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這小子不錯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434
  做生意要的就是三寸不爛之舌,老鴇都已經準備好那句流傳了千萬年的,在這種情況下屢試不爽的金句:關了燈,還不都一樣?

  可今天,她碰到的是饑渴難耐的段金彪,一頭被關了個把月,連女人手都沒碰過的野獸。段金彪被她一拉,就跟著她走了,爽快之極。

  “客官,你身上可帶了錢?”老鴇不放心,問了句。

  段金彪焦躁地說:“趕緊帶路,少不了你的。”他掏出一個錢袋子,裏麵叮當作響,把老鴇的嘴都笑開了。

  老鴇那小妓院離醉香樓不算遠,也就經過一條巷子,再經過一片居民區就到了,總共不到三裏地。

  “後來段鑫彪就去了那裏?”李岩笑著問道。

  說到這裏,李福都快忍不住了,說:“並沒有。段金彪連三裏地都忍不了,直接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裏,把那老鴇給那個了……”

  “噗”的一聲,李岩差點沒把嘴裏的茶吐在李福身上。

  “事後,老鴇估計是想訛段金彪一筆錢,哭著喊著,像個黃花大閨女一樣,尋死覓活的,把段鑫彪嚇得夠嗆。”李福說,“段金彪不想惹事,又多給了些錢後,才落荒而逃,回了迎賓別院。”

  李岩和管家兩人笑過後,李岩自言自語道:“怎麽這麽巧,正好在這個時候段金彪就冒險出門了?”

  “大將軍,段金彪憋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該出來了。我聽情報說,他在孤煙鎮時,可是每隔兩三天都要去一趟青樓呢!”李福說。

  李岩還是覺得有點不對,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浪是不會自己無緣無故翻起波濤的,肯定有什麽原因。段金彪已經忍了那麽久了,為什麽偏偏是今天出去。

  “最近城裏坊間有什麽新鮮事兒沒有?”李岩問。

  他這一問,李福起來了,就把提浪兒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大將軍,莫非是提浪兒那股風吹到段金彪耳朵裏去了?”李福問,“畢竟,他那四個仆人經常出門買菜,應該會聽到點傳言吧。隻要是個男人,都知道提浪兒的事了。”

  李福說完,突然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說:“大將軍,我不是說你,你日理萬機,不知道這種煙花之地的事情,很正常。”

  李岩擺擺手,完全不在意,問:“這樣說,那提浪兒確實是個大美人?”

  李福下麵的人收了一份提浪兒的畫像,就要去拿過來,李岩說不用。“我還是不看了,聖人曾說,非禮勿視,看了怕出麻煩,我的情況你也知道。”

  李福一想,也是,那提浪兒那麽妖豔,不要惹出什麽事情來。而且,大將軍的夫人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弱,肯定是不能陪大將軍同房,大將軍又不願意納妾,唉。

  “大將軍,我看了那幅畫像。”李福道,當然,他是為了搜集情報,不是私人的原因,“雖然隻是一幅簡單的水墨素描,但也能感覺出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美,不對,應該說是妖媚。”

  李岩點了點頭,這樣一說,似乎就說得通了,隻是還差點什麽。

  “這兩日,迎賓別院外有沒有什麽情況?”李岩問。

  “也沒什麽,每隔幾天都會有人要去裏麵參觀,被守衛擋住了。今天還有一個相貌奇醜的文士要闖進去參觀,被值班的兩名守衛擋住了,雙方還差點吵起來了。”李福隨口回道。

  “哦,明天你安排人去別院外立一塊牌匾,寫上‘軍機重地,閑人勿近’八個字,就不會有人去打擾了。”李岩說,突然想起那個文士,“你剛才說一上相貌奇醜的文士?”

  李福見李岩這麽重視,不敢再大意了。而且,他突然想起,一個小時前,看那些守衛的提交的每日報告時,提到了一件關於這個文士的怪事,一並匯報給了李岩。

  今日下午,那醜陋文士與兩名別院的守衛爭論時,他的錢袋掉在了地上。那兩名守衛彎腰去地上幫他撿錢幣時,那文士以極其快速的動作朝段雲彪的院子裏扔了一個卷軸樣子的東西。這一幕,那兩名守衛都沒有注意到,是守在閣樓暗哨裏的那名兵士發現的。

  暗哨裏的那個兵士覺得醜陋文士可疑,當時就安排人跟了上去,可他們的人趕到時,文士已經不了蹤影。在附近一帶搜查時,在一個偏僻角落裏看到了一處新燒的灰燼,其中有一個東西沒有燒透,他們拔開灰燼一看,是一把折扇的把柄。那把柄是新鮮竹子製的,還剩下小半截沒有燒完。

  守衛們判斷,那相貌醜陋的文士一定是有人喬裝打扮的。這才把這件不尋常的事情報了上來。

  聽完李福的描述,李岩笑了,說:“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李福聽李岩一說,也知道段金彪今晚冒險出門找女人,不是巧合了。

  “大將軍是怎麽覺得這文士有問題的?你不問,我還差點就忘了匯報這條情報了。”李福佩服地看著李岩,問。

  “我也不肯定他有問題,隻是根據你們的描述,總覺得那文士不是很協調。你看啊,相貌醜陋,又是年輕文士,還手搖折扇,無論怎麽樣,我的腦海裏很難把這些要素綜合起來。當然嘍,也不能說文士個個都一定要風流倜儻,問題就在於你們用的‘醜陋’那個詞。試問一下,這人間界各種長相的人都有,但真正說得上醜陋的,並不多見……總之,一切都太刻意了,他的醜陋好像就是故意讓你們分散注意力的。”李岩分析說。

  “對了,那文士扔進迎賓別院一卷畫軸一樣的東西,莫非是……”李福經李岩這麽一分析,越發覺得那文士可疑,把最近的事情聯係起來一想,好像說得通了。

  李岩問他有什麽猜測,他把這幾日跟蹤李子洲的事說了。說李子洲在鐵劍大街上閑逛時,去惟妙畫館買了幅提浪兒的畫像,然後就躲進了魚頭粉店,很少再出來了。

  李岩一拍桌子,說:“不用懷疑了,就是那小子!他還真有幾把刷子!”他沒有告訴李福詳情,但李福知道大將軍和那魚頭粉店的李子洲似乎有某些方麵的合作。大將軍不說,他自然也不問。要是多嘴,他這上管家早換人了。

  天色很晚了,李福準備回去休息了,李岩叫他等一下,回到書桌,打開筆墨紙硯,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句話,折好塞進一個黃皮信封,信封上什麽都沒有寫。

  “你明天安排人去一趟魚頭粉店,把這個交給李子洲。什麽都不要說。”李岩說,“要注意掩人耳目。”

  李福拿了信封,就回去了,李岩也回後院休息下了。

  第二天晚上,魚頭粉店打烊後,雄啟和小荷都休息下了,苟旦一人盯著桌上的一個黃色信封,似乎在沉思著什麽東西。

  這時候,窗戶一響,一股夜風吹了進來,一道白影閃身進來了,是周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