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義莊的棺材
作者:
道高魔尺 更新:2020-10-18 09:14 字數:2198
透過丈寬的大門,可以看到裏麵的庭院,兩個枯黃的矮樹在月光下顯得陰森恐怖。
冷風吹過,刮起了地上的層層落葉,怎麽看院子都不像有人住過的痕跡。
灼華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是這裏嗎?”
身旁的鄒秋搶先回答道:“這裏是義莊。”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抖。
義莊?那個可以供族人短期居住的地方?灼華又想起了義莊的另一個作用,那便是暫時存放死屍的地方。
若是族人時候,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入土,可以先存義莊,待到下次吉日再行下葬。
說話間,又刮起一陣陰風,灼華這時才看見刮起的那並不是落葉而是紙錢。
咽了口口水,問道:“左鼎,你確定你的病人住在這裏?”
左鼎坦白道:“我覺得此人死亡有些蹊蹺,你若能查明死因,我便算你贏了這一局。”
一陣寂靜
中原的醫術大流和邊疆巫術自然不一樣,旁門左道醫仵摻雜起來,交織在一起,自然不避諱這些。
雖說醫仵不分家,到本同源,可宋思明從未交過驗屍之道,嚴格來說,這屬於嗆行的行為。
“醫者直麵生死,一具屍體到又何妨。”宋思明打破了局麵,一句話算是替鄒秋應承了下來。
這算是害苦了鄒秋,哭喪著臉看向灼華,自己的這個可愛小師妹,不停的給她眨著眼,示意她幫忙給說句話。
思量了一下,灼華說道:“沒事,大不了我和飛蘭陪你闖上一遭。”
這句話說的他略感安慰,至少生命危險沒有了,灼華陽氣撞,鬼祟都怕她。
左鼎沒有進去的意思,找了個台階坐下那裏,低著頭把玩著手腕的一串飾品。
宋思明抬頭看了看門楣上的匾額,也停下了腳步,拈著胡須站在一旁。
師父不管是避諱還是避嫌,沒有進來倒也無可厚非,反倒是左鼎的行為讓大家感到不齒。
灼華在一旁出著餿主意:“一會你也讓他去亂墳崗刨屍去,惡心惡心他。”
鄒秋沒有搭話,並不是冷傲,而是這會緊張的嗓子發幹,難以說話。
一進院子,便發現左邊枯樹下麵有張席子,邊角都已被磨爛,上麵還有許多的汙垢。
破爛的竹席隨意的卷吧扔在了那裏,還有一件長袍半露在外麵。
便隨著風吹紙錢的沙沙聲,讓人忍住和死屍聯係到一起,瞬間感覺後背發涼,先是寒冰做成的針在紮自己一樣。
快步走到正堂中,一口上方棺材擺放其中,通體刷著黑漆,正前擺著它的靈位。
見狀,灼華歎息一聲:“草民如螻蟻,死後僅僅薄席卷屍,家境好一點方有一口棺材,也就僅此而已。”
鄒秋看了她一眼,渾身冷汗直流,這位天殺的大小姐莫要多語了,萬一有人聽到再不高興怎麽辦?
來到棺材前上了三炷香,眾人虔誠作揖,鄒秋說明來意,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
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見到鄒秋在那裏也嘟囔完了,指了指棺材說道:“來吧,開棺驗屍。”
這一會鄒秋腿肚子都直抽抽,那還有力氣開棺,皺著眉頭抱怨道:“這個事情不對,我們沒必要答應下來的。”
看著他麵如紙白,抖若篩糠,就知道他要打起退堂鼓來,忍不住的啐罵道:“沒用的東西。”
說著,灼華抬起一腳,重重的踹在了棺材板上,木板受力彈飛到了地上。
掀起了一陣灰塵,三人猛咳起來。
這時的死者也顯露出來,灼華捂著鼻子探頭一看,這是一位妙齡少女。
仿佛還保持著生前音容相貌,淡抹的胭脂配上那煞白的皮膚,顯得頗為詭異。
事情到了這一步,鄒秋也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踩著木凳對著死者又道:“姑娘,今日事出有因,多有冒昧了。”
“你快點的吧。”灼華在下麵一個勁的催促。
鄒秋伏在棺材上,一邊驗屍一邊喃喃自語,
“胸部有處軟肋骨折,傷勢有了一段時間,可能是生前發生過推搡。”
“口鼻中有些許的泥土,難道死後是被人掩埋過?”
灼華咬著牙的提醒道:“驗毒!”
今個是來驗毒的,又不是幹仵作的,鄒秋在那裏還起了興致,查起死因來了。
得到提醒,鄒秋拿出一根銀針探入食道,片刻之後,取出之後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麵色不由得有些難看道:“這下怕是要開膛了,或許胃裏麵會殘留的線索。”
“啊。”灼華明顯也被嚇了一跳,你讓她殺個人還能勉強接受,你這開膛破肚視覺衝擊這麽強,人家是女孩子這怎麽受的了。
當即扭頭就想走:“三師兄,我覺得要不這次比賽就算了吧,學藝不精也不丟人。”
鄒秋看了一眼還在旁邊的林飛蘭,硬氣的說道:“那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點小事情,又豈能退縮。”
“那我和飛蘭站的遠一點,你自己看好查明,告訴我們就好了。”
得,這個時候也隻能靠自己了,鄒秋一咬牙掏出了一把小刀,開始了破膛。
義莊外麵的漸變,宋思明和左鼎一站一坐待在那裏,沒有任何交談,場麵顯得有些詭異。
夜半時分,整個縣城都是靜悄悄,隻有偶爾的幾聲狗吠遠遠的傳來。
許久後,宋思明緩聲問道:“你媽身體怎麽樣?”
“不用你操心。”淡淡的一句話,宛如鴻溝巨壑,難以逾越。
宋思明又問道:“這次她來了嗎?”
“你就等著名聲掃地吧,到時候你坐在地上哭,我一定會在旁邊笑。”
聽到這話宋思明皺了皺眉頭,看來這次的確是衝著自己來的。
輕笑一聲,說道“也罷,該來的總要來的,就當是清了當年的賬。”
人老了,有些東西看的輕了,有些東西反而看的重了。
停頓了片刻,又說道:“沒問過你未來想做些什麽,難道是想要個神醫的稱號嗎?欲拿其名,必受其重,你可要想好了。”
沒有答複,也沒有在交談,隻有清風刮著紙片沙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悠悠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