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梨花帶雨的人兒
作者:太鐸      更新:2020-10-12 10:04      字數:3440
  少年出了門的時候,人人問好,雲墓生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踱步到白蓮花和蘭劍侍的桌子邊,看了看桌上的紙上一個個劃掉的名字,開口問道:“還有多少沒有還錢的?”

  白蓮花急忙起身,雲墓生抬起傘搭到他的肩上往下壓了一下,青年也不堅持,恭恭敬敬道:“大概有一半,我剛剛大致的數了一下,那十五個人中還有六個沒有還錢,一百多人裏還有七十個。”

  “嗯,要下雨了就去對麵的簷下。”

  少年點點頭就走進了對麵的騰虎院,院內的侍衛見到了雲墓生後恭恭敬敬的問好,雲墓生點點頭,“我要出去一趟,幫我挑幾個人。”

  “是,少爺。”

  帶著麵甲的侍衛跑開了,顯然是給上司報告了,短短的時間裏,十個人就集合到了一起,一個麵如雄獅的鐵塔般男人出現在了雲墓生的身前,“見過少爺,我是這邊的四個指揮之一的錢三炮,今日我當值,不知少爺看這幾人是否可以。”

  雲墓生看著一個個帶著麵甲的身影,高矮胖瘦都有,身上帶著的兵器也大不相同,很顯然是刻意挑選出來,若是雲墓生所估計的不錯的話,這批人是可以組成戰陣的。

  看到雲墓生沒有說話,錢三炮開口道:“若是少爺嫌外貌不統一,我再重新調人。”

  雲墓生擺了擺手,往院子內走了兩步,“不用了,挺好,帶我去見四管家。”

  “四管家在擦拭他的武器,少爺請跟我來。”形如猛獅的錢三炮恭恭敬敬的在前麵帶路,雲墓生一邊四處看著一邊跟上。

  “叩叩。”到了一間沒有門窗的房間前,錢三炮伸手瞧了瞧方門,不等錢三炮說話,屋內就傳來聲響,“進來吧。”

  “吱呀。”

  不經常開啟的房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屋子內一片昏暗,房間不止這一麵沒有窗戶,其他的三麵同樣沒有任何一隻窗戶。

  屋內傳來腳步聲,一個黑衣身影從桌子上在站起身後走往門前,邊走邊躬身道:“見過公子。”

  錢三炮麵露尷尬,這樣的房間實在是有些不知道怎麽邀請這一身白衣的少年進去,雲墓生並不在意,門開之後有光照了進去,也能看得見路,於是抬腳走了進去,四處看了看。

  一張低低的桌子,一個蒲團,牆上一張太極圖,此外房中再無他物。

  看著桌上的碎零件,雲墓生認得出這是一張大弓,從袖子裏拿出那紙袋子,彎腰放到桌上,“這個,送到山莊,不要有任何的意外。”

  “是。”

  屋內又看了看的雲墓生走出了房間,門外等候的錢三炮見到了雲墓生之後跟上,兩人下了樓,雲墓生熟門熟路的到了馬廄騎上了那心愛的黑馬。

  “駕。”

  卷雲蹄下生風,騰虎院的大門口便出現一個白衣少年,雄壯剛健的駿馬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響聲,在其身後十人的小隊縱馬而出,迅即跟上,雲墓生的馬匹乃是極為罕見的珍品,山莊這群嫡係侍衛的馬也不是凡馬。

  一行人馬直奔絮絨台,路上不少人駐足觀看,白衣公子如玉,鐵騎一身甲胄隻露出眼睛,連馬都是披甲的戰馬,一路上鐺鐺作響。

  絮絨台侍衛聽到馬踏地的聲音後麵露凝重,這般整齊的啼聲隻有訓練有素的戰馬,統一的戰馬踏地之時便是在養氣,若是普通軍隊聽到這般的馬蹄聲,不戰便輸了半截。

  “東南方向出現戰馬蹄聲,十來匹左右。”

  一個侍衛對著樓上的雍容婦人報備,說完話的侍衛再去看,那批人馬已經轉到絮絨台之前的這條大路上了。

  “是雪雨山莊的雲大公子。”

  到了絮絨台門前,雲墓生翻身下馬,對著門前侍衛道:“我要見你們的主事人。”

  “好的,雲公子稍等。”

  侍衛消失在門前,另有侍衛邀請雲墓生進樓,等到雲墓生到了大廳內,三樓的婦人已經到了下麵,見到雲墓生之後稍稍躬身道:“不知雲大公子為何而來?

  雲墓生笑笑道:“我有個八十萬兩白銀的生意想和你們談談。”

  “雲公子請。”婦人伸手示意。

  樓內很是空曠,一個人都看不到,門前的侍衛此時也回到了門前。

  跟在婦人的身後,雲墓生一直上到了三樓,少年打趣道:“不是說這三樓外人止步嗎?”

  “雲少爺自然不是外人。”姿容極美的婦人轉頭看著雲墓生笑了笑。

  雲墓生四處張望,想要看清楚三樓與二樓一樓的不同之處,聽聞婦人的話之後開口道:“不是外人是什麽人?你們絮絨台難道還是我雪雨山莊的下屬勢力不成?”

  婦人並不在意,反而道:“若是少爺願意合作的話,也無不可。”

  樓外不少人看著絮絨台門前的一隊黑衣黑甲的馬上侍衛竊竊私語,臉上都帶著麵甲的侍衛並沒有下馬,馬頭一致朝向絮絨台,很顯然若是雲墓生需要支援,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將門窗撞碎衝殺進去。

  “叩叩。”

  婦人在一處房門前敲了敲,“鶴令,雲大公子來了。”

  門從內打開,女子卸去了臉上的妝容,那種妖媚勾人變成了一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歲月靜好之感。

  “奴婢見過雲公子。”

  門一開,淡淡的香味撲麵而來,雲墓生點點頭,看著一身貼身薄衣的鶴令,垂下眼簾對著婦人道:“要不我們就在外麵聊吧,鶴令姑娘看起來不是很方便。”

  鶴令看了下身上,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有些薄,半隱半露的,都是睡覺時候的衣服,急忙轉身進屋找衣服穿上。

  婦人並沒有理會,反而是讓開了路,伸手請雲墓生進去,口中道:“鶴姑娘就是絮絨台為雲公子準備的侍妾,公子無需見外。”

  走進了屋內的鶴令突然頓了一下,意識道自己失態了之後調整好狀態快步的走進床邊衣架上找外衣。

  雲墓生有些無措,婦人的表現超出了他所了解的東西,那日雲千羽說把鶴令要給他做侍妾,他還以為雲千羽是說用武力來幫他討要,但是現在的場麵似乎並不是自己想的那種關係。

  “絮絨台客氣了,在下何德何能啊。”雲墓生在門外稍稍站了站,見著婦人沒有退讓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輕紗披掛的床簾後一個身姿誘人的女子正在穿衣服,朦朦朧朧頗有些挑逗的意味。

  “你我兩家千年前一家人,何須見外呢?”婦人邀請雲墓生在床邊矮榻上坐下,鶴令也換好了衣服,伸手擁開輕紗走到榻邊跪坐下,伸手去給雲墓生和婦人倒茶。

  雲墓生笑笑沒說話,這個他之前並未聽說過,所以還是不接的好。

  鶴令端起倒好的茶放到唇邊輕輕的吹了吹,手試著溫度恰到好處後端到雲墓生嘴邊,嬌嬌軟軟道:“雲公子請。”

  雲墓生覺得怪怪的,這是什麽意思,是喂自己喝嗎?然後他就見到了鶴令輕輕的抿了一小口之後貼了過來,一隻手攬上了自己的脖子。

  雲墓生看著鶴令越來越近的臉,腦子裏頓時一陣空白,直到鶴令那帶著淡淡香味的唇貼到了自己的唇上,溫熱帶著女子體香混著茶香的茶水流到雲墓生的嘴裏。

  少年頓時清醒過來,一把推開吻著自己唇的女子,鶴令被他一推頓時摔倒在了另一邊,手中茶盞摔成了十八瓣,女子猛地吐出一口血。

  雲墓生第一反應是幸虧早點遇上雪遲遲了,還不算太虧,看著伏在地上的鶴令,頓時又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雖說鶴令剛剛又穿了衣服,但是沒一件是厚實的,隻是在輕紗之外又披了幾層紗而已。

  此時的女子兩條白玉雕琢般的長腿在輕紗之下若隱若現,一直從腿看上去,越過高高的山巒,隨後便是細弱柳枝的腰。

  女子嘴角掛著血跡,楚楚可憐的回頭看他,眼裏裝滿了委屈的淚水,似乎在問他自己哪裏不好。

  雲墓生腦子裏浮現出來的是下午時候這個女人在台上是那麽的容光煥發,像是五月的石榴花,無數人明著暗著偷看她,如今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若是被大眾看到,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發狂。

  雲墓生一時伸手也不是,縮手也不是,摸了摸鼻子倒道:“鶴姑娘,你沒事吧?”

  那個之前見到滿臉都是光芒的女子此時不說話,就在那一邊哭泣一邊看著他,嘴角的血跡也不擦。

  婦人看著鶴令喝下茶,看著鶴令玉臂攬上少年,看著鶴令輕輕的吻上少年的唇,看著少年回過神後推開鶴令,看著少年下意識的咽下了那口帶著少女初吻香氣的茶水,看著鶴令摔倒在地嘴角流血,但是什麽都沒說,動都不動。

  看著雲墓生的為難,婦人這才開口道:“鶴令向來身子骨柔弱,被少爺這一推可是直接去了半條命啊,少爺可真不知憐香惜玉呢。”

  雲墓生這才想起這個委屈的在那哭泣的女子因為身體不好錯過了好幾次的絮絨台花魁評選,連露個麵的簡單事情都做不到,可見身體如何,自己這一推想必之下確實可以要了她半條命。

  慌忙伸手將鶴令扶起來,隻是女人就這麽借著這個機會撲進了他的懷裏,抱住了他的脖子不鬆手,看著雲墓生有些惱怒的臉色,褪去一身紅衣,換上了淡青色輕紗的鶴令倔強的揚著頭:“公子要是不喜令兒,那就再推一次摔死令兒好了。”

  雲墓生伸出去的手隻能縮回來,鶴令卻將臉貼到了他的脖子上,就這麽抱著他不動。

  婦人看著跪坐在雲墓生懷裏的鶴令,看著鶴令,實際上卻是對著雲墓生說道:“公子,我絮絨台的花魁就是這個世上的第一花魁,不知這美人體香混著茶香的茶水味道如何?可符合公子心意?”

  雲墓生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婦人卻再次道:“處子香味的茶應該是符合公子心意的吧?這是鶴令第一次親男人,若是有不合公子心意的地方,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