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戰鬥骨骼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3227
  不知折騰了多久,苟旦身上的疼痛漸漸變輕,直至完全消失,隻剩下一陣陣隱隱的脹痛,呼吸也終於慢慢平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如果這時有人間山莊的人來囚室查看,一定會嚇一跳,不知這地板上躺的是個什麽怪物。

  一個人形模樣的生物蜷縮在地板上,不知生死。他的衣衫破碎,渾身是血和不知名的疙瘩,那些疙瘩隱隱發出暗光,似乎是鱗片一類的護甲。更嚇人的是,他的頭部兩側,竟然長了兩個類似犄角的東西。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天色還未黑,苟旦終於悠悠轉醒,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嘴唇幹裂。

  “水……好渴……”

  這才想起,自己是被人囚禁了起來,哪裏會有人送水。雙手撐地,費力地爬起來,一看室內,滿屋的石屑和灰塵,床也拆得七零八落,隻剩下一些斷了的木頭和木板。整個石室,像是被炸藥轟過一般。昨晚掉下來的那些大石塊,也被自己剛才在翻滾過程中碾得稀碎。裝飯菜的那個竹籃自然也不能幸免。再一看自己身上,疙瘩猶在,隻是不那麽痛了。

  管不得那麽多了,現在隻覺得口幹舌燥,喉嚨像是要冒煙了一樣。他雙手撐地,朝床角爬去。

  不幸中的萬幸,那壇纏龍隱還在牆角,上麵被床板擋住,這才沒有被砸碎。好不容易爬到牆角邊,靠牆壁坐著,捧起酒壇就往嘴裏灌,還剩下大半壇的纏龍隱竟然被他一口氣喝完,如同鯨吸。

  喝完大半壇纏龍隱後,苟旦打了個嗝,看著自己身上的鱗片,苦笑一聲,我還是人麽,變成怪物了,將來要怎麽見人?

  想到這裏,想到人界的美好,更是覺得淒涼。自己的後半輩子,隻怕要在深山老林裏孤獨度過了。父母、趙氏兄弟、薑飛燕的容貌一個個在他腦子裏閃過,心中一陣陣發痛。

  小油條呢?苟旦環顧整個囚室也沒找到它。唉,它都怕了我,覺得我是個怪物,隻怕跑了……

  “砰”的一聲,苟旦腦袋朝後麵的牆壁上猛 撞過去,想把自己了斷。原以為會看到自己的腦漿,哪知,隻聽到後麵碎石崩裂之聲,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昏迷前,用剩下的一縷神智苦笑,唉,想死也死不了麽?

  又不知過了多久,夜幕已經籠罩了整個山穀,月亮出來了,一縷月光照在囚室中,室內一片寂然,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突然,窗口一條黑影射了進來,爬到苟旦的腿上,嘰嘰叫著。

  “嗯?”苟旦靠牆坐著,被這嘰嘰聲驚醒,他費力地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腿上,露出了笑容,“小家夥,我以為你也離我而去了呢!”

  小油條見苟旦醒了,叫得更加激烈,從他腿上跳了下去,複又爬了上來,嘴中好像銜著什麽東西,室中太暗,看不清楚。他這時根本無法調動乾力,夜視的能力大打折扣。

  從小油條嘴中取出那個東西,湊到眼前一看,是一根小嫩枝,上麵掛著一顆雪白的半個雞蛋大小的果實。

  這是什麽東西?

  這果實晶瑩剔透,竟然能隱約看到其中的內核,在月光之下,泛出奇異的白光。吃力地放到鼻子旁邊一聞,一股奇異的清香。他想起來,前天小油條嘴角殘留的果槳就是這東西。原來,早上和小油條開玩笑說好東西要分享,沒想到它真的又去找這果實了。

  心中一陣感動,放下果實,想要捧起小油條,檢查它有沒有受傷,可剛要碰它,小油條往後一退,好像還是很怕苟旦。他苦笑一下,問:“小油條,這果實是給我吃的嗎?”

  小油條拚命地點頭,嘰嘰叫個不停。

  “那好吧,謝謝你了!”

  苟旦說完,就把那果實放進嘴裏,嚼了一口,一股清甜直接流入胃中,幾秒後,那清香好像浸透全身,在全身的所有筋絡間遊走,一陣從未有過的舒暢覆蓋整個身體,連每個毛孔好像都在笑。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果實就在嘴中化開,消失不見。這果實並非是全部注入了胃中,而是在口中直接化開,向四麵八方散去,有一部分直接進了腦袋中。

  太神奇了!苟旦知道這果實絕非凡物,隻是不知道小油條是從哪裏得來的。

  “小家夥,你有沒有受傷?”

  遠遠地趴著的小油條搖了搖頭,隻是盯著苟旦,表情很奇怪。

  “你這麽看著我幹嗎?”苟旦問,伸手又要去抓它。這次,小油條並沒有躲開。還沒碰到它,苟旦一看自己的手臂,咦,那些鱗片狀的疙瘩竟然消散了一些。這是怎麽回事?

  他立即閉上前,讓神思在體內流動,這一看之下,驚奇萬分。

  全身的骨骼和筋絡正在發生著一種意想不到的變化,慢慢地變得透明。能感覺到,這種透明的骨骼卻比之前要堅硬上許多倍,用神思仔細一探之下,差點沒叫出聲。全身的骨骼密度竟然比之前大了百倍不止。而且,所有骨骼間的關節軟骨的結構變得更加合理,牢固。苟旦久經戰鬥,受過重傷,也死裏逃生過,他一看就明白,這種骨骼結構和強度最適合戰鬥,可以說,是名符其實的戰鬥骨骼。

  再看全身流淌的血液,顏色也之前不一樣,變得更加猩紅,好似那龍鱗上殘留的龍血,其中隱隱地潛藏著強大的能量。沒想到,那才幾滴龍血,竟然有這麽強大的功效,置換了自己全身的血液。這麽說,我現在體內的血已經被同化成龍血了!

  苟旦心中叫了個萬幸,幸虧沒有把那邊龍鱗扔掉,否則哪裏能得到這種戰鬥骨骼和戰鬥血液。不過回頭一想,如若不是小油條銜回的那枚果實,即使有了龍鱗,隻怕也變成了怪物。看來,這龍鱗和果實必須同時使用。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他撤出神思,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全身,那鱗片狀的疙瘩已經完全消失,看不出任何痕跡了。心中極其歡喜,抓起小油條在嘴邊連親了三下,把小油條難受得嘰嘰直叫。

  外麵的月光更盛,透過石窗口射進來,照亮了半個囚室。

  苟旦環顧室內,這才發現,整個囚室可以說得上是滿目瘡痍。除了那個牆角幸免的酒壇和那床勉強還可以蓋的被子外,剩下的全是木屑,碎石屑和灰塵。

  咦?昨晚暴風雨時,那幾聲巨雷將囚室頂部震下來的幾塊大石頭哪裏去了?

  他站起身,仔細地又找了一遍,完全沒有蹤跡了。這就奇怪了,無緣無故的,那幾塊大石頭怎麽就不見了?他確切地記得,當時有三塊大石頭跌下來,抬頭一看,囚室頂部上還有那三塊大石頭落下後的大坑。

  他一低頭,眼睛出神地盯著地麵,沉思了半晌,突然有一個想法,莫非,那幾塊大石頭被我昨晚滾來滾去時,碾碎了?這怎麽可能呢,我是血肉之驅,當時又神智不清,怎麽能用肉身去破碎大石塊?

  正在沉思時,小油條突然大叫,苟旦回過頭一看,小蛇正昂著頭,吐著信子,露出尖牙,朝窗口處尖嘯。

  “呲呲呲……呲呲呲……”

  “你怎麽了,小家夥?”苟旦奇道,他看了眼窗口處,並沒有什麽異常。

  小油條不理會他,盯著窗口外的黑夜,尖叫聲更大,開始慢慢往後退,好像特別害怕。突然,它“嗖”的一下轉頭跑進了地板上的被子中,瑟瑟發抖,尖叫依然。

  這是怎麽回事?苟旦突然腦中一道閃電掠過,難道說,幾天前,傷了小油條的那個人來了?

  想到這裏,苟旦連忙退了三步,擺好陣勢,盯著窗口,準備迎接來敵。

  剛準備好,隻覺遠處一道強勁的能量,有如流矢般快速襲來,他心中一動,急忙平移三步。

  “轟”的一聲,隻聽得一聲金鐵交鳴聲,那強勁的能量透過窗口,擊了過來,正正地打在背後的石壁之上,掀起一陣灰塵。耳中聽到“鏘鏘鏘”三聲脆響,窗口那三根茶杯般粗細的鐵釺子飛進室中,差點沒撞在身上。

  來不及震驚,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裏,一道黑影穿過窗口,立在了室內,離苟旦五米遠,冷冷地盯著他。他隨意地站著,全身卻湧出一種強烈的能量,充斥著整個囚室。

  這人又高又瘦,一身黑袍,髒兮兮的,不知穿了多少年。一頭長發虯結成一束束,遮住麵部,透過發間,能看到兩道犀利的眼神,相當凶狠。

  “拿來!”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拿什麽?”苟旦不敢大意,全神戒備,乾力湧遍全身。

  “洗髓雪參果!”

  “那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苟旦心中卻是猜測,莫非小油條給我吃的那顆果實就是他說的什麽洗髓雪參果?

  “好小子,還裝糊塗。你指使那條小畜生盜了兩顆雪參果,以為老夫不知道?”那人語氣中有了些許怒氣。

  苟旦一想,看來,這事確實是小油條幹的了。我的天,你怎麽惹了個這樣的人物,難怪受了傷。不過,現在兩顆雪參果已經被吃掉了,隻能打死都不認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