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徒曉城
作者:晴天皮皮      更新:2020-10-18 02:50      字數:3354
  幾個阿姆們在門口等觀光車,轉身看見他倆,打趣道:“hi,小姑娘,情侶服喲,你倆和好了?”

  “是啊是啊”程安安臉紅著回應,傅曉城沒吭聲。

  “年輕啊,就是好”

  “我就說嘛,他們很快就和好的”

  幾個阿姆們邊咬耳朵邊看著這對情侶。

  幸好阿姆們等的車很快就到,是到南岩的車,不同線路。

  程安安禮貌的目送她們上車並揮手道別,呼了一大口氣,回頭看向傅曉城說:“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換件衣服。”

  傅曉城製止:“不用換了。”

  看著程安安疑惑,他問:“你很在意別人的眼光?”

  “當然不是。”程安安解釋。

  “既然不在意,何必浪費時間換衣服。”傅曉城雙眼清澈,君子坦蕩蕩。

  程安安覺得剛才提出換衣服是自己多慮了。

  車來了,程安安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傅曉城坐在旁邊,車開,風掠過,揚起長發,一縷發絲掃過他的臉,淡淡的玉蘭花香,傅曉城微怔。

  程安安用手抓抓頭發,拿橡皮筋紮高馬尾,打開早餐是一盒小籠包配豆汁,側頭問他:“你吃嗎?”

  “吃過了。”戴上墨鏡,看向另一側。

  程安安看他露出拒絕聊天的神態,便吃起了早餐。

  車開20分鍾在前方轉彎處停站,“下車了,”傅曉城拿起背包叫上程安安。

  傅曉城往路邊的石階小道走,穿過一片樹林,隻花20多分鍾居然就到了老師傅家,看著前邊的菜地,程安安覺得這次走的輕鬆,問傅曉城:“昨天你幹嘛不走這條小路?”

  “為了甩掉你。”傅曉城坦白,誰知道低估了程安安,繞了幾小時仍甩不掉她。

  這樣的回答讓程安安有些氣惱,小童在菜地澆水,聽見他倆的聲音,忙放下手中的水瓢,在衣擺處擦幹雙手,作揖行禮:“哥哥,姐姐,早。”

  傅曉城和程安安回禮:“小童,早。”

  小童說:“師傅在院子裏。”

  籬笆門開著,師傅坐在葡萄樹下磨藥,石桌上擺了幾味中藥,程安安和傅曉城行禮:“師傅,早。”

  老師傅起身回禮,招呼坐下。

  程安安坐在師傅旁邊,看著瓷瓶問:“師傅,這是要做什麽藥丸?”

  “跌打止痛丸。”

  聽到是這個丸,正想著到時討幾顆回家給老爸,程安安來勁了:“師傅,磨藥我會,可厲害了,我來幫您磨。”

  老師傅聽了極為高興,連聲道:“好好好。”

  傅曉城撇嘴,這程安安對師傅大獻殷勤不懷好意。

  程安安接手磨起了藥,老師傅揉起了藥丸,傅曉城指著屋簷和老師傅說:“師傅,我上去換些瓦片。”

  老師傅起身:“好,你小心點,護腰繩放在矮桌櫃裏。”

  傅曉城放下背包進屋拿繩出來,戴上冰袖走到後院架起了吊車,順著吊車馬達緩慢升起上了屋簷,老師傅喊小童過去幫傳瓦片,程安安很好奇,也跟著老師傅走到後院。

  這是一架木頭簡易吊車,采用嚴絲合縫的榫卯結構製作而成,4個車輪安裝在底座下,有旋轉手柄,前支撐架,吊杆固定在後支撐架上,吊鉤和吊繩、吊籃安裝在後支後支撐架上,架上安裝有上、下滑輪,滑輪通過鏈條連接滑行,旋轉手柄可通過下滑輪起到上下升降作用。

  程安安驚歎這輛吊車的手工,問老師傅:“師傅,這吊車是祖傳下來的嗎?做工好精湛啊!”

  老師傅捋著白胡子笑:“曉城做的。”

  “他?!”程安安驚訝“吊車是10年前曉城做的,原來是木頭手搖的,曉城看我手搖不便,就買了電動馬達裝上。”

  “看不出來他這麽厲害呢。”程安安佩服。

  老師傅說:“你沒看到的還很多,將來你會慢慢發現的。”

  “這房子有我們當地的嶺南風格,是他設計的嗎?”

  “房子原隻有一層,屋頂原本是破瓦搭的,年代久了大風大雨時容易漏水,10年前曉城修繕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每年夏天他都會上山一趟,過來補牆換瓦。”

  “所以真的是專程來看師傅的。”

  “嗬嗬嗬,曉城啊,是個好孩子。”老師傅感到驕傲。

  小童裝了一籃子瓦片升上去,傅曉城腰背部綁了安全繩靈活的在屋簷上換瓦,大有飛簷走壁之功夫,都說愛勞動的男人最帥,程安安拿出手機悄悄的偷拍了幾張帥照。

  “師傅,他學過武功嗎?”程安安看他在屋簷上行走自如。

  “曉城七歲時,每年寒暑假會上山跟我學習武當劍術、太極拳。”老師傅應。

  “那您真的是他的師傅了?”程安安又驚訝了。

  “下了拜師貼,三叩首,敬過茶的。”

  “失敬失敬,他得您真傳豈不是可以稱霸一方?”

  “學武強身健體即可,不是用來爭強好勝的。”

  “師傅說的是,強身健體即可。”程安安連聲道。

  傅曉城看著下麵的師傅和程安安:“師傅,你們先去休息吧,不用擔心,有小童在呢。”

  “好。”老師傅應了聲便走回前院搓藥丸,程安安也跟著回來磨藥。

  “師傅製做這些藥丸是給傅曉城嗎?”程安安指著藥丸問。

  “讓他帶著一些以備用,8年前他上屋簷換瓦時不小時滑下來”老師傅回憶往事。

  程安安等了片刻不見老師傅有下文,急問道:“師傅,後來呢?他傷到哪了?”

  “所幸是摔在幹草堆上並無大礙。”老師傅繼上。

  程安安拍了拍胸口:“師傅,以後上句接著下句一次說完嘛,我都被您嚇到了。”

  老師傅哈哈大笑:“你看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程安安吐吐舌頭。

  “時候不早了,我該去準備午膳了。”老師傅將藥丸裝好,起身到水井處洗手。

  “我去幫您。”程安安放下磨藥船,給師傅舀水。

  程安安自小在城市長大,隻會使用現代廚房。下鄉駐紮時隻在田間埋頭苦幹,一日三餐有村裏的阿婆們負責,實際上她真正使用柴火炒菜做飯次數少之又少。

  嘴上說著幫師傅,本也想露露身手,誰知道弄得滿頭灰,半天生不上火,炒菜的鐵鏟是老式的那種比較笨重掌握不了要領,最後隻得幫師傅打打下手,洗菜、切菜、遞盤子、添柴這些,沒添亂也算不錯的了。

  最後一道菜下鍋時,師傅吩咐她先去喊曉城和小童回來用膳。

  程安安跑到後院喊他們,傅曉城順著吊車降了下來,身上的t恤全濕了,貼在身上,汗水從額間順著頸部流入衣領,落地看見程安安粘到黑灰像隻花貓的臉:“你的臉洗一洗。”

  小童偷笑著跑開了。

  傅曉城走到水井旁洗手,舀著水井叫程安安彎腰把臉洗了。

  程安安雙手掬水往臉上一抹,更黑了,雙手也是黑的,兩個眼珠珠白白的,傅曉城忍不住大笑。

  程安安惱怒,想拿水潑他。

  傅曉城躲開,連笑邊說:“哈哈哈,我忘了這柴房的黑油灰,用水洗不掉的,你等一下。”

  一會,拿了個黃色茶皂和一盆水放在水井旁,告訴程安安:“師傅用茶子做的茶皂,揉起泡沫洗臉,再用井水衝淨後,最後把臉泡入這盆洗米水中。”

  看著程安安洗完臉後,真的把臉泡入洗米水裏,傅曉城嘖嘖道:“豬仔泡水,由黑變白,整容般的洗臉術。”

  程安安才知被他耍了,一把擦幹臉,心裏來氣,朝傅曉城潑了一把洗米水,被他躲開了,便端著洗米水追著他跑:“讓你笑,你別跑!”

  小童和師傅站在沿廊看著他倆,問師傅:“師傅,這是電視上說的歡喜冤家嗎?”

  師傅沒回應,捋著白胡子,笑了。

  午膳後,師傅和小童午睡去了,傅曉城洗了澡,換了身棉麻料的淺色唐裝走了出來,看見程安安又在摘葡萄,便伸手摘了幾串給她。

  “哼,謝謝。”程安安想著洗米水的事,心裏仍不爽,把葡萄拿到水井邊洗幹淨回來,用碟子乘著遞一串給他,他擺擺手,坐在石桌邊泡了壺茶。

  不吃最好,自己可以全部吃光,程安安嘟嘴,但仍抵不過心裏的好奇:“小童也是師傅收的弟子嗎?”

  “師傅是小童的父母。”傅曉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師傅沒有老伴,那小童就不是老來子,難道小童是像孫悟空那樣從石頭蹦出來的?2串葡萄入肚,程安安還是不知其因

  這是老師傅的**,貿然問師傅也不好,直接小童嘛,萬一勾到他不好的往事就不好了,唯一能問的人隻有

  抬頭正想問傅曉城時,發現他在搖椅上睡著了。

  葡萄架擋住了太陽散下的日光,他睡得正香。

  程安安慢慢靠近,近距離偷偷打量他,膚色是健康的淺麥色,皮膚極好,丹鳳眼此刻緊閉著,微長的眼睫毛投下些許陰影,高挺的鼻梁勾出完美的側臉,呼吸音很輕,嘴唇微揚添了些柔和,穿著這身淺色唐裝沉睡著,有種清雅細致貴公子的感覺。

  不知道他是不是經常使用師傅製作的茶皂,膚質那麽好,程安安摸了摸自己剛才用茶皂洗過的臉,是很滑嫩。

  微風輕揚,伴隨偶爾的鳥鳴,她就這麽托腮看著沉睡中的他,漸漸自己也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