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她和他,才是最熟悉的人
作者:山楂甜      更新:2020-11-21 23:02      字數:2164
  “老公,恢複記憶的事就隨緣吧。”寧央佛性的說。

  傅沉年咬著煙,將她從頭看到腳,“你來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哦。”寧央摸了摸自己的小帽子,說,“老公你就不允許人家改一下啊。”

  傅沉年點頭說,“你改吧。”

  寧央覺得他還有句話沒說:反正我陪你來過醫院了。

  哼,他突然答應來醫院這事就透著古怪,不過,誰讓他是她老公,又不會害她,想不懂的事,她還費腦細胞幹嘛。

  不想了。

  寧央歡快的晃著他的胳膊,“老公,你今天回去嗎?”

  07年5月19,是周六,周言已經回去了,傅沉年回不回都行,他慢悠悠的掐了煙。

  寧央很粘人,傅沉年不答話,她就不停的問,這般親密隨性的相處引人側目,旁人眼裏閃過恍然大悟--這莫不是新婚夫妻。

  是啊,傅沉年唇角輕輕揚起細微弧度:她和他就是新婚夫妻啊,不過才四個月而已啊。

  他在婚姻的路上尚未走滿一年。

  寧央已經自動運行了認為傅沉年不回去的程序:“天氣熱,我們不要出去了,就待在房間裏好不好?”

  傅沉年把手搭在方向盤上,寧央摘掉帽子,栗色長發立刻散落下來,傅沉年平靜的看著她整理頭發,說,“酒店下麵不是有涼爽莊子,怎麽不去?”

  涼爽的莊子就是四周時刻有冰鎮著,不通電,瓜果蔬菜都隨時供應,清幽又安靜,算是這度假酒店夏日的一大特色。

  “人家隻對小情侶開放,我去了直接給轟出來了。”但她老公來了啊!笑眯眯的問,“老公,你要去嗎?”

  “我自然是不想去。”

  “我要去嘛。”撒嬌又可憐。

  “好啊。”他答的那麽自然。

  寧央歪著頭看他,善變的男人:“老公我說什麽你都會答應嗎?”

  “你夢裏想想就算了。”

  冷笑:臭男人!

  寧央坐正,欣賞著自己新做的指甲,有點自暴自棄的說,“反正我記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不管了,老公你生氣我還委屈呢。”

  隻要她不恢複記憶,這樣的事情就會層出不窮,傅沉年生氣,寧央委屈,似乎誰都討不到好。

  這是個無解的難題。

  傅沉年眸光微凝,神色無任何變化的直視前方,路人匆匆,有人走向醫院,也許那裏有他們垂危的親人;有人離開醫院,麵上帶笑,或許他的親人已經痊愈,看,每個人的悲喜都不互通,那都是陌生人,他和他的妻子才是熟悉的人,他和她悲喜相通,連淚水都與彼此相關。

  婚途多舛,連結合的初衷都帶著彼此介意的目的,初春肆寒雨夜,他明知道寧央帶著一顆報仇的心歸c市還是同意了娶她為妻;寧央明知道他貪戀與獨占美色還是選擇問了那句‘傅先生,能談談嗎’

  都帶著私心,這段婚姻見證著兩個人的心不在焉,所以最後會處成什麽樣的結果不言而喻。

  寧央失憶是這段關係的轉折,她的主動親近與忘卻都成了改善僵局的催化劑,但這顯然又催生了新的問題。

  “可是怎麽辦呢。”傅沉年收回視線,眸子轉向身旁的人,狹長的眼裏盡是笑意,“你我都無法控製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旦發生,我不可能不生氣。”

  --我心裏烈火焚燒,見你委屈我又心疼,我需要收拾好自己的麵部表情,看起來不那麽嚇人的認識才能去安慰你。

  --這婚姻布滿荊棘,我也得拉著你走完,你或許會被紮的疼,但是我不想鬆手。

  所以就這樣--糾纏吧!

  寧央維持著抬手的動作沒有動,瞳孔焦距發散,車內安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哦。”生氣正常,但傅先生氣氣不就是那麽回事,又不打人,除了凶還是凶,雲溪苑是家,她能怎麽辦,受點委屈安心等著人來哄,天大的事也就過去了。

  ……

  寧央拉著傅沉年在莊子待了一天,晚上秦臻過來,寧央跟個孩子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又看看秦臻,瞬間明白了什麽。

  傅沉年在和周言通話,寧央和他說了一聲,然後去了秦臻的房間,邵栗抱著一包薯片吃,見到那小孩也沒驚訝,顯然已經見過。

  寧央想起了她見過的秦臻手腕處的刺青。

  她沒有打聽別人私事的習慣,看著那孩子安靜的和邵栗一起吃薯片,秦臻說,“快三歲了,昨天突然不舒服,老師打電話給我。你昨天好好的怎麽和人動起手來了?”

  昨天從劇組回來後,秦臻把寧央送到酒店門口就走了,邵栗也在,原以為不會出什麽事,但顯然不是。

  昨天的事鬧得大,秦臻過來的時候還聽見有人說,她去找寧央的時候看見傅沉年也在,應該就是昨晚過來的,驚動了這位,怕也不是什麽小事。

  解釋也無法解釋清楚:“不說這件事了,劇組那邊怎麽說的,今天怎麽不拍?”

  秦臻沒繼續問:“你昨天試戲時副導演故意把施雨在出租屋與在街頭遇見男二的戲份安排在一起,這是兩個心境反差極大的戲份,即使在正常的拍攝過程中,也要特地分開拍。昨天你從試戲棚裏出來後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離開劇組之前,我找孔導去說這事,孔導直接給安排推遲一天。”

  劇組裏也有彎彎繞繞,這些糟心事秦臻知道,副導演想要為趙婷給寧央出點小絆子正常,人就是如此,自然要護著和自己近的,排斥和自己遠的,有孔導這層關係在,不鬧出來大事,秦臻也不想太過計較。

  寧央沒想起來副導演的臉,她一向幹淨利落,把所有的謾罵選擇性當作狗吠:“還有三場戲,拍起來也快。”那副導演最好別再叫了!

  出租屋的戲份,在街上遇見男二的戲份--這兩場寧央也算是有經驗了,還有最後一場:施雨自殺。

  這是她獨自在黑暗裏走了那麽久後做出的決定,她的堅持已經到了末路,心髒荒野上陰霾橫生,她再無力對抗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