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靈王的恐懼
作者:一戲嬰蘇      更新:2020-11-18 00:54      字數:3256
  白爺嚇了一跳,立馬起身去扶肖愁,“你這小夥伴怎麽回事啊,從剛才就一直悶頭喝酒,我還以為他酒量多好呢!”

  我也過去幫忙,“肖愁酒量不差,但再怎麽好,也架不住這種喝法啊。”

  白爺拉著肖愁剛準備起來,結果被肖愁猛的抱住胳膊拽倒在地上,期間還不停的用頭蹭白爺的肩膀。

  白爺嚇得不輕,拚命的甩胳膊,“哎哎哎!你你你想幹什麽?你,你趕緊給我撒開!老子喜歡女人,我不搞這一套的!哎!你薅到我頭發了!頭發!”

  我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兩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攔下要去幫忙的管家,“你不用管,肖愁抱一會兒就會鬆開了。”

  白爺不斷向我求救,“臭小子你還笑,快過來幫忙啊!這孩子到底什麽毛病啊?剛才那一下是不是把腦袋磕壞了?”

  我笑道,“這是肖愁表達友好愛意的獨有方式,他以前隻對我這樣的,你就偷著樂吧!”

  白爺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嚇的,一會兒功夫已經滿頭的汗了,一臉苦相道,“你看我現在還樂的出來嗎!他跟你表達友好愛意時,也這麽薅你頭發啊?”

  “我之前頭發短,他想拽也拽不到啊。而且很明顯肖愁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抱你胳膊時誤傷到的嘛,別小氣,給他抱抱。”

  白爺叫道,“以後他喝酒,必須遵守溫克!”

  “那是什麽?”我問道。

  管家道,“多飲自持,不失言,不失禮,不失態。”

  我“切”了一聲,“那喝酒還有什麽意思,品茶好了!”

  “現在這樣有意思是嗎!”白爺瞪著我,“臭小子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過來管管他,我就用我的辦法了啊!”

  說罷,白爺掌心乍現一團藍光,看來這老頭是要來真的!這一掌下去,估計肖愁躺個個把星期都夠嗆能爬起來。

  “一,二……”

  我見狀立即爬了過去,“哎老頭!別別別,我來了我來了!”我輕輕拍拍肖愁的臉,“肖愁?肖愁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們換個人抱行嗎?”

  白爺手裏的那團藍光依舊沒有收回,急道,“他都醉成這樣了,你那蚊子大點的聲他能聽見嗎?”

  肖愁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白爺手心的藍光後一臉驚恐,他猛的撲到我懷裏,同時朽靈符裏赫然發出一聲尖叫,我也嚇了一跳。

  肖愁緊緊的抱著我不撒手,我驚訝的發現,他現在竟然全身都在發抖,“肖愁你怎麽了?”我看向白爺,“老頭,你對肖愁做了什麽?”

  白爺起身整理著衣服,捋了捋胡子,“沒什麽,就是跟他炫耀了一下專治靈王的仙力。”

  “什麽仙力?”我不解,頓了頓,“該不會是……”

  “你猜對了!就是當年仙靈尊那老東西用過的,可以攝離靈王靈識的仙力。”白爺又將那團藍光托出,得意道,“整個仙靈界裏,就隻有你老子和仙靈尊那個老東西會這招,神氣吧?”

  我瞪著白爺,“神氣什麽!你看你把肖愁嚇的!趕緊把它滅了!”

  白爺不滿道,“他剛才把我嚇成什麽樣了,怎麽沒看你替我說句話?你個白眼狼!”

  我狠狠的給了那老頭一個眼刀,輕輕拍著肖愁的頭,“沒事沒事肖愁,白爺剛剛跟你鬧著玩呢,別怕,那老頭就那樣,為老不尊。”

  白爺叫道,“是他先為幼不敬的!”

  現在肖愁一聽到白爺說話,都會嚇的一哆嗦。

  我沒好氣的對白爺說道,“你趕緊出去!管家,把這老頭帶走!”

  白爺哢吧哢吧眼睛,“這是我的寢房,你讓我出去?”

  “對,出去!去睡隔壁!”

  白爺掐著腰還想說什麽,被管家拉了出去。

  “肖愁,沒事了,那老頭走了。”我輕聲說道。

  肖愁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眼裏盡是驚恐,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我扶肖愁坐回凳子上,給他倒了杯茶,“肖愁,你左手裏攥著什麽?從剛才坐在這喝酒時,就看到你一直攥著拳頭。”我試著轉移話題,跟他聊些別的。

  肖愁顫顫悠悠的攤開手掌,原來是泥球。

  我笑道,“看來你哥的內力也不弱啊,被你這麽個攥法,都沒給攥碎了。”

  肖愁喝了幾口茶,稍微緩過來點,但還是像驚弓之鳥一樣,時不時就看看門口。

  白爺隻是顯現出了一下那種仙力,肖愁就已經嚇成這樣了。可想而知,當年白略的靈王在被仙靈尊攝離靈識時,會是怎樣的亡魂喪膽。

  而白略在看到朽靈符被銷毀,靈王離開她時,又是何等的痛心和絕望。

  接下來在白渙那裏巡習時,我一定要壓著自己的脾氣,一年過的很快,忍忍就過去了,千萬不能讓朽靈符的事被白渙發現。

  肖愁像今晚這樣的恐懼,一輩子,一次就夠了。

  我說道,“白三,等我去了浮扇宮,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時刻提醒我隱忍退讓,不能跟白渙有正麵衝突。忍,死不了人,不忍,一定出事。”

  白三回道,“明白。”

  忽然覺得,仙靈界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這裏沒有魑魅魍魎的怪,卻有著為鬼為蜮的人。

  肖愁睡的很不安穩,整個人蜷成一團,隻要我在房間裏走動一下,他就會猛地坐起來,驚慌失色的看著我。後來,我坐在床邊守了他一會兒,他睡幾分鍾,就會睜開眼睛看下我,確定我是不是還在。

  我給肖愁掖了掖被子,“安心睡覺,我不會離開。”

  我輕輕的握著肖愁的手腕,緩緩地給他推著靈氣。良久,肖愁稍微睡熟了一些,但是手裏的泥球始終攥的緊緊的,就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不放手。

  我不知道白爺的那道仙力,對肖愁而言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是不是相當於我們被告知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不對,這樣的話,死的就不是隻有我自己了。

  或者說,像蚊子看到蚊香,蟑螂看到殺蟲劑?

  又或者,像此刻我正站在懸崖邊,身下是萬丈深淵,身後有一堵一整麵都是刀尖的牆在不斷向我移動過來,當我再回頭看時,發現那堵牆已距離自己不過一拳的距離,而它逼近的速度未減,是這樣的恐懼嗎?

  好像也不足以表達。

  這時,房門被慢慢推開了,白爺露半張臉看了看我,我白了他一眼,他躡手躡腳的走進來,伸頭看了眼肖愁,用嘴形問道,“睡著了?”

  我同樣回問他,“幹嘛?”

  白爺咧嘴笑笑,把一個極為精美的腰掛荷包遞到我麵前。

  荷包很小,還沒有半個手掌大,淡雅的水藍色,上麵還有一些精致的刺繡。白爺指了指肖愁攥緊的拳頭,跟我演起了啞劇。

  大概意思就是,他特意將自己最珍視的寶貝拿了出來,要送給肖愁,想讓肖愁把一直拿在手裏的泥球放在荷包裏,然後係在腰間,這樣又便利又雅致。這個荷包,也算是對肖愁的賠禮了。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我自己的理解。

  我接過荷包,白爺笑著搓著手心,嘴巴剛打開,肖愁忽然蹙了下眉,我立即對白爺擺手讓他快點離開,這老頭拎起長衫,踮著腳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快到中午時,肖愁緩緩睜開眼睛,我笑著看著他,“睡飽了嗎?”

  肖愁坐起來,點點頭,猛然一驚,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又慌張的看向我。

  我在肖愁眼前拋著泥球,“有人一覺醒來,把我辛辛苦苦做了一年的星星睡丟了,哎……還要不要還給他呢?”

  肖愁一把搶了過去,把泥球藏在身後。

  我說道,“不得了了,我們家肖愁長本事了,現在都用搶的了?“

  肖愁低著頭,時不時偷偷瞄我一眼。

  我晃蕩著手裏的荷包,“楓橋的匕首都有小被子,你要不要也給你的泥球弄個睡袋?對了,上仙給你的樹葉也可以一起放進去,給泥球當枕頭使。”

  肖愁遲疑下,拿過荷包,又看了看手裏的泥球,猶豫片刻後,把泥球放了進去,接著又從腰帶間拿出樹葉,想了想也放了進去。

  我把荷包係在他的腰帶上,“這樣以後就不會弄丟了,不然你一直攥在手裏也不方便。”

  肖愁好像還挺喜歡這個荷包,拿在手裏看來看去。

  我緩緩的說道,“這個荷包,是白爺送給你的。”

  肖愁聽聞後,手一抖,荷包掉落下來,他心有餘悸的看著我。

  “肖愁,白爺那人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你看他一把年紀了,但有時跟水墨一樣沒個數。不過你放心,他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因為他知道,你對我很重要,傷害你就等於傷害我。你覺得白爺會傷害我嗎?”

  肖愁搖搖頭。

  我順了順肖愁頭發,“所以說啊,他會像保護我一樣保護你,那你可不可以也像相信我一樣相信白爺?”

  肖愁想了想,點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我。

  “你想說,你也會保護我?”

  肖愁點頭。

  我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