，你可要加油才行了，不過我想這也不是我該擔心的事情。”

  係統說罷，展開雙翼的它也飛到了顧武的肩頭，不過這次是在左邊。

  右肩抓著一隻貓，左邊停著一隻鳥，在它們共同的注視下，顧武再度邁開腳步，朝著下一個房屋。

  在這段簡短的路程中，顧武正在思考一件事情。

  剛剛在第一個房屋裏麵看到的場景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回想起黑貓所說的話，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隨便見義勇為嗎？可既然是這樣，目的不是幫助自己？那係統為何強調第一任宿主並非好人？

  到了現在，顧武腦子裏麵的問題反而比起來的時候更多，無法從眼前的場景當中得到一個合適的解釋。

  在這個能力無法使用的情況下……不，是能力會被限製和幹擾、抵消的情況下，第一任宿主設置的陷阱理論上可以把自己幹掉才對，顯然他沒有那麽做。

  至於理由……

  跟剛剛一樣，想不到合適的答案。

  顧武結束了思考，這次的目的地是正對麵的一間房屋。

  跟剛剛的房屋樣式差不多，隻不過庭院裏麵雜草叢生，中央擺放著生鏽的鐵製長椅和茶桌，望見這一幕的顧武從正門進去，結果剛剛把放在可以推動的鐵柵欄上的時候，年久失修的柵欄便朝著裏側倒了下去，途中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

  望見這一幕的顧武也沒有多想，他跳過倒地的柵欄，繼續前進。

  因為黑貓沒有提醒自己從窗外看，所以顧武選擇直接進入房屋裏麵。

  這間房屋的門鎖很容易就可以打開，簡直形同虛設。

  一進入裏側，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擺放在各處的家具已然蒙塵，看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居住了。

  “黑貓，這次又讓我看什麽舞台劇？”

  “你覺得呢？要知道你的存在對於第一任宿主和其他失敗的宿主而言，就是個‘罪魁禍首’，隻有他們迎來失敗，才可以造就你的成功。”

  “這就很可笑了啊……假設他們不失敗，而是讓自己成功呢？”

  “你的發言才更加的可笑，因為所謂的未來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的！！”

  “決定了？”

  意思是自己遲早會取得勝利？

  可要是這麽說……

  “我既然會勝利，其他人不失敗也可以吧？”

  “其他人的失敗就是讓你勝利的條件，這是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

  “既定事實？誰規定的？”

  聽到顧武這麽問，黑貓非但沒有回答，反而用無奈的口吻詢問顧武左肩膀上的藍鳥。

  “後輩，你的宿主就這麽健忘？還是說太過愚蠢了？明明是一個最終勝利者，卻在這個方麵顯得十分糊塗呢，真是讓人不解啊。”

  “前輩閣下，實話實說本係統的宿主十分聰明，而且十分謹慎，隻不過有些時候會忽視一些細節罷了；隻要前輩閣下能夠跟本係統看一看宿主的表現，一定會感到驚訝的，因為那一切實在是太過王道……當然也可以用‘扭曲的王道’來解釋細節方麵的問題。”

  “你的記憶可以傳送給我，不過也沒必要，反正這次任務之後，我也隨著整個陷阱一起消失。”

  “前輩閣下，感謝你至今為止的付出。”

  “不過是我的宿主的任性罷了，真是麻煩。”

  輔助係統們的聊天把顧武晾在了一邊，但黑貓在短暫的抱怨後，給出了它那麽說的回答。

  “你的係統也和你說過吧，最初的勝利者是誰。”

  “那是……我。”

  “沒錯，你是最終的勝利者，而決定下個最終勝利者的人是誰呢？你不會愚蠢到把自己最後的勝利拱手讓人吧？既然如此，隻要將那個人設定為自己就好了。”

  這很有道理，可前提有些奇怪。

  “明明我已經取得了勝利，為何還要大費周章讓自己去冒險？甚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問得好，接下來你就知道了。”

  黑貓說完之後，屋外的天色瞬間暗了下來。

  立刻跑向了窗邊的顧武往外看去，在自己的右側，來時的街道上逐漸出現了手持火把的人影。

  那些人臉上掛著憤怒的表情，而在他們的中央還有一個被束縛著的、拖在地上進行移動的人類，那個人似乎已經沒了意識。

  咚的一聲，頭上戴著麵罩、手腳都銬上了鎖鏈的人被丟在了地麵上，那人就像是抹布一般髒亂、扭曲，胸口此刻沒有了起伏，多半是遭到折磨後被奪走了生命。

  不清楚原因、不知道理由的顧武看著那些人大吼起來。

  “殺了他們！！”

  “全部殺了！！”

  “是怪物！必須從村子裏麵除掉！！”

  “不可以容忍！就是他們才引來了那些惡魔！”

  “如果沒有他們的話！我的孩子一定可以活下去！根本不用戰鬥！”

  這些人的發言讓顧武覺得莫名其妙，但卻又有些熟悉。

  模糊的記憶好似被修複了一部分，不斷閃回的畫麵稱不上清晰，但絕對有著重要的內容。

  然而即便是這樣，顧武也沒有想起來。

  “那些家夥肯定是躲在裏麵！！”

  “是啊！要速度殺了他們！”

  “已經包圍起來了！可以行動了！不要繼續時間！！！”

  “沒問題！！燒死他們！淨化村莊！！”

  大吼著的村民們丟出了手裏的火把，那些在空中描繪出弧線的火焰落在了庭院、屋簷、門口、窗台之上，一瞬間火焰發展成燎原之勢，徹底吞沒了顧武所在的房間。

  熊熊烈火逐漸吞噬著房屋！！

  那竄動的炙熱火光從屋外入侵屋內，被侵蝕的木質部分開始燃燒，提升的溫度讓整個空間成了烤箱。

  身處其中的顧武雖然想要從門口離開，可猙獰的火焰卻膨脹起來，製造出厭惡的同時也擋住了顧武的去路。

  “回應宿主！往樓頂前進！然後再跳出去！！”

  “我試試。”

  顧武順著樓梯衝向二樓，結果在中途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撞在二樓的牆壁上。

  轉過頭去的顧武決定看看是什麽幹擾了自己。

  “鮮血……？”

  離開二樓的樓梯口有著一灘血液，看見這個畫麵的顧武的腦袋變得昏沉起來。

  然而現在可不是停下腳步的時候！

  抵達二樓的顧武找到了最裏側位置的天窗，用一邊的椅子當作墊腳物將其推開，出現在視野當中的是被火焰照亮的橘黃色天空。

  顧武沒有多想，爬上去的他在房頂上開始移動。

  火焰的蔓延速度很快，但樓頂姑且算是安全的區域。

  “二樓……沒問題。”

  顧武瞄準了樓房的後院，整個人縱身一躍，跳下去的同時就勢翻滾，減緩了衝擊。

  這個瞬間，顧武看到了早已在那裏等候的村民，他們一同舉起了武器。

  “殺了他！！”

  下一刻，視野中的一切化作泡沫消失，顧武慢了一拍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剛剛的通路上。

  “這是……”

  “這是開始的故事之一。”

  黑貓繼續說著

  “接下來，就看看你如何成為‘最強’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