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二層的服裝店，將二樓樓梯堵住，清理掉少數的幾隻喪屍，從窗口扔下去。

  二樓有庫房，還有些衣架，有不少價格不菲的衣服還在上麵掛著，不過現在即使是再有名的牌子也和其他衣服沒有區別了，品牌溢價在末日開始時就死了。

  各自扯了一些厚些的衣服，再打包不少準備帶回乃木阪大樓，地板上很快就出現了四個地鋪。

  六個人輪番守夜，兩兩一組，源心自然是和西野一組守夜。

  月光從窗外傾斜進來，灑了一地。倚坐在床邊，懷裏抱著兩把刀，蜘蛛切和安綱童子切。

  身後地鋪上，橋本和白石，若月和櫻井，已經亮亮入睡，前三個小時由她和西野守。

  西野和她相對而坐，懷裏同樣抱著一把刀，伊勢千子村正，也就是妖刀村正。隻是如此刻寫而已。

  不過雖然不是真正的妖刀村正，現代冶煉技術也是要超過以往的，即使沒有那種邪異的“功能”，在鋒利堅韌上也不會輸給原版。

  “娜醬。”源心開口，嘴唇因缺水粘在一起，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

  “嗯。”

  本來正低著頭，看著地板，大概是在欣賞“地上霜”的西野，聽到源心的聲音，有些期待的抬起頭來。

  至於在期待什麽，就不指望源心能清晰領會了。人心不止隔著肚皮，還隔著空氣和對方的肚皮，兩顆心想要挨在一起建立一條紐帶不是那麽容易的。

  空氣本來是沒有顏色和聲音的，卻在人與人建立的雙向聯係構成的場景中被賦予了許多含義。

  比如現在的空氣就是安靜的，安靜中略帶點尷尬，仔細聞聞，還有些危機四伏的危機感，蘊含元素十分豐富。

  等了半天，西野卻不見源心繼續說話。

  源心還是低著頭，已經不再望向窗外。

  “心醬剛剛想要說什麽嗎？”西野隻好主動問道。

  “規則消失了嗎？在人類寂靜之後。”源心問出了莫名其妙的話。

  微風吹進來，是荒蕪的味道。

  “消失了又怎麽樣呢？”西野歪著頭反問道。

  “人心中的囹圄也隨之消失了嗎？”

  “或許吧。”西野也低下頭，有些失望。

  源心在說些什麽呢？現在還要討論一些深層次的哲學嗎？

  “娜醬心中呢？現在是否在乎世俗呢？即使群體性概念的世人已經七零八落不知所蹤。”

  “心醬，你到底想問什麽呢？”

  西野隱隱有些預感，再次期待的抬起頭，眼睛是閃爍的，好像將外麵的星光捕捉在眼睛裏了一樣。

  “如果可以的話，像橋本桑與白石桑，像若月桑與櫻井桑那樣，娜醬你，是不是願意和我在一起？永遠。”

  抬起頭，源心的目光是如此真誠，即使在涼風習習的夜裏，也如灼人的火炬，直透西野的靈魂。

  “什，什麽？”西野有些不敢相信，驚喜的捂住嘴，淚腺接收到愛的信號，眼淚劃出兩道幸福的軌跡。

  “我說，娜醬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做一對戀人，永遠在一起？”

  源心嘴巴更幹了，全身的血液都滾燙起來，灼燒著她每一寸肌膚，以至於心髒跳的飛快，好像要跳出來蹦到西野手心，讓她看到自己的心一樣。

  緊張，不安，期待，恐懼……

  時間被無限的劃分成許許多多個部分，想要度過這兩三秒的期待，是多麽的艱難。

  “好啊。”

  這次是源心沒聽清了，“啊”了一聲。

  “娜醬，那個，我剛剛沒聽清……”她不好意思的小聲道，可能是西野的聲音太小了吧，也可能是血液在聽到回應的瞬間就充塞了耳朵。

  “我說，好啊。”西野有些嬌羞，還有些惱怒，嗔怪的看著她。

  瞳孔擴散眼睛睜大，喜悅的表情在臉上綻放，要不是其他人還在休息，源心就跳起來繞著房間跑幾圈，還要邊跑邊喊了。

  海底荊棘的微光終於找到了，叢林茂盛的鯨島也找到了，自己這條黑暗裏的魚，終於將最潔白的浪花送給喜歡的人了。

  “那，那我可以抱你嗎？”源心有些局促道。

  沒有回答，一隻小手伸過來把她的刀放到一旁，接著，一個嬌小的身軀鑽進了懷裏。

  幸福來得有點突然，源心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手該放哪裏好，西野背對著自己，又看不清她的表情。

  雙手尷尬的懸在空中，被另一雙手抓住。

  西野抓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間，向後靠在源心身上。

  “好開心。”源心感受著將所愛之人環抱的美好。

  “好開心。”西野閉著眼睛，清分吹拂過發間，讓人如此沉醉此刻的美好。

  “我剛剛好怕，怕我們都是女生相同帶來的阻礙，怕你對我隻是普通的友情，怕世界已經看不到希望而你也心灰意冷，可我更怕如果自己不能向你陳述我全部的心意，在這個看不清明天的現在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失去生命到最後卻沒能說出口，那樣我會死不瞑目……”

  源心聲音很小，連綿不斷的話語一股腦的傾訴而出。

  “娜娜也是，不過沒有心醬果斷，本想再親近些的……”西野也小聲道。

  放下心來的源心閉上眼睛，將腦袋貼到西野的肩膀上，臉貼著臉，感受著美好。

  即使看不到前路也沒關係了，她已經得到了幸福與救贖。

  三個小時第一次過的這麽快，白石和橋本起來開始守夜的時候，正看見她們親昵的說著悄悄話，月色籠罩著兩個人在訴說著人間的美好。

  “咳！”橋本輕咳一聲，帶著揶揄的笑看向兩人，白石也是如此。

  沉溺在甜蜜裏的兩個人嚇了一跳，轉過頭才發現旁邊多了兩個觀眾，兩人不禁小臉一紅，趕緊各自起身。

  “那，交班了。”源心努力鎮靜的、擠了半天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被害羞的西野拉著離開床邊，走到了地鋪那邊躺下了，將她和源心的地鋪合並在一起。

  “嗯，交班了。”橋本回答道。

  和白石相視一笑，橋本兩人也守在了窗邊，接替了守夜的職責。

  “我說，娜娜敏。”白石忽然說道。

  “嗯？”

  “你覺得剛剛西野桑她們的姿勢怎麽樣？”白石笑道。

  沒有回答，橋本已經鑽進了她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