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洛斯蘭還不了解他嘛，一拍桌子，嚇得洛衍一個機靈，紗狐捂臉偷笑，武烈熊焰和裘雪行眼中滿含深意看著洛衍，相識以來洛衍的每一個決策，對每件事的完美規劃，讓他們對於與他的合作即放心又擔心。

  逃不過就認命，洛衍心裏把武烈熊焰和裘雪行罵了一溜夠，嘴上說道：“別說天地極限，就是飛升在那裏也不能近的了我身。”

  這話一出讓四人更是好奇，洛衍喚出靈氣精靈，紗狐和洛斯蘭清清楚楚，武烈熊焰見過不足為奇，隻有裘雪行瞪大眼睛，像個求知欲爆棚的小孩。

  靈氣精靈在空氣中按照洛衍的意誌，不斷變化形態，有獸族，有龍族，有草族，有蟲族，最後則是天地靈樹的樣子，洛衍指著它們變化的天地靈樹，“所謂神枝，就是這棵樹在遠古滅世時遺留的枝芽，它是天地初創時的產物，是世間萬物的源頭，神枝本身沒有任何力量，但是它可以重新生長為天地靈樹，得到它的人借由天地靈樹的力量，可以創造新的生命，或者逆轉生死，這些不算什麽隱秘，頂尖勢力對此都有記載，所以才會拚命爭奪。”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神枝與它孕育出的這些精靈是有精神聯係的，按照它們的話說，應該是靈魂共鳴，我在到達中心層後，這些精靈就告訴我，神枝已經油盡燈枯，七百年是神枝的一個輪回，每當它的能量積攢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排斥現在的天地意誌，重新回到世人眼前，一個月後它的能量減少，天地意誌又會把它排擠出去，於是就形成了現在我們所知的，遠古戰場七百年現世，持續一月的情況。”

  “這次教會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強行開啟遠古戰場，神枝積累不足，才導致它能量耗盡，就算被人帶出去，也隻會枯萎消散，不可能再重新成長為天地靈樹。”

  “所以當時你選擇退出爭奪，也不介意教會將神枝帶走，反而可以換取齊朗的自由，穩賺不賠，好買賣！”武烈熊焰這才明白洛衍在神域裏的種種舉措。

  “沒錯，至於影使為什麽不能攻擊我，也是因為這些精靈，做母親的很少有會傷害自己孩子的，神枝的能量已經不多，但是保護自己的孩子它還做得到，所以任何人手持神枝都不可能傷害到擁有靈氣精靈的我，就是知道這一點，我才敢站出來跟他談判。”洛衍插在袖中的手已經溢滿汗水，他在祈求上天，自己這番解釋足以滿足眾人的好奇心，別再問下去了。

  “接著說。”洛斯蘭眯著眼，想糊弄我？

  洛衍瞬間就像霜打的茄子，“在我取走神枝的時候，如果影使沒有被我唬住，出手攻擊我，那我就死定了，不過人心就是如此，我篤定他太相信自己的實力，對於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事情，都會謹慎的不能再謹慎，當然我也沒有太過冒險，隻是逼他同意交換協議，就趕緊把神枝送回到他手上，我還是很慫的，真的…”

  洛斯蘭冷哼一聲，這段話純粹是洛衍的自辯，她信，但也不足以讓她消氣。

  “人心變化無常，實際又有跡可循，向先生是我留的後手，影使出手攻擊齊朗在我意料之中，用雷霆精靈保護齊朗，與靈氣精靈保護我的道理是一樣的，但他不知道，所以又一次失神，向先生抓住了這個機會，趁虛而入，將他控製住，給我們爭取離開的時間，就是這樣了。”

  武烈熊焰呼出一口氣，嘖嘖感歎，“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敢用命賭人心，老子服你。”

  說完武烈熊焰給裘雪行一個眼色，倆人拱手告辭，紗狐從容站起身，“雪紗閣那邊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洛斯蘭將她送到門外，紗狐回頭看一眼蔫頭耷腦的洛衍，悄聲說道：“輕點。”

  洛斯蘭點點頭，“有數。”

  離開書院的船艇，紗狐可以感受到洛斯蘭的靈氣屏障，心裏替洛衍默哀一陣，他這麽大了又開始運作書院，還會像小孩一樣做錯事，要挨打，紗狐其實心裏是別扭的，但是她又特別明白洛斯蘭為什麽會這樣，他慫嗎？要說直接與人動手，他扭頭就跑，那是慫的，可是人心鬼蜮，不比動手更凶險嗎？他哪次怕過，甚至與人鬥心力，反而會讓他感到興奮，就拿神域裏與影使的交鋒來講，說的那麽自信，好像智珠在握，歸根結底還是運氣好，武烈熊焰說的沒錯，洛衍就是在用命賭人心，而且他樂在其中。

  洛衍這種洞悉人心，玩弄人心的人，在修行界裏有個統一的稱呼：瘋子。他們在懸崖上走鋼絲，享受著生與死交匯帶來的刺激，滿足於玩弄人於股掌間的成就，世間所有的腥風血雨背後，都有他們的影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比天地極限的強者更危險，所以她也好，武烈熊焰、齊嬛也罷，在看清這一點後，都選擇了與他做朋友，但是心裏的警惕隻會比別人更多。

  洛斯蘭當然比他們看的更清楚，回家打孩子是為了孩子好，當麵打孩子是為了大家好，他們都需要知道，在世上還有可以束縛他的人，致命的武器，有了保險才能讓人放心使用，同時也不會讓這件武器毀掉自己。

  洛衍趴在床上，想著從前安穩的生活，在書院的八年裏，他挨的打加起來，都沒有最近半年多，而且每次都是實打實，他委屈極了，“我說我不幹，偏要讓我幹，好好幹還要挨打，我冤不冤啊！”

  洛斯蘭順手又給他屁股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讓你好好幹，是讓你不要命的幹了啊？還喊冤，我看就是小時候揍你揍的少了，現在才讓你不曉得輕重。”

  “我…”

  轟的一聲，船艇劇烈震動，硬生生打斷洛衍，他與洛斯蘭對視一眼，兩人心裏都在想，來的好快，進入北境城池中，會引來北境家族插手戰局，對教會不利，在雪原還有很多家族沒有離開，或者是正在離開，書院的幫手也不少，所以在將離未離時，才是教會攔截他們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