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想象中的嬌嗔柔媚不同，這位風姑娘出乎意料地風姿清雅，以至於讓她原本在心裏準備好的話，一時竟難以說出口。

  風清漪笑得很是寬容，“沒想好？那先坐下好好想一想。”接著就吩咐管酈上茶。

  “不用了。我此來隻是為了知會風姑娘一聲，想必最近這幾日有關於我跟睿王殿下的傳聞你也已經聽說了。我想跟你說的，那並非是謠言，我……心悅睿王殿下。”

  這話被一旁的食客聽到了，都難免驚訝，可風清漪聽過之後，卻並無什麽特別的反應。

  “沒關係，喜歡項雲瑾的女子有很多，喜歡他又不違背律法，你也不必特意跑過來告訴我一聲。”

  風清漪的這麽一番回應是吳晴萬萬沒想到的，她既是詫異又是不解地瞧著風清漪，她究竟是太自信了，還是其實在她心裏，睿王殿下並沒有那麽重要。

  “我是認真的，跟其他那些喜歡睿王殿下的女子不一樣，我是要努力爭取嫁給他的。”

  “那你希望我跟你說些什麽呢？勇氣可嘉，祝你成功？”

  “我……”吳晴也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被風清漪的這句話給堵得心裏憋氣，麵上微微地紅了，“我隻是不想在人背後做小動作，所以特意過來告訴你我對睿王殿下的想法。”

  風清漪點了點頭，“哦，我明白了。不錯，你至少要比之前那個欒心逸光明正大多了。行，你對睿王殿下的心意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那……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或者……吃頓飯再走？”

  吳晴有一種十分無力的感覺，就好像是蓄滿了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既懊惱卻又無可奈何。

  “不用了，我這就走了。”

  正要轉身離去，昨天那位古小姐卻恰好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京中女子中鮮少有習武的，她們二人身上的那股子英氣便顯得十分與眾不同，所以她們二人自然而然地都朝對方看了一眼。

  “風姑娘，沈冰他還好嗎？”

  風清漪見她眼睛微腫，昨天回去之後，想來是哭了很久，心中長歎一聲，麵上卻冷冷淡淡，“沈冰他的狀況還不錯，不過他眼下還需要多休息。”

  “我想去看他一眼。”

  風清漪搖頭拒絕，“還是算了吧，讓他好好休息幾日。”

  “我就悄悄地看他一眼，保證不打擾他，行嗎？”

  她言辭懇切，可風清漪仍是搖頭拒絕，顯得十分不近人情，“古小姐，你還是請回吧。”

  話音落下，風清漪已經站起身來，明顯是不想再跟這位古小姐多談。

  “風姑娘……”

  那古小姐想要追上去，卻被管酈給攔住，“古小姐，請回吧。”

  可哪裏知道那古小姐一咬牙，竟是硬往裏麵闖，當著這麽多食客的麵，她又不好動用術法，隻好叫大堂內的幾個小廝攔住她。

  可這位古小姐出身武林世家，一身家傳的武藝，別看她年紀小小，個子小小，武藝卻不低，擱在武林中也算是上乘的高手了，管酈他們又不能施展術法，眼見著是攔不住她。

  偏那本來要離開的吳家小姐也不走了，留下來湊這個熱鬧，出手幫古小姐攔著管酈他們，讓她闖進裏麵去找人。

  “多謝。”古懷菱愣了一下之後，忙對吳晴道謝。

  “別愣著了，我幫你擋著，你趕緊去找人。”

  “好。”

  她剛要繼續往後院闖，卻見她要見的人已經緩緩朝這裏走了過來，那雙眼睛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他臉上不見一絲擔憂和懼怕之色，如常人一般從容踏步而來。

  “你好了？”

  古懷菱驚喜地朝他跑過去。

  他的臉色已不像昨日一般慘白，還能這樣自如地走路了，看來他的情況的確是不錯。

  盡管不願承認，但那位風姑娘的藥確實是神了。畢竟當時看他那虛弱的樣子，自己都要以為他快死了。

  然而，跟以往的每次一樣，一旦她靠近，這男子必往後退。

  而這一次，他的臉色也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難看，“風姑娘收留我在這裏養傷，是出於她的好心，你卻在她這裏大鬧……古懷菱你非要將我置於這麽難堪的境地嗎？”

  古懷菱聞言一下子就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見你。”

  “如今見到了，可以離開了嗎？”

  從神情到如今，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別這樣……就算看在我帶你回京的份兒上……”

  “古小姐，”沈冰皺眉打斷她的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我跟你說過，我不需要你幫我，我也不需要醫治，是你非要找人幫我醫治不可，甚至以死相逼。我想，這樣強加的恩情，你也不必指望我報答的。”

  古懷菱一臉傷心，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一旁的吳晴卻是看不下去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她是因為關心你才這樣的，人家這樣費心費力地救你，就算不是你自己願意的，用不著一聲謝，你跟人家說話時好歹別那麽凶吧。”

  自己雖不了解他們之間事情的經過，可光在旁邊聽這麽一兩句，都要被氣死了，人家好歹也帶你回京城來醫治了，態度就不能好點兒啊？

  沈冰依舊冷冷道：“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跟姑娘你應該是沒什麽關係的。”

  “我……”吳晴被他一噎，氣得不行，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古小姐，你還不明白嗎？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至於離開京城，去別處漂泊。你就放過我吧，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就……這麽令人厭惡嗎？”

  “是。”沈冰脫口而出。

  古懷菱的雙肩微微垂了下去，好似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好，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便走了。

  “唉，你等一下啊，就這麽算了？”吳晴不甘心地追上去。

  “這位小姐，你等一下。”

  吳晴直追到珍饈齋的大門外。

  “方才幫我攔著裏麵的那些人……多謝姑娘。”

  “謝倒是不用謝，不過你就這麽算了？他那麽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