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獨孤啟明負手斜眼看著洛衍。

  “我是誰不重要，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局外人。”

  “哦？既是局外人此來何事？”

  “慶賀你成功剿滅晏氏，順便來聽聽你的故事。”

  “那就多謝了，不過你並沒有資格可以聽我的故事。”

  “這樣啊，那不如你聽聽我的故事？”洛衍笑眯眯的，也不等他答話繼續說到：“三年前，雪紗閣為覆滅錦繡閣，散播詛咒謠言，亦欲對你動手，楊誌森的組織得知此事，假借獨孤啟行之手向你傳訊，那封信上的內容除了告知此事，應該還有與你合作的意圖，目的自然是滅殺晏氏，接管雪紗閣，至於是你先有的野心，還是被對方鼓動的，我無從得知，唯一猜到的就是你們達成了共識。該組織幫你遮掩身份，使你成功潛入雪紗閣內部，而楊誌森則作為中間人，幫你們傳達消息。這中間有個意外，就是獨孤寧遠，你定期傳訊給獨孤無為，就是要告訴他你還活著，讓獨孤家不能在你未死的情況下，確立獨孤啟行的繼承位。”

  “可是獨孤寧遠不這麽想，你又不能出麵告訴他實情，於是楊誌森代表組織出麵，以錦繡閣閣主之位誘惑，讓他入局，從而將他控製在自己手裏，伏藏也是在那時種下的，他做事也很小心，沒有露出馬腳，可惜他有個蠢兒子，讓我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把他替組織傳信的事情問了出來，那時我還沒有懷疑獨孤寧遠，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殺死了他，讓我通過伏藏找到了楊誌森，將他和你們聯係起來，發現了你們整個布局，而我又不能確定獨孤無為是否參與其中，所以那天故意告訴他你在南疆，然後假裝離去，在暗處看他如何行事。這就是我的故事，如何？”

  “很不錯的故事，你的確足夠聰明，但是可惜，結局已然如此，我成功了，你改變不了任何事。”

  “我說過我是一個局外人，本就不為阻止什麽而來，我之所以在這裏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關於組織的事？你認為我會說嗎？”

  “果然是這樣，楊誌森寧死也不說，你就更不會說了，算了，早知道是這個答案，不過是碰碰運氣罷了。”

  “不過，看在你這麽努力尋找我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

  “當初我和組織達成協議時，其中就有一條是獨孤寧遠父子的命，所以無論他們是否泄露根腳都會死，要怪隻能怪獨孤啟行那個蠢材，竟生了繼承家主的念頭，這也是為什麽楊誌森對我獨孤家恨之入骨，卻死心塌地為我辦事的原因，他恨的就是那個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獨孤啟行。”

  “所以獨孤寧遠的入局也在你算計之中？你的目的就是用這盤棋將他合理鏟除，同時收服楊誌森的忠心？從一開始你就已經將一切都設計好了對嗎？”

  “沒錯，而現在一切都按照我計劃的結束了。”

  “是嗎？那你有沒有算到我的出現？”洛衍唇角翹起，稚嫩的臉上浮現一抹邪魅的笑容，讓獨孤啟明不明所以，卻感到有些不妙，可是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他就算是整局棋的意外，又能做什麽呢？雪紗閣的錦繡城分部嗎？此時此刻的他們早已先一步入黃泉了，這小子終究還是沒想到我在雪紗閣的身份吧，他定了定心對洛衍說到：“沒算到又如何？”

  “我家有個壞老頭，在我小的時候就經常用一些鬼把戲戲弄我，並且告訴我眼見未必為實，耳聽也未必為虛，這個道理我免費送給你。”說完，洛衍伸出右手食指，淩空一點，周圍的空間傳來卡啦卡啦的碎裂聲，轉眼間消失無蹤。

  獨孤啟明被空間轉換帶來的光線，刺激的閉上了雙眼，待到睜開時看到自己身處的地方，臉色大變，心神不定地倒退兩步，眼前的一切都那麽的熟悉，三年來他一直生活在這裏，周圍的每一個人他都認識，平日裏對他都無比恭敬，可是此時他們都憤怒的看著自己，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擔心的叫著他的名字，那是他的父親，他怎麽會在這裏？

  “見我所見，一切虛妄。”洛衍自然沒有坐在紫金葫蘆上，而是坐在雪紗閣正廳的椅子上，剛剛獨孤啟明以為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他視界製造的空間中，視界空間的幻象別人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們可以聽到兩人的對話，所以雪紗閣的人才會對獨孤啟明怒目而視，當然在洛衍來之前，他們還認為他是他們的青衫先生。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你都幹了什麽！”獨孤啟明一個箭步衝到洛衍麵前，揪著他的衣領大聲質問。

  “盡管是幻象，我還是完成了你的心願不是嗎？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我謝你大爺的！”獨孤啟明掄起拳頭就往洛衍的臉上招呼，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甚至忘了自己是一個修行者，完全不必像普通人那般打人。

  “啟明不可！”獨孤無為被他的行為嚇的魂不附體，洛衍身邊可是站著兩個九級，任何一人出手都會要了他的命！

  也正如獨孤無為怕的那樣，紗狐夫人和洛斯蘭同時出手，唯一不同的的是洛斯蘭出了兩招，一招揮退獨孤啟明，一招攔下了紗狐夫人的致命一擊。

  “洛院長你什麽意思？”紗狐夫人蹙著眉，不滿洛斯蘭出手攔截自己。

  “事情一件一件辦，再說，你確定要殺了他？晏氏真的承受的起錦繡閣的怒火？更何況這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組織。”

  “哼，我雪紗閣也不是泥捏的！”紗狐夫人色厲內荏，洛衍所言說到了點子上，也實實在在是為雪紗閣考慮，但是被騙的怒氣依舊堵在心口。

  “事件的大部分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結尾部分稍有出入。”洛衍等到紗狐夫人不再吭聲，這才開口對坐在地上，一臉頹廢的獨孤啟明說到：“我離去後並沒有出錦繡城，就在附近不遠處住了下來，一來可以監視錦繡閣的動向，二來可以探聽雪紗閣的消息，當獨孤無為出動的那一刻，我得知你勸說紗狐夫人回撤南疆，便讓洛斯蘭攔下了錦繡閣的樓船，將獨孤無為帶到了這裏，而我則避開你找到紗狐夫人，將事情的始末告知與她，那時她還全然不信，我便讓她將你找來，當麵對質。從你踏進這裏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走進了我的視界空間，完全沉浸在幻象中，也就有了剛剛發生的一幕。”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這個身份連雪紗閣都查不出問題，我也從沒露出過破綻！”

  “人其實會有很多自己都不注意的小習慣，這些習慣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而且很難改掉，你的習慣就是會摩挲發帶，我到錦繡閣的第一天，就去你房間看過，你的每根發帶右側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後來我到雪紗閣見到你時，就注意到了你的發帶有同樣的磨損痕跡，當時隻是好奇這世上會有兩個人，有一樣的習慣嗎？於是我在調查雪紗閣時，就加上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