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文笙師兄就好，別這麽見外”，慕文笙回答道，“鬼魂肯定是不可能了，我們都還沒開始學習鬼道術法，未開鬼眼，怎麽能看到鬼魂。”

  葉尋說道：“若是他真的死了一整日，那府中的弟子們不可能一點察覺沒有，這裏是清風院，地麵牆壁都繪製著鎖魂陣法，他的魂魄根本出不了清風院。這個阿虎要麽是死在清風院外，後被拋屍至此，要麽就是死去的一瞬間魂魄便被徹底打散了。”

  慕文笙摸了摸下巴問道：“那三魂七魄就算是被打散了，也應該有個蹤跡吧？”

  “我說的是徹底打散”，葉尋皺眉沉吟了片刻道，“舅舅曾說過，魂魄本質上就是一團巨大的能量，我們所說的三魂七魄不過是其中的不同屬性的能量分化聚集而成。”

  雙胞胎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千羽夜剛要問什麽，卻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靳士和錦娘的聲音。

  “城主。”

  “三叔在哪？”

  除慕文軒和葉尋外的三人都跑到窗口從縫隙裏偷偷看出去。

  “回城主，三老爺在屋內查問住在此處的兩名弟子。”

  屍疏塵進入房間，三人見沒熱鬧看又悻悻地坐回火爐邊。

  慕文軒搖搖頭說：“城主怎麽會在院子裏討論案情。”

  千羽夜想起方才說了一半的話題，問道：“既然是將魂魄徹底打散，那散發出來的能量應該會非常驚人吧？”

  慕文軒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和文笙的修為雖不高，但若是周圍有強大的能量變化也不會絲毫沒有察覺，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隔壁的房間中，劉非保和範醇都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屍承宇的眼神太過犀利，加之從一進門他就盯著兩人一句話沒說過，弄得這兩個人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真犯了什麽錯似的。

  範醇在心中暗道，為什麽這紫玉魂燈偏偏選中自己，要不然他還在普蘭城裏做他悠閑自在的書記官家的大公子呢。

  “三叔”，屍疏塵入內便朝屍承宇揖了禮，然後一同居於上座。

  兩位上座之人都不說話，屋子裏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最後還是靳士忍不住先開了口，道：“你們倆，把自己昨日清晨到今早所做之事全部道來，不得有所隱瞞。”

  二人咽了咽口水，將昨日自己的行程全部一一道來，屬實沒什麽疑點。

  屍承宇示意他們先退下，待二人退出屋外，他問道：“那個小羽奴是你故意在紫玉魂燈裏做了手腳，讓靳士弄進進來到嗎？”

  “是”，屍疏塵冷冷答道。

  “啪”，屍承宇一掌拍在桌角，嚇得靳士和錦娘都不自覺地朝後挪了挪腳尖。

  “那你跟著一起參加考核也是為了這個小羽奴？”屍承宇喘著粗氣問道。

  “是”，屍疏塵又冷冷的答道。

  “簡直是胡鬧！”屍承宇暴跳如雷，喝道，“你身為桑陵城主擅自幹擾考核，又為了這個小羽奴隻身犯險，你知不知道你是禦鬼門的門主，知不知道自己是……”

  不等屍承宇罵完，屍疏塵已經站起身朝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明日起，侄兒要去後山閉關半月，命案之事就勞煩三叔了。”

  “你……！”

  眼前這個要不是自己的親侄子，又是身份尊貴的世襲桑陵城主，屍承宇真恨不得在他天靈蓋上來一掌，劈開他的腦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師傅……”，靳士哆哆嗦嗦道，“城主一向性子就是如此，您何必與他動氣。”

  “你還有臉說？”屍承宇抬起手就要打，但也知不該拿靳士泄憤又將手停在半空收了回來，重重地“唉”了一聲坐回到座位上。

  “師傅，您喝口水消消氣”，靳士長出了口氣，將茶碗朝屍承宇處挪了挪說道。

  “你說”，屍承宇嚴厲地問道，“那個小羽奴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這麽打算的？”

  靳士賠笑道：“師傅您真錯怪我了，徒兒真的是出了城主府的大門才知道城主他已經在馬車上了，您是知道的，徒兒雖說已經是城主府的領事，可城主他心裏在想什麽，連看著他長大的您都摸不清楚，更何況是徒兒呢。”

  屍承宇拿起蓋碗，想想屍疏塵方才那副冷漠的樣子，氣得又將蓋碗重重地扣了回去！

  靳士一個勁兒朝錦娘使眼色。

  錦娘會意，拱手問道：“師傅，還是命案要緊，徒兒去喚其他弟子前來問話吧？”

  隔壁房間的火爐便又多了兩個人，就是方才被詢問的劉非保和範醇。他們一出屋門就被等在窗口的慕文笙給喚了去。

  “你們倆早上廚房門之前，屋子裏真的沒人了嗎？”葉尋問。

  劉非保憨厚地搖搖頭，說：“那麽大個人，又是倒在屏風邊上，我們倆人四隻眼睛怎麽可能看不到？”

  慕文笙一砸吧嘴，問道：“我都說了我早起出門的時候還見他在院子角落裏打掃，你還是不信對不對？”葉尋解釋道：“我不是質疑你的過目不忘，這些雜役都穿得差不多，萬一是身形相當的人，你看走了眼認錯也是有可能的。”

  “嘿？不可能！你要是再不行，這樣，你隨便考考我，我背書不行，認人我可從來沒走過眼！”

  千羽夜急忙將食指比在唇見，道：“幾位公子快小聲些，小心又熱鬧了那位三老爺。”

  範醇好奇地問道：“慕兄當真有識人不忘的本事，小弟可否出個地考考慕兄？”

  慕文笙“嗞”了一下，胸有成竹地說：“隨便你考。”

  範醇想了想問道：“那慕兄說說看，今早出事之前大家在堂中的座位次序吧？”

  慕文笙冷哼一身，道：“錦娘師姐自是站在上位，我和兄長坐在第一排左手邊的兩個位子，第三個位置上是鎮守北荒邊境的林衝將軍的妹妹，林碧。她右邊是京中商戶之女潘桂芝，潘桂芝身後是南海漁家出身的徐歡兒，徐歡兒左邊是子陽君，我和兄長身後是範兄你和雲家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公子。第三排從左數依次是鄭珩之、李盼、金苗子、何九妹，第四排是任北塗、蘇晴、趙丹江、淮歌子，最後一排隻有兩個座位，就是眼前這二位姑娘咯。”

  幾人著實驚訝於慕文笙超凡的記憶力，他們別說是將人認清楚，光是這麽對名字，千羽夜就根本沒記住幾個。即便是範醇這樣八麵玲瓏的人刻意去記也隻記得了七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