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衍點點頭，閉上眼睛感受天地意誌，半晌金光大放，天地守護穿在身上，與訂婚禮那天稍有不同的是，洛衍的眼眸也變成了七彩色，他睜看眼睛，威嚴地不似他的聲音響徹雪原，“散。”

  七彩流光隨之蕩開，暴風雪也好，風雪靈獸也罷，通通消失不見，陳豪和阿帆目瞪口呆的看著洛衍，等他恢複到本來麵目，陳豪噔噔瞪竄過來，勒住洛衍的脖子，“師兄！有這種招數該早用的！”

  “剛學會的信不信？”洛衍也知道自己累了他半天，訕笑著說了句誰都不會信的話。

  “信，你說啥我都信。”陳豪鬆開手，雙手背在腦後，“那小子可太耐揍了，這半天我看著都沒啥大傷，也太奇怪了。”

  阿帆坐在原地，抬頭看向那個歲數不大的小孩，直接仰倒在地，有氣無力的說道：“還尋思修行者也有好人呢，合著還是那德行。”

  “得了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身嬌肉貴的特意跑過來救你，再廢話就把風雪靈獸給你召回來，自己打個夠。”洛衍蹲在他身邊，左摸摸右瞧瞧，再把老爹給的魂珠取出，灰白色的光芒在雪原上雖不明顯，但洛衍看的很清楚，他可以確認這個阿帆就是老爹要收的徒弟，“別告訴我就剩你一個人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阿帆拍掉洛衍的手，向後挪了挪，心想這人該不會有什麽其他癖好吧，見他詢問其他人，充滿了警惕，他不知道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修行者為什麽會來救他，更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得知其他人存在的。

  “受人之托，要把你帶回山裏。”洛衍讓陳豪給他一身衣服穿起來，他不太習慣跟人赤裸相見，“放心吧，不是要害你，有個很厲害的人，想收你為徒，做他的徒弟，基本上這個大陸你就可以橫著走了。”

  “不去，我又不認識你們，也沒見過那什麽很厲害的人，更不想做一個修行者。”阿帆站起身準備離開，但是他並沒有往同伴那邊走，而是去往了相反的方向，他對這兩人始終沒有放鬆警惕，害了自己就算了，如果害了同伴和姆爹，他要後悔死。

  洛衍站起身插著袖，“心性不錯，還知道往同伴相反的方向走，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拜了師，可以讓你的家人、朋友、愛人不再受到壓迫，安穩度日，甚至有機會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你還會選擇不拜師嗎？”

  洛衍的話就像釘子，將阿帆釘在原地，他很想再邁一步，卻很不爭氣的舍不得，改變村子的狀態，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做的事情，他想讓姆爹能夠安享晚年，不必再帶人來雪原尋寶，他想讓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可以娶自己心儀的姑娘，生下很多很多的娃娃，他們都可以在村子裏，在大街上肆意奔跑，不必擔心惹惱路過的修行者，他也想讓喜歡的姑娘，臉上除了那好看的要命的微笑，不再有擔憂和傷心，如果他還是現在的他，這一切不過是奢望…

  “修行者的世界並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美好，隻是給你多一個選擇的機會，至少成為他的徒弟，你比現在，比大部分修行者都有成功的可能，選擇權在你，考慮一下，現在我帶你們離開雪原。”洛衍背對他走向不遠處一個隆起的山包，他衝陳豪努努嘴，陳豪無奈的將厚厚的積雪打穿，露出裏麵的石洞。

  姆爹低著頭坐在地上，還沉浸在失去愛子的傷痛中，突然眼前亮起來，讓好像更加蒼老的他愣愣出神，陳豪站在外麵喊道：“出來吧，暴風雪和風雪靈獸都結束了，我們送你們回家。”

  回家大概是世上最好聽的詞匯，姆爹一行人聞言欣喜若狂，可看到外麵的洛衍和陳豪又不知該如何抉擇，在他們看來修行者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又怎麽會好心救他們，姆爹打起精神，彎著腰從雪洞中鑽出來，盡管他比陳豪大許多，可依然弓著背恭敬地說道：“多謝仙師救命之恩，小人沒有什麽可回報的，願為仙師采集銀針草以做報答，不知仙師可同意？”

  “不用不用，走吧。”陳豪擺擺手，本就是來救他們的，還提什麽報酬幹嘛呢。

  姆爹聞言噗一聲跪在地上，一個接一個的給陳豪磕頭，“仙師，我們村子窮的很，能拿得出手的就隻有一些賤命，求仙師大人大量，放過我們村子吧。”

  陳豪愣在原地，他不明白為什麽這位大叔在知道自己不要報酬後，反而更加驚慌，再看大叔身後跪了六七個年輕人，他就更想不痛了，“大叔，我真的沒打算要報酬，更不會害你們村子的，你們快起來。”

  “仙師，求求您了，小人可以把命賠給您，求求您放過那些孩子吧…”

  陳豪無奈的看向洛衍，洛衍不說話隻看著跪在地上的這些人，阿帆從遠處跑回來，想將姆爹攙起來，“姆爹，他們不是壞人，剛剛還救了我。”

  姆爹聞言不但不起身，反而將他拉到地上，失而複得的驚喜還沒有來得及品嚐，就要麵對兩個修行者，姆爹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他隻是拚命地懇求陳豪，放過他們。

  “好啊，我隻要阿帆一人，把他交給我，你們就可以離開，我們也不會去你們的村子。”洛衍說著走到姆爹麵前，“一個人換一村人的命，值不值？”

  且不說其他人如何想，單是姆爹痛苦的將頭埋在積雪中，他在無聲的哭泣，自己的兒子，和全村人的性命，這讓他該如何選擇…阿帆怒火升騰，卻被洛衍的眼睛吸引，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無神的看著他，但是發生的事情，他還可以聽的見，感覺得到。

  “普通人在修行者麵前沒有求饒的權力，他們的生死隻在修行者的一念之間，這樣的痛苦會伴隨他們一生，然後世世代代的傳下去，你所期望的美好，隻是鏡花水月，弱肉強食是這片天地最原始的規則，哪怕在修行界亦是如此，所以那些修行者才會奴役你們為他們提供修行資源，目的也與你們是一樣的，成為強者掌握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