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但可惜啊，朕如今年歲大了，這眼睛也不行了，不得不服老啊。”

  顧誌民有些自嘲地咧了咧唇角，看著這滿園花團錦簇的美景，但自己總覺得看的不太真切，離得近，反而還看得不太清楚，離遠了呢，時間長了，眼幹澀的難受。

  眼睛不行了？

  跪拜在地上的林楚楚心裏倒是在偷笑：嗯，果然顧亦靳說的沒錯，他父皇進來批閱奏折時時差揉眼睛，說眼幹，還總是發怒不悅。

  這年過半百的人了，又天天忙於朝政，用眼過度，能不老花嘛！

  “陛下，您最近是不是偶爾會覺得龍眼……呃，龍目有那麽一丟丟地不適？”

  林楚楚在心裏琢磨著，是直接說眼睛呢，還是委婉一點兒呢，皇帝不都是以龍相喻嗎？

  但是龍眼，噗，咋不叫桂圓呢，林楚楚總感覺自己說出口的話，就跟差了那麽點兒心眼兒似的。

  連帶著顧誌民聽了，也是一臉便秘般的表情，揮揮手：“說眼睛，就眼睛，小家夥你還拽起文來了，你且起來，把你剛剛想說的話，說給朕聽聽。”

  林楚楚輕舒了口氣，既然皇帝陛下都發話了，那我可就敞開了說了。

  林楚楚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揚起了自己朝氣蓬勃的小臉，看向顧誌民的時候，笑眼彎彎，絲毫都不怯場。

  啊，原來皇上長得是這個模樣啊。

  顧誌民身材魁梧高大，一身龍袍，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威嚴之氣溢於言表。濃眉方臉，堅毅的五官和鮮明的輪廓，倒是讓林楚楚在心中聯想起了顧亦靳的模樣——

  嗬，還別說，雖然是不同風格的老少，但是還真有幾分氣度上和五官上的相似度。

  不過顧亦靳，應該長得更偏向於傳說中芳華絕代的容貴妃吧，多少帶了點兒“豔麗無雙”的影子。

  在林楚楚心裏，給顧亦靳的長相評判，似乎總有種不自覺的偏見。

  而顧誌民則在看到林楚楚的容顏的時候，有了一刹那的恍惚，這個小太監，長得怎麽這麽……像一個故人呢？

  不過，顧誌民又有些好笑：怎麽現在選小太監的宮人都這麽沒眼光了嗎？這也長得太女相了吧。

  還有這小家夥是不是太小了？

  莫非是家裏太窮，就被賣進了宮裏成了太監？

  現在外頭的百姓日子這麽苦了嗎？

  作為一國之君，顧誌民總能在各種時候，不自覺的聯想到他子民的生活狀況。

  “怎麽不吱聲了？”

  顧誌民在那兒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林楚楚的回話。

  “陛下，小的是司製局的小林子，剛進宮，剛剛聽聞陛下說眼睛不適，就鬥膽想為陛下獻上一個物件兒。”

  “哦？司製局的小林子？”

  顧誌民倒是有些詫異，現在司製局那些墨守成規的老貨們，還能招來這麽個小家夥，又能造出什麽好東西？

  “司製局多少年都沒個變化花樣兒，你這個新來的小太監倒是說說，你要給朕獻上什麽物件兒？”顧誌民問道。

  林楚楚早有準備，微微低頭，從寬大的袖口中翻出了一個手帕包著的小布包，恭恭敬敬地呈給了顧誌民。

  “這是什麽？”

  顧誌民沒有馬上接過來，而是鷹目微凝，畢竟當了這麽些年皇帝，小心謹慎已經成為了他刻深入骨髓的習慣。

  “回皇上，這是小的特製無敵升級版——老花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