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相看兩厭的未婚夫妻
作者:太鐸      更新:2020-10-12 10:01      字數:3205
  “遲遲你怎麽了?”

  少年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少女跑起來的時候小書袋子嘩嘩作響,本就鬆鬆垮垮的衣服在跑動下像是粗魯的往身上一披沒來得及係帶子一樣隨時都要掉。

  “怎麽看起來一副受辱女子打禽獸一樣?”寧小溪翻著白眼看自家小姐,但還是跑著追了上去。

  東序門前一陣嘰嘰喳喳,雲墓生之前被雪遲遲打了一頓的事情幾乎傳遍了鳳歌城額每一個角落,東序的學子們自然也都知曉。

  隻是眾人怎麽看也看不出來兩人到底什麽關係,打情罵俏不至於上磚頭,生死大敵又沒到那個程度。

  “野蠻潑婦。”

  穿著東序學子服的少女張明月看著陽光下一身白衣沾染了金光後閃閃發光的少年笑著回頭和那個粗鄙至極的雪雲裳打鬧之後,滿臉都是鄙夷和討厭。

  “就是,無才無德,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在張明月說完之後不少女子聲音附和。

  看著揚著頭的張明月,甲級陸班的張明喻不屑道:“搞的你就很好嫁一樣,試過啊?找了多少個男人才得出這麽寶貴的結論啊?”

  張明喻和張明月名字很像,但是往上數八代都沒半點關係,少年話一說完就得到了不陸班學子提供的的哄笑聲作為支持,人人都知道張明月和張明喻相看兩厭卻又是實實在在的有婚約。

  看著被氣哭的張明月,張明喻舅舅家的表妹楊思姚第一個不開心了,皺著眉頭道:“怎麽了,你是喜歡她是吧,那你娶她啊,看我姑母和姑父會不會要她這個兒媳婦。”

  “誰喜歡她了,再說與你有什麽關係?女人一張嘴,人前香人後臭,天天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被少女一番話說的灰頭土臉的少年張明喻臭著臉看向自家的表妹。

  楊思姚他爹是帝國首輔,張明喻他爹是四征將軍之中的征南大將軍,按照帝國將軍排序的四征,四鎮,四平,四安來算,張明喻他爹官比鎮南王還要大。

  鎮南王隻是燕子成剿滅南越叛亂後得到的榮譽稱號,除了說起來好聽之外別無用處,他的真實官位是鎮南大將軍,比征南大將軍低一個等級。

  張明月她爹是吏部張侍郎,雪遲遲欺負過她的弟弟,在柱子上綁鐵絲把她弟弟摔得半個月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所以她對雪遲遲沒有半點好感。

  張明月見到張明喻說話含沙射影,毫不客氣的反駁:“誰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了?當麵我也瞧不起她。張嘴就女人嘴人前香人後臭,我怎麽不見你敢在長輩麵前說我一句不好呢?一到了背後就開始展示你的大男人氣概了啊?要我說你們男人膽,人後有人前無,平時氣魄滔天,一到關鍵時候就和那夾尾巴的狗一樣。”

  看著周圍的東序學子揶揄的神情,張明喻一張臉頓時成了豬肝色,氣鼓鼓道:“你給我說清楚,誰沒膽了,我一會回去就說服我爹娘去你家退婚。”

  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作為一個女孩子,被大庭廣眾之下說要退婚,張明月一張臉不住的發燙,話也逐漸尖酸了起來,“退就退,誰稀罕嫁給你,張明喻你這個沒出息的夾尾巴狗,天天被一個女人打的抱頭鼠竄轉頭還為她說好話,半點用都沒有,門房的狗都比你凶。”

  “你……”少年張明喻差點沒暈過去,一個你字說了半天沒想到下一個字,餘光看到自家小表妹怒視的眼神,想著把話題轉走,不想再與張明月鬧矛盾惹大眾笑話,於是道:“看什麽看?和你有什麽關係?”

  楊思姚本就對這個表哥總是幫著外人說不出的反感,此時針鋒相對道:“怎麽就沒關係了,你小時候就和明月姐定了親,明月姐才是自家人,你幫著外人說什麽話?狗還知道護著自己媳婦孩子呢。”

  張明喻又是一噎,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不少人給新來的朋友講解剛剛發生了什麽,以便於幫助新來的人把前後劇情聯係起來,黑著臉道:“你是狗啊,你怎麽知道狗會護著媳婦?”

  “你連狗都不如,狗知道你不知道。”

  “楊思姚。”少年感覺自己鼻孔都在噴火,隻是小表妹壓根就不怕他,毫不示弱的說了聲:“張明喻。”

  張明喻看了眼一番話把自己搞得顏麵喪盡的未婚妻張明月,又看了看在外溫良淑婉,一到了自己麵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的表妹楊思姚,再看了看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東序學子。

  深深吐了口氣,少年這短短的時間真的是攢了一肚子氣,楊思姚的話還好,反正就表妹,別人最多說兄妹不和。可張明月的話就太傷人了,試問哪個男人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未婚妻說自己沒用。

  不用說這兩天學院裏的死對頭都會管叫自己夾尾巴狗,他都能想象到別人的語氣:“呦,這不是被自己家媳婦說夾尾巴狗的張明喻嗎?”

  隻是再怎麽煩張明月,那畢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吵吵鬧鬧就夠丟人的了,但好在也隻是在同齡小夥伴麵前丟臉,若是真的有什麽肢體動作會立刻成為整座京城的笑話,說不定長輩都要跳出來責罰一二。

  不過小表妹就沒事了,於是張明喻伸手扯了下表妹楊思姚的耳朵,說了聲讓開,誰知楊思姚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看到兩人直接上手了,一群看熱鬧的少年少女瞬間就跑的沒影了,要是未婚小夫妻打架還值得一看,像是這種家庭大戰沒人想參和其中,一時東序門前隻剩下張明月伸手去拉架。

  大家族女子多習武,夕陽西下,姑表哥和舅表妹打的昏天暗地,反倒是把張明月嚇的不輕,不住道:“住手,快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不遠的街上,雪遲遲拿著磚頭在雲墓生身後追了很遠,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會突然來了勇氣,不過少年問為什麽要打他的時候雪遲遲還是不好意思說是因為我看到你和別人抱在一起了。

  追了一陣子,雪遲遲見追不到,口中罵罵咧咧的將手裏磚頭一丟,轉身和追上來的寧小溪一起回家了。

  雲墓生見安全了,又遠遠的吊在兩個少女後麵問雪遲遲為什麽辜負自己一片真心。

  “小姐,怎麽回事?你和他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寧小溪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身邊捂著耳朵的雪遲遲。

  雪遲遲狠狠的的看了一下寧小溪,“誰和他熟悉了?他就是一個王八蛋,臭流氓。”

  “哦,我知道了,你昨天說的是真的,你就是和他一見麵就摟摟抱抱親親的,難怪昨天你那麽晚才回來,而且一直擦嘴,而且夫人臉色不好看,對了,你半夜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定是驚喜於居然有男人看的上你。”寧小溪稍稍思考後理清了幾件事情的順序,恍然大悟。

  雪遲遲一臉的殺人滅口表情,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的身影,對著寧小溪道:“寧小溪你閉嘴,你要是敢到處說看我怎麽收拾你。”

  “放心,我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啊。”寧小溪拍了拍胸膛,然後又狐疑道:“你和他第一次見麵為什麽要打他啊?”

  夕陽下山時,金黃色的光芒散落一地,整片世界都會溫柔起來,雪遲遲沒好氣道:“關你什麽事?”

  寧小溪沒有說話,雪遲遲自然也不會說什麽,過了一會,寧小溪突然驚叫道:“我知道了。”

  雪遲遲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到寧小溪似個斷案如神的縣官:“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打他了,大家都說你飛到他上空一腳把他踢下了馬,而那天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在哭,你說是他下流,之後你就一次次不厭其煩的檢查自己腰帶有沒有係好,他扒你褲子了對不對?”

  雪遲遲一把捂住擠眉弄眼的寧小溪嘴巴,漲紅了一張臉道:“你不許亂說。”

  “那我猜的對不對?“被雪遲遲捂著嘴的寧小溪從牙縫裏蹦出來幾個字。

  雪遲遲鬆了手,紅著臉轉過頭沒說話。

  寧小溪歪著頭道:“那你想不想要嫁給他啊?”

  “不想。”

  “既然你不想你為什麽又和他大晚上待在外麵玩?”寧小溪一臉的質疑,過了一會又道:“你想嫁給他,因為你昨天還一直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也好好的,還把你的那些好東西都帶著了,肯定是送給他的,現在卻拿著磚頭追著打他,一定是今天他做了什麽讓你覺得生氣了。”

  雪遲遲別過頭,“你不要管了,不許告訴我娘。”

  “那是當然,我肯定不會什麽都告訴夫人的。”寧小溪理所當然,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一條胡同,前麵需要轉一個彎。

  剛剛轉個彎,低著頭的雪遲遲寧小溪就看到了擋在身前的兩隻腳,雪遲遲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張俊朗的臉,“嗨,雪遲遲寧小溪,你們好 。”

  “你幹嘛?”粉衣少女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這個笑嘻嘻的身影。

  雲墓生沒說話,笑著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前方的南北走向小巷子。

  “故弄玄虛,什麽事直接說。”雪遲遲翻著白眼,邊上的寧小溪退到雪遲遲身後不再說話。

  少年指了指腳下的牆角,挑了挑眉賤賤笑道:“這裏,我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唇是什麽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