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林中馬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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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974
兩人在客棧待了一下午。天黑後,苟旦辭別了周流雲,回了北極宮,跟吳度說了聲他要出城的事。吳度雖然感到很突然,但也不好阻攔,隻好由他去。從北極宮出來後,苟旦就去了總監府取了烏桶,用一塊大布包好背在背上,往南城門走去。
順著鐵劍大街往南走,快到南城門時,聽到一聲聲熟悉的吆喝聲,抬頭一看,原來前麵就是他一直難以割舍的雄記魚頭粉店,牛二正在大堂裏招呼食客。
苟旦站在街對麵,透過明亮的燈光看過去,店裏的生意比之前更好,牛二和小荷穿梭其中,忙忙碌碌。這次出城,不知要餐風飲露多久,他很想進去吃一碗蓋滿了香菜的魚頭粉,可一想到黃沙城中四伏的危機和波橘雲詭,隻得歎了口氣,繼續趕路。
黃沙城本就是嚴進寬出,而且苟旦換身灰布衣裳,乍一看去,不過是個尋常農家青年,守城的兵士倒也沒有盤查,輕鬆出了城。
站在城門外,他回頭看著黃沙城的南門,心裏感歎,時間真快,轉眼間就快一年了。深吸了口氣,城外的空氣無比清新。看準方向後,繞過南門,從城外東側進山,往北走去。
他這次的目的地是,位於黃沙城北部的鬼獄森林!據鏌一件說,異獸越強大,它們血液中的能量也越深厚,打造出來的神兵也就更霸道。聽周流雲說,黃沙城附近已經潛藏了一些異獸,但他覺得還是鬼獄森林中的更加強大,下定決心要闖一闖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域。
原本想從北城門離開,那樣會省不少的時間。可一想到,北門靠近鬼獄山脈,本就人煙稀少,幾乎一整天難見幾個人通行。他擔心被北門的北四將軍盤查,惹出麻煩,還是決定從人流量最大的南門出發,再繞城北行。
已經秋末,越往北走,氣溫越低。出城後,原本想找個村鎮休息一晚再穿林北上。可黃沙城最近的村子也在南邊的十多裏地外,如果這樣,他得先往南住宿一晚,等天亮後再折回來進山。想了想,決定還是趁夜趕路,節省點時間。雖然黃沙城中暫時風平浪靜,但他仍然有些擔心,不敢在外麵耽擱太久。
經過城外東側的深山時,除了偶爾碰到幾隻不知死活的尋常猛獸外,倒也沒有異獸的蹤跡。看來,黃沙城的威懾力確實強大,方圓幾十裏應該還算安寧。
山中沒有路,林深樹雜,很不好走,苟旦本想飛身上樹或者淩空虛渡,但擔心耗費太多乾力,真要遇到危險時,沒有辦法應戰,也隻得耐著性子慢慢北去。在林中走了個把小時後,慢慢地開始享受這種夜宿深山的感覺。想起當初,他一個人為了尋找爸爸,第一次離開依山鎮時夜宿荒山的那晚,提心吊膽,嚇得想哭。可如今,自己竟然敢隻身闖蕩被禁州人視為鬼域的鬼獄山脈。
又走了幾個小時,這才想起沒有吃晚飯,難怪感覺有些餓了。自從上次吃了雪參果後,饑餓的感覺對他來說,就隻是一種習慣了,更多的還是嘴饞。進入這深山老林中,遍地都是想想就忍不住流口水的野味。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子夜時分,幹脆打點野味吃了,再睡上一覺,明早起來趕路。
他飛身上樹,腳踏樹頂,又竄上百來米,在空中懸停,負手而立。往西邊看了看,黃沙城在四五十裏之外,燈火滅了大半,像一頭沉睡的雄獅般,趴臥在這西北的平原之上。這座西北平原最大的城池之中,庇護了五十萬百姓,無數個家庭。現在,有一個巨大的凶險真朝它靠近。憑借自己的微薄之力,真能解救它嗎?
落地後,苟旦計算了下,明天一早再走個把小時,就能越過黃沙城的最北端,進入鬼獄森林的餘脈,現在嘛,先去弄點野味嚐嚐。往前又走了半裏多地,找到一條小溪,溪旁地勢平坦,樹林稀疏,剛好適合過夜。
他在溪邊找了顆二十來米高的古樹,飛身上樹,在中上段選了個最舒服寬大的樹杈,取了些樹枝搭好,就成了一個簡易的床鋪。這床鋪有兩人多寬,雖比不上家裏,但也不會太過難受。選了根青藤在床鋪旁邊綁好烏桶後,就下了樹,去尋野味去了。
現在的苟旦,不管是視力還是聽力都遠遠勝出以前太多,聽聲辨位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了。不多時,他聽到前方不到十來米的地方,有野物跑動的聲音,不加任何思索,順手就是一顆石子甩出,電光石火間,前麵“嗷嗚”一聲,再沒有了聲息。他走過去一看,哎喲,好大一隻肥兔子!這個季節,又是在北方,已經很冷了,竟然還有出洞的野兔,算你倒黴了。
拎著野兔回了溪邊,放下隨身攜帶的百寶囊,取出小刀,手法嫻熟地開腸破肚,就著溪水洗淨後,生了一小堆火架上野兔。不出半個小時,野兔冒出了誘人的香味。他又取出鹽巴,辣椒麵和孜然,均勻地抹上。在烤出來的兔油的浸潤下,香料爆出一陣奇香,與烤兔肉的香味混在一起,頓時把口水勾引了出來。
用小刀割下一小塊兔腿肉,一嚐之後,大呼好吃,沒想到,這麽久了,手藝竟然沒有半點生疏,反而有了進步,這倒是奇怪。顧不得細想,放下小刀,直接撕下一隻兔腿,大快朵頤起來。一邊吃一邊瞎想,看來是隨著自己修為的增加,各種感官能力得到極大的提升,對火候大小的掌控,塗抹香料的時機都選得恰好到處,這才烤出了這麽美味的野味。真沒想到啊,修為提升後還有這種好處!
在怡然自得中,不出片刻,這隻肥大的烤野兔隻剩下一堆骨架。
“呀,忘了它了!”苟旦低呼一聲,隻顧自己享受,竟然忘了小油條了,它隻怕要生氣了。他輕輕解開衣裳,看了看懷裏的小油條,竟然睡得深沉,絲毫沒有被野兔的香味影響。這幾天,隨著北方氣溫的下降,小油條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少,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不吵不鬧的,乖巧得很。苟旦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笑了笑,又把衣裳係上了。
吃飽後,喝了點溪水,熄滅火堆後,就爬上樹休息。林子裏的寒意比外麵更加強烈,好在有乾力護體,這些都是小意思。讓乾力在全身運轉三個來回後,身上就熱乎乎的了。不久,苟旦就進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幾天,越往北走,天氣越冷,山路也越難走。苟旦走得非常小心,非常緩慢,一連走了十來天,才走了五百多裏,終於快接近鬼獄森林的邊緣了。這天夜裏,正在睡夢中的苟旦,被一陣嘶叫聲驚醒。他撥開樹枝看了看天色,一輪明月掛在天頂,時間離天亮還早。再仔細一聽,“騰”地坐起來,飛身上了樹頂,看著北方。
“竟然是馬嘶聲,這深山中怎麽會有馬嘶呢?”苟旦喃喃自語,揉著睡意惺忪的眼睛,失聲自嘲道:“笨死了,深山中有野馬也不奇怪啊。我真是睡糊塗了。”
再側耳傾聽馬嘶聲傳來的方向,那馬兒好像被什麽東西在追著,又叫了幾聲後,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苟旦想,反正睡不著了,不如起來趕路,順便去前麵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回到簡易床鋪上,取下烏桶,又飛身上樹,踏著樹冠朝前麵掠去。
離那馬聲消失的地方越來越近,似乎有人嚷嚷的聲音。走了這麽多天,從來沒見到過人影,怎麽這裏會有人聲?苟旦不敢大意,立即飛身下樹,緩步前行。
林中雜草叢生,十分難走,苟旦前進得很慢。他側耳傾聽,想聽清楚前方的嚷嚷聲在說什麽,可是山風很大,林浪之聲此起彼伏,完全沒有辦法聽清楚。隻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潛行。在林中走了有半個小時,終於看到前麵有些火光,看樣子,是一片樹木比較稀少的小山穀。
他悄悄摸到那山穀口子處,爬上一顆離火堆三十來米遠的高樹上,俯看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乖乖!
山穀中間燃燒著一堆巨大的篝火,有三個巨人圍坐在火旁,這三人身高體形相差明顯,但那個小巨人也有三米多高。最大的那個,身高隻怕到了四米開外,他的一個胳膊就有象腿那麽粗。這些巨人都是異獸進化而來的,不過,他們在獸域時就是小嘍囉,修為低下,即使通過吃人肉進化成了人,也還是智力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