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逸之
作者:
束如玉 更新:2020-10-17 15:32 字數:2258
“呃,你這是準備要到哪裏去啊?”
雨霏掃了他一眼,上次聽他自己說過,他的腿不好,現在看他,又趴在樓梯上,這麽晚了,他一個人出來幹什麽?
男子嘴角一抿,過了半晌才慢慢的道,“我,想要去天台上走一走。”
“這麽晚了?去天台?”
雨霏忍不住問出聲。
現在是寒冬臘月啊!雖然沒有下雪,但空氣中的濕度加上極低的溫度,時不時的再來一陣寒到骨子裏的冷風。
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那陰冷可不是是個人都受得了的。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時間還早,可是雨霏卻能在住院部來走去如的原因,因為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從溫暖的空調下,火爐旁走到外麵來。
寒冬臘月的天台,那呼嘯的冷風,那無處遮擋的地方,隻怕是要把露在外麵所有的皮膚都凍僵。
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這個時間段,竟然還要去天台。
那個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自嘲的神色,不過片刻,就恢複了正常。
“不打擾你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男子說著,上半身趴在欄杆上,雙手緊緊的抓著欄杆用力,費勁將自己的下半身一點一點的往上挪。
雨霏的心裏滿是不忍,她並沒有一點歧視他的意思。
隻是對於他在這個時間段要上天台感到驚訝,僅此而已。
“我扶你吧!”雨霏走了過去。
“謝謝,不用了。”
那個男子禮貌的拒絕了雨霏的好意。
雨霏在一旁看的實在是不忍心,再加上這個男子之前還幫過她一次。
在同情和憐憫的灌溉下,在感恩和正義的引導下。
雨霏的蠻勁不知怎麽的就這麽被激發了出來。
走過去,不由分說的拿起那個男子的一隻手臂就往她自己的肩膀上搭去。
“來,我扶著你走吧!”
“不,”那男子低頭,他比雨霏高些,低著頭正好將雨霏臉上的堅定看在了眼裏。
他的手搭在雨霏的肩膀上,手下的觸感不是冰冷至極,或者柔軟至極,它有著自己的溫度,淡淡的溫暖,以及一種說不出的馨香。
雨霏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柔軟的,卻也是用力的,那種觸感,讓他覺得無比的真實和安定。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咽到肚子裏。
“謝謝。”
雨霏打開了天台的門,一陣冷風灌了進來,那種寒意侵蝕了人身上目光裸露在外的角落。
雨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男子看了她一眼。
雨霏跺了跺腳,“你想去哪裏?”
那男子倒也不客氣,雨霏扶著他走到了天台的欄杆邊。
那男子趴在欄杆上,雨霏趁著這個機會喘了口氣。
寒冬臘月的空氣是冷如肺腑的,雨霏呼吸了幾口,就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又幹又疼。
那個男子沒有說什麽,一雙眼睛幽幽的看著北邊的方向。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雨霏又不能丟下她不管。
雨霏環顧了一下四周,隻剩下那個閣樓旁的還能稍微抵抗一下寒風。
“喂,”雨霏雖然和他是第二次見麵了,但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們到閣樓邊去避一下風好嗎?”
雨霏將尊重冬天這一個好習慣發揮的淋漓盡致。
將秋衣紮進秋褲裏,秋褲紮進襪子裏,再穿件外套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雨霏恨不得自己能再多穿一件外套,哦,不,兩件。
天台上的寒風無處能遮擋,並且它能從你的衣服縫隙裏鑽進去。
雨霏將手插在衣袖裏,總算是是明白了老電視劇中的人物在麵對冬天時最好一絲倔強。
“我不叫喂。”那個男子回頭,朝雨霏粲然一笑,幹淨清爽,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孤高和清傲。
“那你叫什麽?”雨霏好奇的問道。
“我叫,宋逸之。宋是宋朝的宋,逸是安逸的逸,之是之所以是因為的之。你要記住了。”
“宋逸之,好的,我記住了。”
宋逸之朝雨霏笑了笑,“這裏很冷是吧?”
雨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在心裏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宋逸之笑道,“你也看到了,我腿腳不方便,你能幫我下去拿件外套來嗎?”
雨霏看他笑的無比的真誠,再看看他的腿,心裏的不耐和不知道被丟到了哪個角落。
“好,你等著,我下去幫你拿。是上次那個病房是嗎?”
宋逸之點頭,“是的,麻煩你了。”
雨霏朝他揮了揮手,表示一點都不麻煩,腳步輕快的往樓梯間跑去。
雨霏腳步輕快的下了樓梯,他的病房是在四樓,而且還要七拐八拐的才能到。
他的病房所在,明顯是不想被別人知道的地方。
也是雨霏曾經亂打亂撞的進去過一次。
他為什麽會住在那裏呢?
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雨霏想到這裏,腳步不由的頓了下來。
他今天晚上,又為什麽要跑到天台上去?
為什麽又突然讓她下去拿衣服?
雨霏的腳步停了下來,關係到她家庭的謎題尚未解開,她實在是沒必要在一個隻見過兩麵的人身上花什麽心思。
更何況,除了名字,她對他一無所知。
但是,想到一個可能,雨霏突然轉身,飛快的往樓上跑去。
雨霏還來不及喘氣,就猛的大喊一聲,“不要跳。”
宋逸之的半個身已經探出了欄杆外,雨霏來不及細想,飛快的衝過來,抱住他的腰就把他往裏麵拉。
宋逸之似乎打定的主意要跑到欄杆外麵去。
但欄杆外麵是什麽?
那是幾十米的高空啊!
雨霏想到這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宋逸之往裏麵拉。
宋逸之和雨霏就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拔河似的,隻不過,現在進行的是生命的拔河。
雨霏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鬆手。要是鬆手,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會在她的眼前消失。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為什麽要用這麽極端的方法呢?這樣做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我沒有親人。不會有人為我傷心的。”宋逸之的聲音似乎包含了對整個世界的絕望。
“怎麽可能?我會為你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