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之後，風清漪不發一言，隻是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沒法說誰對誰錯，因為猴群向來都是這樣的，強者為王。

  但既然她答應了這個猴妖，自然會做到自己的承諾。

  果然如風清漪所料，她和項雲瑾還未回到京城，青女就已經重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青女原本是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讓風清漪盡快恢複，聽說了這猴妖的事情，倒也痛快地答應了。雖然有些不合猴群的規矩，但他畢竟是救了清漪的。

  臨行之前，風清漪也是囑咐青女在旁邊看著點兒，別再出現阿大這樣的悲劇了，讓他們點到為止，隻要能讓阿大重新拿回猴王的位置就行。

  待青女回來的時候，風清漪他們已經進了京城。

  珍饈齋容英他們雖早已從青女的口中得知風清漪變成了一個幼童的事實，但當看到項雲瑾抱著女娃娃模樣的風清漪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們還是集體呆住了。

  這是姑娘嗎？瞧著長得是挺像的，可又……不大像……

  風清漪徑直往裏走，“都愣著幹什麽？我餓了，趕緊給我準備些吃的來。”

  “哦……哦。”

  這天珍饈齋的客人都看到一個跟風姑娘長得很像的小女孩兒跟著睿王一起進了珍饈齋，好奇之下不由跟珍饈齋的人打聽起她的身份，這才得知原來她竟是風姑娘的親侄女。

  “不是吧？之前不是說風姑娘是孤兒嗎？娘家不是沒人了嗎？”

  “謠傳吧，聽說風姑娘的確是沒了父母，但還有一位兄長在，不過當時風姑娘同她的兄長鬧了別扭，一起之下離家出走了，這麽些年都沒再來往，所以大家也會一位風姑娘沒有其他的家人。”

  “那得是鬧了多大的別扭啊，親兄妹之間這麽多年都不來往？”

  “誰知道呢。這次也是因為知道風姑娘要成親了，所以才先派女兒過來緩和下關係的。聽說這個小女孩兒長得跟風姑娘足有七八分相似呢。”

  “那將來長得估計是個不多見的美人兒。”

  “而且還有睿王這麽個姑父，誰要是能娶了她，那可真是有福氣了。”

  “那可不，聽說這個小姑娘姓風名海棠，風姑娘最喜歡的花不就是海棠嗎？依我看啊，風姑娘未必真的喜歡海棠花，隻是睹物思人，所以才喜歡海棠罷了。她真正喜歡的，隻怕是她的那個親侄女。你們說說，睿王這般寵著風姑娘，對她的侄女當然也是愛屋及烏的，將來誰家的公子要是能娶了這個小姑娘，那……”

  後麵的話沒有說明白，幾個人隻是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不過說起來不湊巧，風姑娘正好最近有事離開京城了。還是睿王親自去接的小姑娘，要說起來，這小姑娘的麵子可夠大的，睿王這麽日理萬機的人，還親自去接她。”

  “嗨，不還是那句話，愛屋及烏嗎？”

  關於風姑娘侄女的事情議論開，榮菁有些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就去了珍饈齋。

  當日她父母來珍饈齋找她，她不肯跟著一起回去，她父母無奈，便是在京城暫且賃下了一處房子，想著慢慢說服她。

  這幾日她日日去飛雲觀外麵等著，隻等著見秦胥陽一眼。

  倒也果真見了那麽幾次，隻是他對自己的態度……榮菁想到這裏不免失落。

  但是很快被心裏對於風清漪侄女的好奇給取代。

  爹和娘隱隱暗示過自己風清漪的真正身份，若是真如爹娘所說，那風清漪怎麽可能有什麽侄女呢？可外間又傳得這樣有鼻子有眼。

  她決定親自去看看。

  一路跑到珍饈齋，她還真的見到了傳聞中所謂風清漪的侄女，像，的確是很像！隻怕還不僅僅是像而已，她分明也不是一個凡人。

  “你到底是誰？”榮菁伸手就要去掐風清漪的臉，風清漪嫌棄地看了一眼她的手躲開。

  “我是誰，你出去聽聽外麵人都怎麽傳不就知道了。”

  她不是凡人，也不是妖，可又跟風清漪長得這麽像，難道她真的是風清漪的侄女？

  可照爹和娘的暗示，她應該……的的確確就是那位上仙，可那位大名鼎鼎的上仙是不可能有什麽侄女的啊？

  “你就是風清漪本人是不是？”

  風清漪懶得搭理她，這孩子是被家裏人寵壞了吧？這麽沒禮貌，小小年紀還直呼自己姓名。

  “你知不知道……”榮菁忽然惱了，怒視著風清漪。

  風清漪見她情緒有此變化，不免詫異，盯著她，等著她未完的話。

  可是她突然住口不說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風清漪隻覺莫名其妙。

  吃過飯之後，容英將收拾好的嫁衣的碎片呈上，滿眼皆是惋惜，“真是可惜了，費了這麽多功夫繡好的嫁衣。”是自己平生僅見的嘴好看的嫁衣。

  原本壓在心底的那股傷感，在見到這件破碎的嫁衣時，又不禁從心底冒了上來。

  遙兒她竟在對自己動手之前，把自己的嫁衣也給毀了，她這是有多恨自己，多不想讓自己過得幸福？

  項雲瑾見她如此，伸手將盒子蓋上，淡淡道：“無妨，婚期還早，可以再讓繡坊那邊趕製一件。”

  風清漪搖搖頭，“不用了，就這麽一件嫁衣耗費了多少人的心血，不管要不要再做一件，要是叫華光繡坊那邊的繡娘們知道她們費心費力做出來的一件衣裳就這麽被毀了，心裏不知會有多難受。先放著吧，待我恢複了，再用仙術將它恢複成原樣就行。”

  反正，自己不恢複成大人的模樣，這個親也是成不了。

  容英這才將盒子給收了起來，又笑著道：“聽聞姑娘的侄女來了，我們這裏的客人可比以往多了不少，都是來看您這位小侄女呢。”

  “好事，好事，客人多了，錢就賺得越多，誰不喜歡錢啊。”

  秦胥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項雲瑾將一個小女孩兒高高抱起，好讓她拿到書架上層的一本書。

  “秦道長。”項雲瑾看向秦胥陽打了聲招呼，這才放風清漪下來。

  而秦胥陽隻是詫異地看著風清漪，“你……你……你……”

  鮮少見秦胥陽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風清漪故意逗他，“我……我……我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