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由檢
作者:史照千年殤      更新:2020-10-17 08:51      字數:2603
  公元1627年8月,明天啟七年八月乙卯(二十二日),落水生病的朱由校服用“仙藥”身亡,,駕崩於北京乾清宮,終年二十三歲。

  諡號達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襄武靖穆莊勤悊皇帝,廟號熹宗。

  同月丁巳日,時年十八歲的朱由檢,克承大統,繼承皇位並於次年改年號為“崇禎”。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短短八個字,使多少人為之癲狂,又有多少人為之喪命。”

  一聲幽幽的歎息從乾清宮傳出,坐在皇位之上的朱由檢,輕輕放下手中的傳國玉璽,目光順著殿門望向天邊。

  他是朱由檢,又不是朱由檢,他僅僅是披著朱由檢這個外衣而已。

  他本名叫雲清虛,原為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準備混吃等死過完這大學的四年,怎能料到,一覺醒來就變成朱由檢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由於什麽原因,剛來的那段時間他可謂是嚐試各種穿越方式,什麽流星夜許願,“意外”落水,用腦袋撞殿柱……凡是能想到的,他都幹過。

  不論是閹黨還是東林黨人,亦或者是巡邏軍士,都被他這一頓操作整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別人都是求之不得想要當皇帝,你這咋還變著花樣作死。

  其中最開心的還是當屬魏忠賢,感動得他熱淚盈眶,就差跪地高呼祖宗保佑了。

  原本以為信王朱由檢一直是在隱忍,韜晦養息,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

  沒想到是他折騰起來比他哥朱由校都能折騰,這也就從側麵說明朱由檢也能被他所掌控。

  滿朝的文武大臣都以為他們這個剛上任皇帝得了瘋病,為了保住這大明王朝的最後一絲希望,魏忠賢也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都各自勒令手底下的人看好他們這個不著調的皇帝,萬一哪天他自個把自個給玩死了,不僅這朝堂勢力又要開始重新大洗牌,這大明朝估計也要走到頭了。

  當朱由檢再一次被人從天壇頂上拉下來的時候,他終於放棄了掙紮,就此認命,安安心心做一個大明君主,準備接手這個爛攤子。

  其實有時連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懂了,到底雲清虛是朱由檢的一場夢,還是朱由檢是雲清虛的一場劫。

  “天啟七年十一月,朱由檢鏟除了魏忠賢的羽翼,魏忠賢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然後一紙詔書,貶魏忠賢鳳陽守陵,旋之下令逮治。

  在其自縊而死後,下令磔屍於河間。

  此後,將閹黨二百六十餘人,或處死,或遣戍,或禁錮終身。”

  朱由檢心裏想著史書上魏忠賢和閹黨一幹人等的結局宿命,和之後言官集團的張狂跋扈,不禁眉頭緊皺。

  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如果是閹黨是第一版本的流氓,那那些個言官就是更高一個版本的流氓,還是加強版的。

  閹黨不是什麽好東西,東林黨人就更不是什麽好鳥,逮誰滅誰,不聽話的,有意見的,就打成閹黨,啥事都幹不成。

  史書上記載,自從閹黨被鏟除之後,言官就開始各自為政,屁大點官都敢結黨營私。

  原本還能分個閹黨和東林黨人兩大陣營,起碼還團結一點,後來直接幾個人就能形成一個小團夥,相互口誅筆伐。

  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大家互相看不順眼,擋著自己的道了。

  揉著自己的額頭,朱由檢感到一陣陣頭大,這比大學考試前熬夜複習都要費腦。

  “還不如從當初一狠心天壇頂上跳下去,一下摔死算了,一了百了。”

  魏忠賢是必須要死的,但閹黨不可除盡,還要留著他們與言官集團周旋,保證朝廷下達的命令能正常運行。

  思量了一天,朱由檢終於想通了,他下決心準備動手了,先把魏忠賢收拾了,而後騰出手來再慢慢收拾東林黨人。

  由於天啟七年他整整折騰了三個多月,本來曆史上在這一年該辦成的大事他是一件也都沒幹成,還把所有朝官折騰的夠嗆,導致現在所有的官員看見他出門就害怕。

  每次朱由檢出門,後麵都得跟著一大幫子太監,還有錦衣衛在暗中保護,防止他再幹出點啥損人不利己的事。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陰死魏忠賢,就得先把身邊這幫子太監都給支走,所以朱由檢消停了幾個月,表示我想開了,我不死了,你們該幹啥幹啥去吧,不用再圍著我轉了。

  不論是閹黨還是東林黨一開始都死活是不肯不相信的,因為他們這個皇帝尋死水平那可是一絕,他要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不管是聽說過的還是沒聽說過的死法,都在這位主身上能實踐出來了,搞不準這又是一個什麽新鮮的死法,都不敢掉以輕心。

  在觀察了幾個月後,他們終於相信了朱由檢不會再去尋死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這位敬愛的皇帝又找到了一個新的樂子——跟言官對噴。

  這下子可苦了東林黨人,樂壞了魏忠賢一幹人等。

  其實朱由檢本人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這個年代沒電沒網的,想幹點啥事都不方便,想穿回去試了幾十次也沒個成功的案例典範。

  也就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好巧不巧的是都察院副都禦史楊所修又一次上疏彈劾兵部尚書崔呈秀,太仆寺少卿陳殷,巡撫朱童蒙,工部尚書李養德。

  彈劾的理由也不是什麽貪贓枉法,結黨營私,勾結外敵之類。

  相反,這哥們彈劾的理由有點特別,那就是這四人“不孝”。

  經楊所修查閱走訪得知,這四個人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但他們四人卻沒一個人回家守孝的,全部都被“奪情”了,這不是符合孝道的。

  從現代的角度來看,這可能是個無稽之談,但在當時這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以小,就看某些人想不想把這件事搞大,借題發揮了。

  畢竟就連當年的內閣首輔張居正都被這件事搞得死去活來的,就更別提這四個貨了。

  魏忠賢對這份奏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這四個人都是他的心腹,閹黨的骨幹成員,尤其是崔呈秀,是他認的幹兒子,可以說是跟他穿一條褲子的。

  這份奏疏把朱由檢也是整得一懵,這是個什麽意思,還嫌我這不夠亂是吧。

  雖然朱由檢也想快點收拾魏忠賢這幫子人,但咱也不能這麽著急啊,萬一整不好再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豈不得不償失。

  為了穩住魏忠賢,朱由檢當機立斷,把楊所修叫進宮裏,管他三七二十幾的,當著魏忠賢的麵就狠命的罵了楊所修一頓,大抵就是他陷害忠良,陷國家安危於不顧,滿口胡言亂語的老一套說辭。

  罵完一頓,他朱由檢的心情也舒暢了,就讓楊所修自個回家反省去了。

  楊所修很鬱悶,但魏忠賢很高興啊,他沒想到朱由檢如此上道,和他哥哥朱由校蠢得簡直不相上下。

  然後魏忠賢高高興興的回家,放鬆了對朱由檢大多數監視,既然人家如此聽招呼,也沒必要再派那麽多人盯著他看,畢竟皇帝也是要有有點私生活的不是。

  魏忠賢不知道的是,朱由檢此時比他更加高興,樂得他半宿都沒睡著覺,因為他可算逮著個機會,能陰死這個老人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