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農家小院
作者:
煙寶兒 更新:2020-10-19 11:46 字數:2264
劉福從弟弟手裏接過藥包,聞見他身上的酒味,臉色沉沉的,“讓你去買藥,你竟然去喝酒,你哪來的銀子?”
劉財折了根細筆枝,蹲在門口剔牙,“呸!我去騙去搶,你管我呢!”
劉福哼了聲,還是認命的去熬藥。
有喝的,也有敷的,總算這藥不是太馬虎。
當然,劉大也不可能曉得自己攢的銀子,已經被兒子惦記上。
隻怕千防萬防,晝防夜防,也防不住家賊惦記!
怕是這一病,他倆的家底也得病沒了。
如果忽略掉劉家那幾個,槐樹村的日子還是很不錯的。
按著之前的計劃,徐貴時不時的去鎮上送花樣,再帶些紙張跟日常的物資回來。
劉婆婆一次也沒去瞧過那幾個不省心的,隻安心的在家裏照看夏寶兒,多做些好吃的,給夏茉補身子。
院子裏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劉婆婆在院牆外,單獨開辟了一塊小荒地,把小雞們放出去,連同那隻老鵝,嘰裏呱啦一陣亂叫。
每回它們叫的時候,夏寶兒總是豎起耳朵聽著,然後露著無齒的牙齦,笑的歡快。
脫了厚重的冬衣抱被,徐貴他娘給做了幾件春衣。
很輕巧很簡潔的樣式,再戴上一頂小帽子,好看極了。
徐朗在山上發現一個蜂巢,倆兄弟壯著膽子,用煙熏,臉上叮了好幾個包,才把它弄下來。
好大一個蜂巢,倆人用扁擔挑著扛回來。
劉婆婆歡喜的用麵盆接了整整一盆蜂蜜,剩下的都叫抬回徐家了。
夏茉也很歡喜,用筷子蘸了些嚐嚐,真是甜蜜,有股子花香。
她又蘸了些遞到夏寶兒嘴邊,小家夥伸出舌頭試探著嚐了嚐,許是嚐到甜頭,伸長子脖子去夠。
劉阿婆在一旁笑嗬嗬瞧著,“這也是個小饞貓,要不用蜂蜜給他蒸個蛋吧!”
夏茉抱著他調換了個方向,讓他背靠在自己身上,“不用,他還太小,吃不得輔食。”
劉阿婆不曉得啥是輔食,反正那此窮人家的幼兒,沒了奶,也隻能喂米湯或是別的什麽填肚子,隻要別餓著肚子就行。
晌午飯,做了貼餅子。
發好的白麵,揪成麵劑子,擀平了在上麵抹一層蜂蜜,再卷起來揉成團,跟做蔥花餅的方法類似。
劉阿婆手藝好,炕出來的蜂蜜貼餅子酥脆焦香,咬一口下去,滿嘴都是蜂蜜香。
夏寶兒躺在娘親懷裏,眼巴巴的瞧著她吃東西,小手小腳都不停的動著。
要是他會說話,指定吵吵開了。
不給他吃,還要饞著他,天底下咋有這樣的娘親。
阿婆家的屋的有一片很小很小的竹林,沿著田溝邊,長著幾棵香椿樹。
劉阿婆對能吃的野菜,如數家珍。
下過一場春雨後,那香椿剛冒了食指長的嫩芽,正是好吃的時候。
摘下清洗幹淨,切碎了,倒入攪散的雞蛋液,或是加入香油上鍋蒸,或是下油鍋炒,或是用豆腐涼拌,怎麽著都好吃。
還有那野薺菜,用開水燙過,或包餃子,或涼拌。
接下來的半個月,夏茉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野菜。
園子裏的蔬菜少的可憐,隻有這樣,才能改善餐桌。
徐家老三老四,閑著沒事的時候,總要在田間水溝裏下網子,或是用竹篾編成的簍子,脫了鞋襪,下水撈魚撈蝦。
有好的,總要送來給她。
隔兩日便是魚湯,或是香蔥炒河蝦。
半個月,夏寶兒長勢喜人,瞧著小家夥胖嘟嘟的雙下巴,腿上肚子上的小肉肉,夏茉很有成就感。
天氣暖和了,劉大一家人也挺消停,夏茉膽子便大了起來,有時會抱著夏寶兒出門散步,去到最遠的也就是徐家,偶爾也到秦家坐坐,是在七巧來的時候。
七巧姑娘一見夏寶兒就喜歡的不得了,還很有心的給他做了兩個肚兜。
拿著別人的東西,夏茉自然要回禮,索性送她兩個花樣,是富貴花開,鴛鴦戲水。
拿到那兩張花樣,七巧羞紅了臉,偷偷去瞄另一邊埋頭幹活的秦槐。
秦小哥卻偷偷去瞄夏茉,惹來堂屋裏納鞋底秦母的不滿,恨恨的瞪了夏茉一眼。
夏茉現在對這婦人已經免疫了,雖她嘴壞了點,性情也不好,還喜歡挑三撿四的說酸話,但是比起劉大媳婦,卻好太多了。
而且昨兒她抱著夏寶兒過來串門,當時七巧也在,不知怎地,她轉身的時候,夏寶兒的腦袋不小心磕到門板,小家夥估計是又氣又病,癟著嘴哇哇哭個不停,那小模樣可憐極了。
秦母本來在廚房刷鍋,聽到哭聲,捏著絲瓜便跑出來,斜著眼睛鄙視夏茉,“看個孩子都看不好,哭的煩死人了!”
嘴上這麽說,卻轉身跑進灶房,摳了點豬油,抹到夏寶兒腦門上。
七巧在一旁瞧著,好笑不已。
夏茉也忍著笑,眼見著夏寶兒雖不哭了,還是抽抽噎噎,秦母索性直接把他抱過來,滿院子的繞著哄。
夏寶兒白胖可愛,也會來事。
就喜跟人告狀,秦母抱著他,跟他嘮嗑。
“瞧你娘笨的,把這麽好看的腦門撞了個包,真是壞,對不對哦。”
夏寶兒很給麵子的哦哦兩聲,小嘴兒撅著,兩隻小拳頭也攥著,眼睛瞪大大的,仿佛真的在給跟她告狀。
秦母喜的不行,重重的親了他一口。
七巧偷偷湊到夏茉耳邊,“我姨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人不壞。”
夏茉打趣道:“那你日後豈不是有福了?有這樣的好婆婆,不怕婆媳相處嘍。”
七巧羞澀一笑低下頭,繼續做著手裏的針線,那是一件做給秦槐的夏衣。
大梁京都,位於南方都城。
風景怡人,氣候溫暖,四季分明,隻是夏季沒那麽酷熱,冬季卻很冷。
此刻三月已過了大半,顧霆玉從那個小鎮離開,又騎馬走了三日,才看到京都城門。
早有一隊人馬候在城門外,等的望眼欲穿。
瞧見等候的人是宦官,顧霆玉心裏猛的一沉,莫不是母後真的病危?
“奴才等參見殿下!”城門口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一時間,那些進城的,出城的,坐馬車的,用腳走的,都紛紛停下腳步,有人認出這位風塵仆仆,滿臉胡子,坐在馬上的糙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