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薔薇假裝思索，可把紗狐和玖琞給羞紅了臉，兩女連忙告饒，將事情始末說了一說，殷涵看了眼兒子，洛衍頓時汗毛豎起，“兒子就是隨口一說…沒想…”

  “你敢想一個試試。”殷涵打心眼裏不喜歡兒子拈花惹草的性子，雖然兩個兒媳婦都懂事乖巧，兒子眼光卻是不賴，可是萬一呢，萬一臭小子被哪個狐狸精迷了心智，帶個不靠譜的回家，這家裏以後還不得鬧翻天啊。

  “兒子不敢…”

  離晚飯時間還早，殷薔薇也沒有午睡的習慣，就幹脆拉著小輩們在房間裏聊大天，整個殷家就沒有人敢真把她隻當個老人看待的，殷樊籬都做了家主幾百年了，每次見到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戰戰兢兢的，連帶著府裏的孩子們也都不敢造次，殷薔薇心裏是難過的，但也知道他改不掉，索性也就不去說了。

  還好洛衍是個懂人心的孩子，在規矩和人情的平衡上做的極好，又不會讓殷薔薇失落，也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兩個孫媳婦也一樣，所以殷薔薇時常跟殷涵說，合該臭小子惹人疼，但是疼歸疼，殷薔薇始終還是殷氏的姑祖，有些話她不想說還是要說。

  “你們這次替胤禟學院參加考核武比，做的很好，與皇家的交易做的更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祖奶欣慰的很，連你們這個外祖舅舅也一直在誇你們。”

  “可是呢？”洛衍攏著袖，笑望著殷薔薇。

  殷薔薇哈哈一笑，用手指點點這個猢猻，“可是做的太好了，就入了某些人的眼，你個小猢猻什麽都能做的很好，唯獨藏拙這件事，做的太差，不僅是衍兒，蘭兒和卿世，包括你們兩個也是，幾場比賽我都看過了，打的真漂亮，排兵布陣也極盡所能，不懂得看個熱鬧，懂得看到的就是五個奇才，身在皇城，你還奢望有人看不懂，就是你的愚蠢。”

  洛衍收起笑臉，點頭受教，他還是算錯了一步，這裏是天道界，不是雲芝大陸，他們不再是頂層，而是最底層，這裏有太多在謀算和實力上都要強過他們許多的人。

  殷薔薇看他虛心受教，心裏頗為欣慰，年輕人不怕犯錯，怕的是犯錯後死不悔改，聽不進勸，“這點記住就好，在王朝內，倒無什麽大礙，隻不過…”

  紗狐和玖琞對望一眼，殷薔薇說到這裏就看她們，顯然接下來的話，對她們二人不是什麽好消息，以她們的見識也猜出來個七七八八，所謂察言觀色，不隻是要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還要懂得如何讓對方不尷尬，紗狐輕咬下唇，“祖奶，我們有準備的。”

  玖琞也點點頭，大婚前兩人就討論過這件事，心裏不舒服是肯定的，但是嫁給洛衍就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他終歸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小子。

  “哎…”她們越是這樣懂事，殷薔薇越難啟齒。

  殷樊籬拱了拱手，對兩女說道：“皇室來信提了一句，不過姑姑已經替你們回絕，隻是先前皇帝親自來要人，想讓你們五個進皇家學院，咱家已經回絕過一次，這次再拒，皇室臉上無光，恐不會善了。”

  洛衍皺著眉，這件事最後還是要他表態才行，“有要求嗎？”

  殷樊籬看看殷薔薇，見她點頭，隻好說道：“要正妻位…”

  紗狐聞言秀拳緊握，指甲嵌進了肉裏，卻比不上心裏的疼。

  “不可能，我的正妻隻會是灀瑾。”洛衍搖頭拒絕，這是他的底線，“有的談嗎？”

  “難，龍家向來霸道，肯與咱家商量，都是得了祖輩的庇佑，而且我們也沒有籌碼和皇室討價還價。”

  洛衍閉上眼，揮手打斷紗狐，不需要看，他也知道傻丫頭又準備犧牲自己，殷薔薇也拍拍紗狐的手，讓她不要著急做決定，紗狐張張嘴又閉上，她實在是太討厭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了，玖琞坐到她的身邊，緊緊地抱著她，“不管怎樣，共同進退。”

  紗狐點點頭，握住她的手。

  靈魂海內，洛衍正在與天道少女吵架，“我不管，這次你必須幫我！”

  “你瘋了嗎？讓我去跟小螞蟻談心？我談個屁的心啊！”

  “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步入長生，殺光他們？”

  “我…”天道少女青筋都要冒出來了，她是真信，洛衍也是真敢，“你再想想其他辦法…別衝動，還不到時候呢…”

  “我還有啥辦法，人家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境界，權力又比我大，連我家都是人家的家臣，你說我還有啥辦法！”

  天道少女想，把正妻位子給人家不就好了…可這話她不敢說，別看洛衍平時乖巧的很，一旦涉及到他家人，尤其是他老婆和姐姐的時候，他就凶殘的緊，“我是真的不能和他們接觸啊…好歹是這片天地的意誌，為你這點事去接觸他們，對你也不是什麽好事…”

  “那我入長生了。”

  “別別別…洛衍！”天道少女見洛衍真打算破罐破摔，開始聚集天道之力，瞬間就急了眼，她還沒有改造好洛衍的體魄，此時入長生，光是這龐大的天道之力，就能將他撐死，“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你說的啊。”洛衍狡黠一笑。

  天道少女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大罵著洛衍消失在靈魂海。

  龍晟正在書房處理奏折，王城內忽然狂風大作，門窗啪啪作響，把他驚得不輕，王城選址極為講究，幾乎不可能遭遇天災，再有護城法陣加持守護，這樣的狂風根本不應該出現。

  他頂著風不顧侍衛阻攔走到屋外，天上黑雲密布，亦如他此刻的心情，心神裏皇室供奉與他言語，此等天象非人力所及，恐有長生境駕臨，天道界最頂級的強者駕臨龍城，對他這個帝王而言福禍難料。

  青衣少女憑空出現在禦道之上，供奉現身攔截，卻被她一掌掃飛，龍晟瞳孔一縮，洞明境在她手下如同螻蟻…

  “你要把女兒嫁給洛衍？”

  “龍晟參見上師。”絕對的實力麵前帝王也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小人卻有此意。”

  “我不攔著，隻是不能是正妻。”天道少女想了想，“嗯，平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