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空手而歸
作者:浮昏草木      更新:2020-10-18 09:44      字數:2174
  夜色如墨,整個光明宮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宮宇依舊燈火通明,然而道路上隻剩下巡夜的弟子。

  幽靈的西後山槐樹林中,有幾個身影悉悉穿梭。

  “我說,我們大晚上來掘人家的墳不太好吧。”甄樂嘴裏還是不停歇的在說,他一手拿著鐵鍬,一邊左顧右看,總覺得背後涼嗖嗖的。“阿彌陀佛,芙蕖師妹你在天有靈,你可看見了啊,是他們要冒犯你,與我無關啊。”

  他念叨得人心煩,時驚墨低聲吼到:“把嘴閉上!再怎麽說芙蕖師妹也是因為愛慕你,她要真起來了,第一個舍不得的可不就是你嗎!”

  白日下了一天的綿綿細雨,現在依然沒有停,槐樹林又都是綿土,被雨水輕輕一潤就能黏糊得要死。現在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泥濘中,又不敢使用仙法,怕驚動巡守的弟子們,真可謂是難以前行。

  眾人進槐樹林走了一陣兒了,看見的墳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卻還是沒見到芙蕖的墳。

  許廣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到:“再走下去可就出槐樹林了,時師妹,你確定芙蕖師妹被埋在這兒嗎?”

  時驚墨一時也拿不定了,她記得是在這兒的啊。她仔細想了想,前天來祭拜芙蕖時,她因為心慌腳亂,所以被一棵小槐樹劃破了衣服。

  “啊,應該在那邊!跟我來。”時驚墨往方才走過的路走,這片槐樹林不大,要找到一個她記憶中的地方還是不難的。

  不慌不忙下了一天的雨,突然間就漸漸下大了,豆大的雨水沾到綿土地上,漸起不小的泥花兒。

  時驚墨他們早有準備,迅速從儲物袋裏取出貂魚皮製成的防水雨衣穿上。

  時驚墨停在一處轉了幾圈,疑惑的嗯了一聲,“我記得前日就是在這裏啊,奇了怪了,那墳還會走路不成?”

  甄樂身子一縮,低聲道:“時師姐,可別說的這麽嚇人!”按理說,修仙之人本身是不懼怨鬼的,但是芙蕖的死和甄樂多少有些因果關係,或許是“做賊心虛”,所以甄樂總覺得頭皮發麻。

  “時師妹,你該不會記錯了吧。”許廣生說到,他四處看了許久,也沒見哪兒有個墳包啥的啊。

  時驚墨聞言遲疑了片刻,轉眸忽然看見一棵小槐樹,樹丫上還濕噠噠的粘著一小條不起眼的絲布。“不,沒錯,就是在這兒!這個就是從我衣服上刮下來的,我記得很清楚,我在看到芙蕖的墳之後腳下有些飄忽,不知怎的就被這小槐樹刮到了衣裳。就在這兒,絕對在這兒!”

  甄樂撇了撇嘴,道:“這兒哪有墳包啊……”

  “不!”蹲在地上的雲妙忽然說到,“有!就在我們腳下。”

  “什麽!?”

  眾人如觸電般趕緊跳開,甄樂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雲……雲妙啊,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雲妙站起身來,夜色太濃,雨簾太厚,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她幽幽的說到:“我們腳下的土被翻過了,應該是先將芙蕖埋了,又有人偷偷的將她挖出來轉移了。有人先我們一步下手,看來我們今晚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聞言,就連時驚墨都忍不住有些背後發涼,“雲妙,你,你是說芙蕖師妹的屍體已經被挖出來了?”

  張奇迅速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腳下的土,然後點點頭,緩緩說到:“確實如雲妙所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撤。”

  幾人迅速撤離現場,雨越下越大,樹影婆娑間,有個黑影從雲妙等人相反的方向奔離。

  某陰暗處,有一人負手而立,知那黑影匆匆跑進來,便緩緩轉身,聲音渾厚,中氣十足的問到:“怎麽樣了?”

  黑影拱手報道:“果然不出您所料,他們果然去了西後山槐樹林。”

  男子的嘴角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既然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我手下無情了。去,細細看著,若是他們再不老實,便殺一個,以儆效尤。”

  黑影垂首稱是,然後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雲妙幾人匆匆回了時驚墨的房間,一身雨衣早就被雨淋濕透了,他們抖擻掉身上殘落的雨水。今夜去撲了個空,不禁心頭都有些喪氣。

  時驚墨給眾人一人斟了一杯熱騰騰的茶,熱茶捧在手裏,頓時驅散了不少雨水的冰冷。

  甄樂抿了口茶,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問到:“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雲妙,雲妙頓了頓,說到:“其實我們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我們能確定是內部作案了。現在我們需要確定穀施是否安好,和提前掐好凶手要再次動手的時間和地點,我提議我們分頭行頭。”

  時驚墨蹙眉道:“怎麽說?”

  雲妙想了想,說到:“你們誰能下山買些東西嗎?”

  “要什麽東西?”

  雲妙答到:“兩行鼠,隻要能買到兩行鼠,我就有法子確定穀施是否還安好。”

  張奇蹙了蹙眉,答到:“下山需要請晴明師兄或者師尊的令牌,如今晴明師兄出使去了南海岸,若是找師尊請出行令的話,現在這麽危險,師尊一定不會同意的。而且還有可能驚動掌門,掌門不是不讓我們管這件事嗎?”

  許廣生點點頭,附議道:“光明宮遠離繁華城鎮,自成一山脈,若是下山到市集去,來回一趟怎麽說也得一整天。若是在這時間裏被發現沒有出行令就出去的話,更是罪加一等。”

  甄樂越聽越煩躁,他噌的一下站起來,急躁不已的喊到:“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麽辦?你們倆是不是隻會說不行?”隻差掀桌了。

  張奇麵色一沉,“你就這麽和師兄說話的麽?”

  甄樂梗了梗脖子,沒有繼續反駁。

  “有了!”時驚墨忽然靈機一動,眼睛亮晶晶的:“我們可以去找明若師姐,她也可以給出行令!”

  張奇嗤了一聲,說到:“得了吧,明若師姐若是知道我們插手這件事,一定會告訴掌門的。”

  時驚墨眼睛轉了轉,笑意深深,神秘莫測的說到:“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