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去活來的牛二
作者:
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889
一根筷子,筷子上還在滴著血。
苟旦隨手將筷子仍在丁遠和那五名侍從跟前,嚇得他們又往後一縮。
隻不過是一根尋常的筷子,卻在眨眼間就刺破五人的大腿,這功力,雖說不上恐怖,但也匪夷所思了。
總算丁遠還有點男人氣概,就他一人還能站起來。他掙紮著起來後,擋在五人前麵。
苟旦有點詫異,正準備甩出去的巴掌收了回來。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麽?”丁遠說完,馬上用手擋住兩頰,生怕又挨嘴巴子。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有問題嗎?”苟旦說。
丁遠早就覺得不對頭,聽牛二說,雄啟本來來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哪裏突然來的錢繼續營業?果然後麵有靠山。這次算是撞到南牆上了,不回頭不行了。
“原來是店老板,那真不好意思。”丁遠馬上說。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如果我不是老板,今天雄老板是不是就被你吃定了?”苟旦說。
“這……我也是聽信了牛二的話,才來找雄老板的。牛二欠了我的錢,我總得收回來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公子說是不是?”丁遠說完,狠狠地瞪了牛二一眼。
“這家店是我花五百個金幣買下來的,讓雄老板代為經營,跟什麽牛二沒半點關係。如果丁少爺想要的話,可以,拿五百金幣來,我們立馬走人,怎麽樣?”
丁遠哪裏敢要,明顯是虧本買賣,連連搖頭。
“還有,我也正式告訴你一聲。雄老板兩年前開店時,牛二投資了十個金幣。可開店兩年間,雄老板代牛二還賭債,有將近三十個金幣。另外,上個月,牛二從樓上錢箱盜走錢老板三十枚金幣,已經輸光了。丁少爺,你覺得這家店和牛二還有沒有關係?”
丁遠一聽,看著牛二,那眼神好像能把他咬碎!這小子,投資十枚金幣,兩年間收回六十枚金幣,這生意也太值了吧!
“牛二,你可以呀,連本少爺都敢騙,還說這家店有你一半的份兒!”丁遠走到牛二麵前,把他拖到苟旦麵前。
牛二已經嚇傻了,隻是不停地磕頭,原本就被揍血一臉血包的他,更加顯得可憐。
“這位公子,這都是誤會,我也是被牛二這小子騙了。但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公子也傷了我的人,咱們互不追究,你看這樣可不可以?”丁遠是個聰明人,在強者麵前自然要說軟話。要不是苟旦也是江湖中人,隻怕也會被他這誠懇模樣騙過去,以後要找他,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苟旦冷冷道:“你被他騙,是因為你蠢、你貪,與我何幹?你的手下受傷,是你慫恿,他們活該,與我又何幹?”他語調幹脆,一字一句吐出來,讓廳內所有其他人心底一陣莫名的舒坦,都在想,好個無法無天的丁遠,終於碰到可以治你的了人!連牛二都不自覺地點頭,感覺苟旦像是在幫他出氣一樣。
丁遠被苟旦的話噎住,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了。他已經放下架子,服軟認輸了,沒想到年前這青年卻絲毫不領情,依然不依不饒。要不是剛才他露了那一手筷子傷人的手法,這下,早就凶性畢露了。
“那你想怎麽樣?”丁遠問。
“你的事,我等下再跟你算!”苟旦說完,眼神移到牛二身上。
牛二見這位爺看著自己,一個哆嗦,想往後麵爬,卻被那五個不能行動的侍從擋住了,一時之間,急得滿頭大汗,囁囁嚅嚅地說:“公子,我再也不敢了……”
苟旦冷哼一聲,突然之間,目露凶光,說:“隻有死人,才再也不敢了。”
廳中所有人及牛二都感覺不好,這公子的眼神是殺人的眼神,全都嚇得往後一退,有幾個想跑出店去。
“誰敢出去?”苟旦輕喝一聲,那些人又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一肚子的後悔。他娘的,看了這麽多年熱鬧,沒想到,到頭還還是把自己搭進來了,我回去後,一定要把自己的眼珠子剜出來!
眨眼間,牛二被苟旦從地上提起來,掐住脖子,兩顆眼珠子亂轉,喉嚨湧動,就是發不了聲。不一會兒,滿臉脹得通紅,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丁遠在一旁也看傻了,這人好狠,看樣子是真的要下殺手了!
苟旦眼神冰冷,牛二已經兩腳離地,眼珠子往上翻,滿臉蒼白,沒有任何血色,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聲音越來越小,隻剩下哼哼唧唧。
廳中人都逐漸往後退,看著那位殺神一樣的青年。大中午的,整個店鋪內的氣氛像冰窖一樣沉重,寒冷。
“公子……饒了他一命吧?”雄啟小聲地說,苟旦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住嘴了,心情五味雜陳。小荷幹脆直接不看了,捂住耳朵,躲在一旁。
所有人的心都懸著,緊張到了極點,再這樣下去,恐怕有些人會扛不住,大聲叫出來。
大廳裏極度安靜,隻聽得到後廚燒開水的聲音,還有街上的人流聲。這大廳,就像是一個被熱鬧世界拋棄了的空間,一片死寂,連牛二的聲音也快沒有了。
氣若遊絲的牛二,眼中沒有了恐懼,也沒有了憤怒,雙眼無神,隻剩下眼白的眼珠子勉強在轉動,似乎想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
他放棄了掙紮,全身都放鬆下來,想起自己做過的事,沒有一件稱得上是人幹的。不過,要說真有一件,就是幫雄啟創立了這家店鋪,可最終還是毀在了自己手中。
這樣也好,既然自己爛命一條,也是不能容於這天地之間了。
當所有圍觀者都認為牛二必死無疑時,隻聽到苟旦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牛二扔到空中,右拳迅速擊出,正中他的胸膛。
“啪”的一聲,牛二摔在五米外的地上,“哇”的一聲,喊了出來,慢慢恢複了血色。
這是做什麽?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苟旦。要殺人,殺便是了,還要折磨人麽?可一見牛二大咳幾聲,又都稍稍鬆了口氣。
苟旦一步步走近牛二。
剛剛恢複點神智的牛二,看著走過來的青年,眼神裏滿是哀求和恐懼,就是一隻待宰的牲畜一樣,無助又無奈。可偏偏又不能說話,嘴裏發著含糊不清的求救聲。
苟旦走到牛二旁邊,將他提了起來,不再說話。大廳仍然一片寂靜,片刻後,牛二終於可以說話了。
“公子,饒命……”,說完就跪下了,雙腿發抖,再也站不住了。
“起來!”苟旦說。
原本到了崩潰邊緣的牛二像有神附體,騰地一下,竟然又站起來了,怔怔地看著苟旦,連大氣都不敢出。
“怕嗎?”
“怕……怕!”
“剛才是什麽感覺?”
“進了鬼門關一樣。”牛二語速正常了。
“以後還去賭嗎?”
“再也不賭了!”牛二說,“絕不再賭!”
“真的?”
牛二點頭,眼神堅決。
“那好。”苟旦說完,從丁遠一個侍從身上抽出腰刀,遞給牛二,“砍了自己的左手!”
牛二一愣,廳裏其他人也一愣。砍自己的手,這誰能下得了手?
牛二隻遲疑幾秒鍾,接過刀,走到一張桌邊,閉上眼,毫不遲疑地一刀斬下去。廳中所有人,包括丁遠,都把頭別了過去,看不得這血腥的一幕。
“鐺”的一聲響起,苟旦右手擊出,一道能量擊在即將落在牛二手上的鋼刀,鋼刀落地,在地上彈了兩下。
廳中所有的人好像頓時都明白了,佩服地看著那青年。原來他是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刺激牛二,讓他徹底擺脫賭癮。
人這個物種,為什麽能在當年與萬獸競爭之中勝出,是有原因的。人的潛力和決心,是任何物種都不具備的。苟旦讓牛二在生死邊緣走一遭後,他才能有機會洗心革麵,重新作人,否則,一切的誓言都隻不過是騙別人、騙自己的把戲而已。
牛二也明白了,撲騰一聲跪下,抽泣不已。
苟旦撿起地上的鋼刀,右手伸出兩指,輕輕一折,一刀裂成兩段。
“如果你再沾賭,有如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