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

  這個要求讓鐵心和巫魑兩個人都覺得特別意外，怎麽說你，就好像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突然來找你借你女朋友當個假結婚對象一樣。

  非常，難以置信。

  “我看南蠻不爽很久了，想殺殺人，出口氣。”

  楚天歌說出自己準備好的理由。

  “莫非南蠻人，惹到了他？”

  兩人對視一眼，不過很快把這個選項排除了。

  就算南蠻不開眼惹上了這位少島主，也不至於讓他來借兵吧？

  而且就算是借兵，應該也是去總兵府才對，來死囚營幹什麽？

  “少島主……你這樣子，不合規矩。”

  巫魑有些為難。

  “是啊，畢竟你不是我大豐的人，是用不了大豐的兵的。”

  鐵心也回答。

  “是麽……可死囚營，也算大豐的士兵嘛？”

  楚天歌半開玩笑地問一句。

  “少島主……你這句話，有點兒過了。”

  鐵心和巫魑兩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雖然我等身在死囚營，但還是豐國人！絕無二心！”

  “大豐的王室，對你們死囚營可不怎麽樣啊，先不說這營中不少人是被捏造罪名憑空誣陷或是被當成替罪羊貶進來的，就單單是軍備糧草俸祿不歸朝廷管這一條，已經是不把你等劃入大豐軍方序列，甚至打起仗來連爾等的性命也不在乎，就把你們當成炮灰用，你們居然還這麽忠於他們？”

  楚天歌有些驚訝，王室對死囚營那種態度，他前身作為三皇子，印象中還是挺深刻的。

  但是他沒想到，死囚營中，居然還有人對豐國這麽忠心的。

  “我們又不是忠於王室，我等忠的是豐國，隻要一天是豐國人，那一輩子就都是豐國人！”

  鐵心把胸脯拍得老響了。

  “少島主，您剛才的話，我就全當沒聽見，有國才有家，你是東海人，想來也不希望有人說東海的不是。”

  “難得，原以為南疆偏遠，沒有什麽有識之士或者國家棟梁，沒想到確實我失算了，身陷囹圄不忘國恩，你們比那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官員好多了，給二位陪個不是。”

  楚天歌很感慨。

  “少島主，我豐國雖然並不大，但好歹也是傳了十幾代的諸侯國，這麽多年了，硬骨頭的人還是能找出幾個的。”

  巫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些，為什麽要給這位少島主證明這些東西，這都不是一國的人，扯那麽多幹什麽。

  “可惜啊，有大才在野而不用，反而讓他們陷入危機四伏，朝不保夕的境地，你們敢說這豐國是個好地方嗎？”

  “奸佞之人確實不少，不過這是王室該操心的事情，少島主，鐵某隻是一介武夫，不知道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但既然做了這個死囚營的統領，就得為這幫兄弟考慮，您的借兵請求，恕我不能答應。”

  鐵心和巫魑兩個人拒絕了楚天歌的要求，在他們看來，楚天歌根本沒有把豐國放在眼裏，而且說是借兵打南蠻，可一但他離開了，這個爛攤子誰來收拾？

  南疆這麽多人的性命，可不能為了一個少島主的喜好買單。

  “如果朝堂有更多像二位一樣的人，恐怕前太子就死不了了吧，二皇子也不可能登基。”

  楚天歌忍不住感慨了一下，雖然記憶中那個死去的太子哥和自己並不是死黨的那種關係，但也還行，值得楚天歌替他可惜一下。

  “少島主，如果您今晚隻是來談國事兒，那恐怕就得請回了。”

  “是嘛，那如果我說，二皇子殺父弑兄，近來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謀劃，為了更好登基，他甚至還想通敵賣國……這樣的王，你們還願意聽從與他？這樣的豐國，你們還驕傲嗎？”

  “少島主這是哪來的消息？就算是方外之人，也不該妄議別國朝政吧。”

  鐵心和巫魑兩個人拍案而起，大有向楚天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這原因很好理解，如果二皇子真得殺兄弑父，那他是每資格接任這個王位的，死囚營這幾位都是好漢子，如果目前的王上繼位不正，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當然了，他們死囚營承不承認，豐國王室也不會在乎就是。

  “我哪來的消息？如果我說，我自己，就是最準確的消息，你信麽？”

  楚天歌挺直身板，看著兩人，一字一句地說。

  “什麽意思？”

  鐵心有些沒懂，這位少島主，是在說繞口令嗎？

  “你應該不是什麽東海少島主吧，說吧，閣下到底是誰？”

  巫魑比較冷靜，他其實一直有種感覺，那就是這位少島主的身份應該不簡單，現在聽到楚天歌這句話，巫魑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了。

  “霧山四鬼中的老大不是最善於抽絲剝繭的嘛，你覺得呢？”

  楚天歌又把皮球踢了回去，這腳法真厲害。

  “能知道我王室的秘聞，又對我大豐這麽感興趣，閣下應該也是豐國人，但在巫某的記憶中，並沒有像閣下這般年紀的豐國天才存在，如果非要說一個的話……”

  巫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鐵心，然後才開口：

  “當年某家四兄弟還在混江湖的時候，聽聞蘭玉大將軍被先王滅門，但據某家四兄弟調查，似乎蘭大將軍暗中還有血脈得以留存，閣下從年齡上倒也能對應的上，莫非閣下是蘭大將軍的……”

  楚天歌有些驚訝地看了一下巫魑，這霧山四鬼厲害啊，居然能查到蘭玉一案還有血脈留下，而且居然能聯想到自己身上，這頭腦也是靈活的，真不愧是豐國江湖第一情報頭子。

  “我不姓蘭。”

  不過，他們還是差了那麽一捏捏，沒搞清楚當年留下的到底兒是男是女。

  鐵心臉上原本露出一種希冀的光芒，但聽到楚天歌否認之後，又立刻暗淡了下去。

  “但我的少夫人，她姓蘭，而我，姓楚。”

  “唰——”

  這一句話的殺傷力讓鐵心和巫魑兩個人都坐不住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特別是鐵心，他的臉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又湧現出了光芒！

  而且還是兩種不同的光芒！先驚喜，後驚訝！

  “老巫，你聽到了嗎？蘭大將軍還有後人！哈哈哈，等下……你說什麽？你姓楚？大豐楚？”

  “這不可能！先王隻有九子，除了已故的太子和穆王殿下之外，大豐哪裏還有姓楚的皇子！”

  巫魑就是純驚訝了，他們霧山四鬼好歹也為王室效力過一段時間，手上基本掌握了豐國王室的資料，並沒有提到還有一位皇子啊！

  “太子確實死了，但另一個皇子，可沒見到屍首啊……”

  也是，追封三皇子為穆王的時候，內線說下得是衣冠塚。

  那也就是說……穆王沒有屍首！

  “你，你是……”

  巫魑反應很快，結合上述種種，他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看來巫大先生猜到了，不錯，我姓楚，單名一個恪字。”

  楚天歌無奈地苦笑一聲，說實話，一個多月了，他還沒怎麽用過楚恪這個名字呢。

  還是楚天歌這個名字，更適合自己。

  “穆，穆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