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狐摟著洛衍的脖子，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惹得洛衍心頭火氣，低頭吻得紗狐麵色潮紅，輕輕捶打他的肩頭，“別鬧，大白天的。”

  “倒打一耙。”洛衍輕刮下她的鼻子，將她扶正，“裴勳績的心性無需幹涉過多，我想看看他最終會走到哪一步。”

  “用我徒弟做實驗，真的好嗎？”紗狐輕笑一聲，“教會那邊你準備如何處理？”

  “先答應下來，看看他們想讓我做些什麽，也好知道他們的詳細計劃，另外齊朗和武烈暖陽的事情都還沒著落，順便可以解決掉這兩個問題。”洛衍想想又說道：“對了，裴勳績就放在雪紗閣吧，讓苟鑫看著他，就別去書院了。”

  “說起來，你好像對裴勳績格外看不順眼，通常遇到這樣的人，你都會看到他們好的一麵，尤其是從小受過苦難的人，為什麽對他這麽不同？隻是為了拿他做實驗？”

  “自然不是，說他身上有好的一麵也可以，一個孤兒摸爬滾打到今天，這份韌性是我也很佩服的，易地而處我做不到他這個地步，我不願意給他機會，是因為他太像另一麵的我，你也看到了，熏兒始終對我有意見，就是因為我的另一麵存在，而且無論姐姐和幾位叔叔如何對我，都無法消除，更何況是裴勳績，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沒有人給他足夠的關愛，就更別提可以改正這件事了。”

  “書院說有教無類，你就這麽放棄了，爹將來會不會怪你？”

  “會，不過無所謂，我跟老爹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理想的想要拯救每一個人，而我知道，誰都不可能拯救的了每一個人，所以我何必浪費精力在不可能的人身上，退一萬步講，就算書院或者我可以教化的了裴勳績，換來的也不過是他的理所當然，這種賠本買賣，老爹做得，我做不得。”

  “被你說的我都懶得教他了，幹脆讓三金去教算了。”

  “教還是要教的，他這樣的人，讓他對一個人感恩難如登天，但是要他恨一個人，可能都不需要理由。”

  “我還會怕他報複？”

  “你不怕，可是熏兒呢，雪紗閣你將來是要教給熏兒的，如果我們都飛升了，留下熏兒麵對裴勳績的報複，太冒險了些。”

  “那就在我飛升前宰了他，反正誰愛教誰教去，我不教了，收個徒弟還不夠糟心的。”

  洛衍呃了一聲，他沒想到紗狐任性起來，是真的很任性啊，“老婆，這樣不好吧…”

  “你有意見？還不是你鬧得，不想我殺人，那你去教。”

  “那好吧…那我去教…”

  師徒緣分來的太快，讓洛衍措手不及外加無可奈何，他總不能等著紗狐殺了裴勳績吧，自己再叛逆，也還是要顧忌老爹他們的態度，紗狐看他這樣，也知道是自己任性了，“好啦，說的都是氣話，我的徒弟還是我教吧。”

  翌日清晨，雪紗閣的正堂上，紗狐一身宮裝端坐在首位，苟鑫垂首侍立在側，裴勳績跪在地上高舉著茶杯，“徒兒勳績，請師傅喝茶。”

  紗狐敲著座椅扶手，“我隻說一遍，你且聽好，入我門下當視本門如家，不可弑殺同門，不可違反門規，出門在外當謹記，你再不是曲魯城少年裴勳績，而是雪紗閣裴勳績，不可做出有辱門派之事，不可借雪紗閣之名作惡，但若被人欺壓，回來告訴師傅，師傅會為你做主，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頭，不要騙我，若被我發現你隱私編造謊言，哄騙為師為你出頭，你會死的很慘。”

  裴勳績兩條胳膊顫顫巍巍，低著頭恭敬地說到：“徒兒記住了。”

  紗狐嗯了一聲，示意苟鑫將茶拿過來，苟鑫點頭，走到裴勳績麵前端過茶杯交給紗狐，紗狐用碗蓋撇撇茶葉，飲下一口，再交給苟鑫，如此裴勳績就算正式拜入紗狐門下，成為她的首徒，“起來吧，晚上拜師宴，會有些師傅的朋友過來，到時讓他們認識一下你。”

  “是，師傅。”裴勳績此刻內心狂喜，昨日太還在擔心拜師會有變故，今日奉師茶一喝，晚上的拜師宴一擺，那就是板上釘釘，絕不會再變，至於紗狐說的那些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他記住了，隻是到時該怎麽做，他自有打算。

  裴勳績一直以來都靠自己，他從來沒想過，他那些賴以生存的小伎倆和小聰明，在真正的明白人眼裏是多麽可笑，紗狐看他那副欣喜若狂中，還帶著陰狠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剛才那些話算是白說了，她用心聲告訴苟鑫，派人盯著裴勳績，事無巨細記下來，苟鑫心裏應是，他對閣主的徒弟也沒有好感，曾經自己也是個普通的孤兒，所以他其實是最明白裴勳績感受的人，也是最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對紗狐的叮囑，表示萬分讚同。

  晚上的拜師宴就在雪紗閣內舉辦，洛衍帶著熏兒坐在主位上，仍然會不顧小丫頭的反對，給她夾菜吃，來的賓客裏有些他認識，有些認識他，無論哪種都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他，所以隻是紛紛過來向他敬杯酒，便不再打擾他，這些都被裴勳績看在眼裏，知道了洛衍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地位，哪怕在修行界都很高很高，這讓他對洛衍的態度有了極大的轉變，一邊忙著在師傅的朋友麵前好好表現，還會時不時的到洛衍身邊詢問師公還需要些什麽。

  熏兒被裴勳績一趟一趟的虛情假意，搞得飯都吃不下了，重重的將筷子摔在桌子上，“你煩不煩人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小丫頭氣急之下，聲音有點大，惹得滿席賓客不明所以，皆是聽了手上的動作，安靜的看著他們這邊。

  裴勳績尷尬的不知該說些什麽，心裏的怒氣一層層往上湧，直充頭頂，可在麵上依然努力保持著微笑，像個哥哥一樣哄熏兒，“師妹，是師兄的錯，別生氣啊，回頭師兄給你去買好吃的賠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