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有那一次。”

  風清漪沉思，隻有這一次的話……也不知道這姑娘姐姐的魂魄是不是早已被鬼差拘走，轉世投胎去了。若果真早已轉世投胎，那前世的事情定是一概都忘了。

  不過……就算魂魄早已轉世投胎，不記得前塵往事，若是能找到她姐姐的屍體，說不定還能從屍體上找到為她沉冤昭雪的可能。

  既然她姐姐當初是來京城找馮義，而且人是被馮義給殺了，那她的屍體定然是在京城或者是京城附近的地方，再者她還托夢給了她妹妹，說她在井裏，那就更好找了，左右京城附近的井不也就這麽多嗎？找土地出來問問就是了。

  “你姐姐的屍體我來幫你找，若你姐姐真的是被那個馮義給害死的，我定會還你姐姐一個公道。”風清漪說得斬釘截鐵。就算魂魄已經轉世投胎，也不能讓殺人凶手逍遙法外。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女子跪下就要給風清漪叩頭，風清漪忙將她扶起，“怎麽動不動就磕頭，我最不喜歡這個了，膝蓋不疼嗎？”

  女子隱約也看得出風清漪個項雲瑾之間的關係，既然這姑娘開了口說是會幫忙，那睿王殿下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吧？若是有了睿王殿下出麵，縱然馮義已經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置，那也不頂用的吧？

  因女子是孤身前來京城，風清漪便是將她安排在珍饈齋住下，吩咐了管酈帶著她去房間。

  風清漪重新坐回到項雲瑾的身邊，“若我找到了證據，你能替她姐姐報仇嗎？”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果真證據確鑿，那定是要暗律例處罰的。不過，就算你找到了她姐姐的屍體，也不一定就能證明人就是馮義殺的。”項雲瑾擰眉道：“我先讓我手底下的人去查一查當年馮義跟那女子來往的蛛絲馬跡，說不定能查出什麽證據來。”

  “行，那你去查證據，我先去找那女子的屍體。”

  本來風清漪以為想要找到那女子的屍體並不是什麽難事，結果找了土地來一問，卻並無有符合條件的無名屍。

  “這怎麽可能呢？”風清漪納悶，“明明就是在井裏，怎麽會沒有？”

  “或許是……後來那個馮義又將女子的屍體撈上來找個地方給埋了呢。這麽一來的話，要找起來就更難了，這整個京城地底下不知道埋著多少屍骨呢。”

  “反正，你先慢慢找著吧，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風清漪給土地使了個顏色，他立刻隱身退下。

  “進來吧。”

  推門進來的正是昨日的那個姑娘，換回女裝的她看起來倒不似昨日看起來的那般瘦弱，反而因為習了一段時間武藝的緣故，顯得比一般女子要結實一些。

  這也正是風清漪欣賞她的地方，為了她的姐姐，她可以去做原本她根本不必甚至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所有人都懷疑她、蔑視她，她還是一往無前，一定要為她姐姐伸冤不可。光是這份勇氣和韌勁兒就足夠令人佩服了。

  所以，風清漪才會這樣不遺餘力地幫她。

  可她姐姐的屍體到底在哪裏呢？風清漪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去地府走一趟，盡管那女子的魂魄很可能早就轉世投胎了，盡管風清漪很不喜歡去陰沉沉的地府，但左右現在也沒其他的線索，與其等著找屍體的結果，還不如去地府走一遭。

  結果這一遭還真沒白走，那女子的魂魄竟沒到過地府，更別說是轉世投胎了。

  “確定是叫孫芳沒錯吧？”

  “是，孫芳。”

  “名簿上她的陽壽確實隻有十八歲，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可我們並未拘到她的魂魄，她現在依舊是個野鬼。”

  這個結果讓風清漪也很意外，沒想到孫芳的魂魄竟一直飄蕩在外，可既然如此她為什麽不再給她的妹妹托夢了？

  但這無異是個好消息，孫芳的魂魄還在外飄蕩的話，自己若是找到她的魂魄就能問出當年的始末了，說不定能一舉找到可以定馮義死罪的證據。

  不在地府多作停留，風清漪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一回到珍饈齋立刻去找了孫芳的妹妹，“你身上可有你姐姐生前之物？”

  女子不解其意，可也沒多問，愣了一下之後，取下頭上的一隻銀釵遞給風清漪，“這是姐姐賣繡品攢下的錢買的第一次釵子，她當時來京找馮義的時候，許是走得匆忙，把這支釵子落下了。我來京的時候，就一直將它帶在身邊，就好似姐姐也在一樣。”

  “能先借我一會兒嗎？我稍後就還給你，我要用這個來尋找你姐姐遊蕩在外的魂魄。”

  女子在這裏住了兩天了，也從別人嘴裏聽說了風清漪懂得妖邪鬼怪之事，所以對她的說法也是深信不疑。

  “我姐姐的魂魄還在外飄蕩？！”

  “是，大概是心有不甘，不肯去投胎轉世吧。”

  接過那支銀釵，風清漪以神思，循著殘留的氣息尋去……

  等一下！確實是一口井，孫芳的魂魄也在井裏？那她的屍體呢？為什麽土地說找不到？就算隻剩下白骨也能找得到啊。

  從珍饈齋出來之後，風清漪立刻去了睿王府。

  項雲瑾見她進來，開口道：“我這裏查到了一些事情，當年孫芳確實來京城找過馮義，有人看到他們曾經一起去過月老祠。”

  “這個等下再說，我找到孫芳了。不過……可能得借用一下你睿王殿下的權利。”

  “怎麽了？”

  “孫芳的魂魄被困在了一口井裏，同時這口井裏還藏著她的屍體，而這口井在……馮義如今的府邸當中。”

  當官兵們將整個馮府團團圍起來的時候，馮府的下人一開始還頗為囂張，“瞎了你們的狗眼了，也不看看這是哪家大人的府邸，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當官兵們取出睿王殿下的令牌示意的時候，馮府的那些下人們再沒了氣焰。

  馮義不在府中，馮夫人聽到消息，帶著侍女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而這時候，項雲瑾正好策馬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