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意思了，是哪座城鎮鬧得鬼潮？城主家族不管嗎？”

  “天行城，城主家族是…”

  “北境斛傷府天家…那是書院的學生家族…”洛衍心頭一沉，總的來講學生自書院畢業後，若無特殊情況，是不得再回書院的，可那斛傷府的少主，愣是在家待不住，一定要回來繼續學習，這件事在雪原時他就聽斛傷府的人提起過，可見他對書院感情之深，這樣的人他不去救說不過去。

  “嗯，鬼潮之事我已派了三波人去天行城，結果都一去不返，天家那邊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整座天行城現在就跟與世隔絕一般，全無半點消息。”

  “你有沒有去詢問過陰陽師？”

  “沒有，應該說我沒有找到那個人。”

  “我安排景鑠院的人與雪紗閣一起去找他，我們去天行城。無論鬼潮是怎麽發生的，既然選在了天行城，那麽就與斛傷府脫不開關係，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先去天家看一下。”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紗狐沉吟片刻，“這件事會不會與教會有關？這個神秘的教會，總是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許鬼潮也與他們有關。”

  “不無可能，遠古戰場一行，我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姐姐還殺了那個叫瀧荀的偽極限，算是跟他們徹底撕破臉皮了，如果真與他們有關，那麽針對天家也就說得通了。不過，這也隻是一種可能性，等到了天行城才能確定是不是他們所為。”洛衍看看熏兒，“你要帶她一起去，還是讓她留在書院？”

  “留下吧，天行城太危險了，我怕照顧不過來。”

  “大娘…我想跟你一起去…”熏兒拉著紗狐，她不是真的想再回到天行城，而是怕紗狐會像乳母那般遭遇不測，那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熏兒乖，天行城太危險了，留在書院等娘回來好不好？”紗狐摸摸她的頭，寵溺的看著她，雖然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當年她出生時，她見熏兒第一眼，便很喜歡這個小姑娘，就連她的名字都是自己取得，龍昌見她喜歡熏兒，還說過要把小丫頭記在她的名下，隻是，還沒有過繼來，晏氏就行動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在書院，我要跟大娘在一起！”

  “熏兒！”紗狐頭一次見小丫頭不聽話，心想是不是自己太驕縱她，讓她如此不知輕重。

  被紗狐一吼，熏兒嚎啕大哭，緊緊抓著紗狐的衣服，說什麽都要跟著她一起去天行城，氣的紗狐舉起手就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小丫頭哭的就更厲害了。

  紗狐聽著看著就開始心軟，但一想到教會和鬼潮，她隻能硬著心腸說道：“你再這麽不聽話，娘要生氣了。”

  熏兒搖晃著小腦袋，抽泣著說不出話，小手依舊緊緊抓著紗狐，紗狐無可奈何看向洛衍。

  “看我也沒用，她怕你死在天行城，剩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所以想著跟你一起去，就算死了，好歹也能在一起。”洛衍聽到了小丫頭的心聲，怎麽哄他不知道，隻能把熏兒心裏想的告訴她，讓她自己解決。

  “你個傻丫頭。”紗狐心徹底軟了，抱著熏兒左親親右親親，給她擦鼻涕，擦眼淚，也不會嫌髒，“娘的本事很大很大，再說還有他陪著呢，別看他一副瘦瘦小小的樣子，本事可是不小。”

  “他跟著我更不放心了，他…他…心裏都是紅色的，血紅血紅的。”也不知道熏兒是被洛衍的本色嚇到，還是不放心紗狐和他在一起，總之本來已經好些的她，又嚎啕大哭起來。

  洛衍好奇的看著她，“你能看到人的心神本色？”

  小丫頭看他一眼，自顧自的哭，也不答話，小屁股扭一扭離他更遠一些，大娘說不讓她告訴別人自己的能力，剛才情急之下說出來，還是說給這個壞人，可怎麽辦啊…

  “熏兒是重瞳，不僅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心神本色，還能看穿所有的偽裝，這個能力是她自小就有的，原以為她會是個修行天才，哪知道龍昌給她測過，體內並無靈根，可偏偏這雙眼睛…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有意思，那就帶上她吧，說不準還會有用呢。”

  “不行！”紗狐堅決反對，“我閨女不是你閨女是不是？！洛衍，我告訴你，就算將來咱倆有了孩子，她也是我閨女，誰都不能欺負她！”

  “知道的，知道的。”見紗狐生氣，洛衍趕忙解釋，“不是我不拿她當親閨女，是真的可能會有用處，我看過一本古書，上麵對重瞳者有過細致的記載描述，我之前還在想，這麽個全無修為的小丫頭，是怎麽逃出被鬼潮侵蝕的天行城，既然她是重瞳，那就說得通了，沒有鬼物敢靠近她的，更別說會傷害她了。”

  “真的？”紗狐兀自不信，她怎麽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哪本書上說的？”

  “哎，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洛衍抖抖袖袍，“等著，我給你取書去，自己看。”

  片刻後

  紗狐捧著一本泛黃的古籍，仔細看著關於重瞳者的介紹：

  天生重瞳者無視陰陽，上可觀天，下可查魂，修行根本盡在雙眼，小成可視天地萬物之本質，大成可洞察虛無，古往今來，重瞳者無不為最通明之人，心思純淨，世之汙穢之物無法近其身，被重瞳所照，皆歸塵土。

  “竟然是這樣…”

  “沒騙你吧。”洛衍捏捏紗狐的臉蛋，臭老婆竟然敢不信我，晚上再收拾你，哼。

  “那萬一幕後黑手是教會…”

  “爺爺的神識又不是隻有姐姐才請得動。”

  紗狐長舒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那好吧，熏兒跟我們一起。”

  小丫頭破涕為笑，緊緊摟著紗狐的脖子不鬆手，紗狐無奈的拍拍她的小屁股，“剛剛娘打疼了沒？”

  熏兒搖搖頭，“一點都不疼呢～”

  紗狐捏捏她的小鼻子，“以後不許這麽耍賴了啊，僅此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