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問的，肯定是活的，油炸了不便死了？”

  她的疑問，好似被小悅鄙視智商了。

  駱扶雪可能是真的餓了，過去對這些蟲類她不驚怖，可全部入不了口，可今日嚐了之後，除了心理上的惡心，心理上居然起了明白。

  “這東西，死透了嗎？”死透了其實和雞鴨魚肉應該也是一般樣的吧？

  小悅嘴角抽搐“把您裹上頭粉，油鍋裏炸兩道，您活一個給奴婢看看。”

  駱扶雪一記白眼“何處買的？”

  小悅一臉驚惶“您該不是要去拆了人家的攤位吧，人家也不容易，一個老人家，數九冷天的，大過年的，便支個小攤，您要是著實覺得惡心，奴婢包管下次再也不在您跟前吃便是了，您別去禍患人家。”

  駱扶雪自覺得，自己也是個可愛的醜妹子啊。

  小悅很不給情麵“說話粗鄙，做的事兒也總是叫人匪夷所思。”

  “好吧。”滿滿的失利感，她此次竟不測的沒有掐住小悅的臉頰，而是頹然落寞的靠在車子上，雙目無神，不曉得在想什麽。

  小悅以為自己話重了，忙道“奴婢和您鬧著玩呢，您別生氣啊。”

  駱扶雪疲乏的抬開始“真沒氣。”

  “不會。”

  駱扶雪提一口氣，有些惱，最後卻又泄了氣，頹然的重新低下了頭“小悅，我真沒生氣。”

  車內空氣幾分獨特，乃至有些詭異。

  在小悅眼裏，駱扶雪瘋瘋顛癲，沉著冷靜，暴虐粗暴，卻全部不會是現在這副丟魂失魄頹然不振的神誌。

  結合早晨駱扶雪宿夜未眠那張臉，小悅起了擔憂，握住了駱扶雪的手“小姐，您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不高興啊？”

  “其實……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小悅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您說說看，奴婢懂呢。”

  “好吧，我憋著也是不怡悅，這麽和你說吧，有一個豬肉攤，時常詐騙主顧缺斤少兩，你曉得因為豬肉攤領導對你的態度特別樸拙，並且允諾全部不會騙你，因此你便連續惠顧這家豬肉攤，某一天你倏地察覺，其實這便是個套路，他對誰也態度誠懇允諾不會詐騙，可對誰都一般的缺斤短兩，你說你內心堵得慌嗎？”

  小悅聽的很認真，一臉同仇敵慨的表情。

  駱扶雪以為她懂了，可貴的“紆尊降貴”，誠懇的盼著小悅能說一兩句寬心她的話。

  她高估了小悅。

  小丫環憤怒冒出一句“小姐，奴婢清楚了，您的意圖是，時常給我們貴寓送豬肉的老張沒看著老實，時常給我們缺斤短兩，這讓您很頭疼？那該死的豬肉佬，回頭報告劉管家，修理他。”

  駱扶雪一口老血差點噴死小悅，疲乏感讓她不由得想掐死小悅。

  掐死之後，她一定要切開小悅的腦子，看看她腦回路的組織。

  她不該和小悅說話的，果然不該的，不該的。

  一路上不再和小悅多說一句，駱扶雪隻怕多一句自己都要被活生氣死。

  好在福府也沒多久便到了，駱扶雪的到來，著實出乎福家的料想，隻是劉先生不在，一問才曉得，劉先生一早上便去了提刑司，出事了。

  駱扶雪一聽出事，那兩個無神的黑眼圈眼睛也驀地冒了精光，在福家意圖意圖的坐了會兒，酬酢了幾句，午飯也不足吃，便直奔提刑司。

  果然出事了。

  正月裏出事，可謂晦氣。

  全部提刑司都在休沐，許多外埠的都回了老家，現在提刑司裏，也便劉先生，伊林淮並幾個公役。

  駱扶雪會來，劉先生斷沒想到。

  早晨鯽魚湖察覺了一具男童遺體這件事，現在尚封閉在提刑司，他並沒有去秦王府轉達，一則曉得駱扶雪走不開，再則不想正月裏帶如此的晦氣信息給駱扶雪。

  他不測於顏詩句怎麽來了，聽小悅說了，才曉得駱扶雪去福家賀年了，劉先生滿心感恩，被寵如果驚。

  素來何處有扶雪給一個三品官賀年的。

  駱扶雪則是直奔主題“遺體呢？”

  “扶雪，大過年的，否則……”

  劉先生和駱扶雪也共事一陣子了，了解她幹脆利索的脾氣，也最稀飯如此脾氣，也便不隱諱了，帶著駱扶雪往提刑司驗屍房走。

  冬天的驗屍房很潔淨，沒有炎天那樣難以忍受，可小悅第一次來這，或是給嚇的尖叫著跑了。

  劉先生很體恤放置人去安頓小悅，和駱扶雪一起踏入驗屍房，邊親身解說。

  “遺體是在城牆跟邊的一個湖裏找到的，找到的時候，遺體腫脹了，伊林淮去的現場，殞命原因未知，遺體剛運回來，我也還沒周密看。”

  駱扶雪從公役手裏接過手套。

  這是她來提刑司後締造的“神器”，因為利便好用，因此現在在提刑司推廣了。

  帶上棉布手套，沒有皮筋束口，提刑司的巧手“哥哥”們在手套口上做了一根抽帶，一拉係緊，防止零落，最實用。

  駱扶雪和劉先生都戴上手套，一個公役拉開了蓋屍布，一股淡淡的臭氣不容紕漏。

  蓋屍布下的遺體，目測年齡十一二歲，最稚嫩的一張嘴臉，因為浮腫五官稍稍有些變形。

  肉眼從屍斑和屍僵上校驗，這男童殞命時間在兩天以上。

  “劉先生，遺體是怎麽察覺的，這個天色，湖泊不該結冰了嗎？”

  “扶雪有所不知，湖叫鯽魚湖，是因為冬日裏湖裏的鯽魚特別肥沃而得名，那湖上有許多冬釣的洞穴，都是垂釣人鑿的，湖水底下有個流水的水眼，所有湖水湧動，下層不結冰，遺體便是早晨一個垂釣人鑿洞時察覺的。”

  “劉先生，依你的校驗，他死了多久？”

  駱扶雪邊說，邊開始上手。

  劉先生也周密調查著遺體“遺體從運來開始便有屍臭了，介紹遺體開始失利，而冬天在冰水中留存的情況下，遺體的失利水平會大大低落乃至可不失利，這便是為什麽會有人用寒冰床來留存遺體的原因。”

  “你們這另有真高科技？——咳咳，對不起，劉先生，你繼續。”

  “不礙事。這具男童遺體，發臭了，而且察覺了屍綠，從屍斑和屍僵的情況看，殞命應該沒跨越三天。”

  劉先生履曆老道，揣度和駱扶雪的揣度差不多。

  駱扶雪初步翻看了一遍遺體頭部，接著劉先生的話“死者殞命時間應該不跨越三天，可數九冷天裏三日不到便能失利到察覺屍綠了，應該是殞命之後被藏在比較溫暖的地方，之後才被移屍湖裏。死者顱骨有的骨擦音，後背脊椎骨在頸骨處骨折，初步校驗應該是死於顱骨粉碎性骨折和頸椎斷裂。”

  劉先生摸了死者的後腦和頸椎之後，點頭表示認同。

  駱扶雪脫掉死者的衣服，死者身上沒有的傷痕，翻身過來查看後背的時候，她驀地一怔。

  劉先生留意到了她的異常“扶雪怎麽了？”

  駱扶雪端倪深鎖，眼光落在小孩子的臀中間“劉先生，這孩子死之前，應該遭遇過猥褻，你看。”

  順著駱扶雪的手指，孩子羞人的部位，緊張扯破，長時間泡在水裏的傷口沒了血液印記，可傷口至少有半指長，而且伴隨有脫肛現象，劉先生的表情在看到孩子這副慘狀後，險些憤懣。

  劉先生差人去京兆府辦事，駱扶雪又將孩子的私密之地周密審視一遍，有察覺，肛異物，從孩子的直腸之中，掏出了一顆古玩核桃，駱扶雪暗唾一聲“死失常。”

  孩子的死，初步確認是顱骨破裂和頸椎骨折，殞命時間應該在三天之內，孩子身上並沒有任何可以證實身份的東西，從衣著裝扮來看，家裏不差。

  大過年的，本該繞在父母膝下享用美好童年的孩子，現在卻孤零零的躺在提刑司的驗屍房中，死狀慘烈，著實叫民氣疼悵惘。

  劉先生派去的人很快回來，帶著一雙三十擺布的伉儷，說是三天前在京兆府報了失落案，今日去京兆府扣問景況，剛巧提刑司的人過去，便順路帶過來認屍。

  年輕的穿著不俗，看著像商賈，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的往驗屍房走來。

  走到門口，女的腳一軟，差點跌倒，嘴裏喃喃“相公，不會的是不是，不會的是不是？”

  男子臉上的忙亂不下於女人，女人的話可能也是他最想說的。

  駱扶雪不催，靜靜等著他們，過了好久，那兩人才顫抖著相互攙扶著入了驗屍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