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朵花敗了，那就再找另一朵鮮豔的。

  “您老的意思，是讓我把這位楊姑娘留下？”林瓏瞥了眼那位病美人。

  “什麽楊姑娘，這是你一一妹子，她性子最是溫和，就算日後得了寵，也不會跟你爭什麽，本本份份，老老實實，你可以放一百八十個心，要是將來她有異心，你隻管找我算賬！”

  二姑奶奶激動的，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林瓏沉下臉，不再端著和氣的表情，既然是來找她不痛快的，她又何必拿著笑臉去貼。

  “勞您老人家費心了，我這府裏暫時不需要丫鬟，更不需侍妾，要是您老沒什麽事，就請回吧！改日再敘話。”

  二姑奶奶也跟著沉下臉，旁邊的病美人，更是眼淚汪汪，好像林瓏說了什麽不得了話，刺激到她了。

  “丫頭，我這可是好心好意的來給你說事，都沒經過你外祖父那兒，要是讓他知道，逼著你接受，你還不得乖乖聽話？我不會那樣做，那是駁你的麵子，咱們做女人的，可不能善妒，名聲不好，那可是犯了七出之條，要是讓太後知道了，一準得治你的罪！”

  林瓏沉下臉，手裏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擱，茶水都濺了出來，“我尊您一聲二姑奶奶，也是看在我外祖父的麵上，刨去這一層關係，你對我可並不親近，之前念著彼此的親戚情份，我還能客客氣氣的請你們進來，再客客氣氣的把你們送出去。”

  “但您也莫要真把自己的身份當回事，既然知道我是王妃，從尊卑上說，我是主，你們是仆，見了我，那是要大跪行禮的，再說了，您憑什麽治我的罪？我的事，皇家的事，跟您有關係嗎？”

  老太太氣的站起來，倆眼瞪的跟鈴鐺似的。

  “您也別瞪我，別回頭把自己氣病了，”林瓏換上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卻也足夠把人氣壞，“我早就放話出去，除了顧霆玉自己，誰也別想往我的府裏塞人，若是惹了我的不痛快，那誰也別想好過，二姑奶奶，我看您是舒坦日子過夠了，有些不知輕重，是想再回那個小鎮嗎？”

  “你……你就這樣對長輩？我要去告訴你外祖父，瞧瞧他寵的都是什麽人，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接你回京都！”

  “這話我也原封不動還給您，早知這樣，是不該把你們弄回京都，至於我祖父那兒，您最好別去打攪他老人家修身養性，否則……”林瓏冷下眼，眼中寒芒畢露，生生讓二姑奶奶退了好幾步。

  原以為這是個好擺步的，沒想到，卻是個刺兒頭，她的那些規矩禮教，還沒說出來，就被堵了回去。

  楊一一忽地站起來，柔柔弱弱的跪下，“姐姐息怒，您千萬別生祖母的氣，她也是為了我著想，都怪我這身子太弱，讓她老人家操心，姐姐若是不容我，那我走便是了，天下之大，也總有妹妹的容身之處。”

  說著說著，便開始哭，而且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林瓏不收留她，就是罪大惡極，就是不近人情，就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這都哪跟哪，天底下的白蓮花，好像都是一樣的套路，都沒個新鮮的。

  二姑奶奶瞧她哭的樣子，心疼壞了，抱在懷裏安慰，又是命丫鬟拿清心丸，又是換帕子，再回頭瞧著林瓏，那眼神可就變了，恨意十足，“你是她姐姐，都是同宗姐妹，互相扶持又怎麽了，你剛才說不容納妾，難不在你還要做個悍婦？我不管，今日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要是我家一一有個好歹，我就到你外祖父那兒說理去！”

  林瓏已經懶得應付，她累了，“我沒有她這個妹妹，您二位別張口閉口姐姐妹妹，是你們自己找到我跟前，又不是我請你們來受氣的，這怎麽還怪到我頭上了？真是笑話，既然你要鬧，那就把我祖父給的東西，一樣不落的還回來。”

  二姑奶奶有點慌了，別的不清楚，但老爺子寵這外孫女，卻是真真的，“那是你外祖父給我們的，又不是你的東西，你憑什麽要回去？”

  “就憑隻要我一句話，你們就得兩手空空的離開京都，信嗎？”林瓏這語氣，自帶一股子傲氣。

  信，當然信，這京都女子，除了太後跟皇後，就屬她最牛。

  楊一一哭聲都停了，詫異又羨慕的看著她。

  “哦！對了，您要想讓外孫女嫁的好，我給您提個建議，送到國公府吧？雖然赫連大人年歲大了，但身子骨硬朗，而且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表人才，配您家這位嬌美人再合適不過，給您出主意的人，想必也是有路子，隻需傳個話，就能把人抬進去，這不挺好？”

  楊姑娘身子晃了晃，滿臉淒苦的瞧著她，“姐姐何必這樣挖苦人，我知道我的命苦，卻也不至於委屈求全，殿下何等尊貴威武的男人，姐姐莫要給他臉上抹黑才好。”

  病美人終於把刺兒都豎起來了，這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二姑奶奶臉上的褶子都要擠到一塊去了，“哼！這是嫌我們丟她的人了，難怪人家說，窮在鬧市無人問，瓏丫頭，當初你不過是靖陽的一個官小姐，聽說你爹這官職就要被罷免了，你有什麽可豪橫的。”

  “罷免？”林瓏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二姑奶奶像是得了什麽了不得的由頭，又走了回來，“你還不知道吧？你爹要完了，是被人參了一本，這回沒人護著他，姚家已經把女兒接了回來，聽說姚家姑娘瘦了幾十斤，可把姚老爺子給心疼壞了，你爹也得進京受審，哼！要是你爹獲罪，我看你咋辦，丫頭，聽奶奶一句勸，凡事都不要做的太絕，要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赫連起動作不可能這麽快，那就是提前安排了，要把林之季拉下馬。

  隻是他好像高估了林之季在她心裏的地位。

  想到此，林瓏忽然衝這老太太展顏一笑，“姑奶奶，您一把年紀了，就別瞎操心，免得把自己累壞，我爹就算真的倒黴，您也沾不上一點光，真的，所以您二位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