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辦法可行嗎？那可是一闕道人！”王木森覺得很不靠譜，“以你的修煉天賦，搞不好坐下來就開始勢如破竹般突破境界。”

  “閉關個十天半月，就能力壓一闕道人，或者出去轉一圈，就能遇到高人出手相助，拜入厲害師門，被指點迷津，戰敗那賭紅了眼的道人。”

  “你活在夢裏。”

  王木森不禁扼腕，確實說這個幾率太小。

  柳柯不快地說：“我就算拜師也是拜煉藥師，修煉這塊還是算了，我並不擅長。”

  王木森又是一愣，還能這樣來的嗎，你若叫不擅長修煉，那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可也許這小子眼裏看到的是那些世間頂尖的存在，確實跟那種先天血脈驚人的金湯匙是沒法比，但他聽了牙疼得很。

  “那怎麽辦，最好還是先把敵人的情報打聽清楚。你身上有靈石，五千靈石打聽一闕道人，勉勉強強。”

  柳柯一聽這麽貴，就很惱火，卻還是問了句：“能聽得全嗎？”

  王木森道：“這樣好了，你放了我，我想辦法托關係看能不能給你打聽看看對方的實力和來曆，正所謂知己知彼……”

  柳柯道：“知己知彼也贏不了。”

  “這麽務實麽。”

  “我不需要知道他的情報。”柳柯心道，我給他打造情報。

  一個能因為一場賭局收不住手，輸得精光的存在，就算有背景有來頭，其真實背景能夠讓人津津樂道到比他還高調麽？

  柳柯覺得可能性很小。

  甚至有可能因為他賭徒身份，輸光了錢，以及那破敗的拂塵，不夠得體的外表，而進一步被人低估。

  “那你讓我派人出去放消息是怎麽一回事？”王木森問，“你總得告訴我打算，我才好讓手下的人隨機應變吧。”

  “我不能出去是因為我名頭太響，他能招搖過市，就是因為他的名頭無人知。”柳柯也是被逼無奈，“壓過一個驚人消息的方法，隻能是另一條更驚人的消息。”

  “可你是近來紅魚城名頭最盛，聲望最高的，丹試才剛結束，接下來這段時間，你的名頭會持續上漲，直至達到峰值。”

  柳柯道：“隻放一個人的消息是不行的，多放幾個消息吧。”

  柳柯想到了排行期間跟他打交道，有過衝突的遊老鑒寶師。

  想到方才那並不愉快的口頭衝突，上次並未參加丹試的王木森就是這樣入了排行榜。

  再加上王木森對那老者的評價不簡單，他難免會介懷。

  “不過，遊老鑒寶師有向我抬舉你。”柳柯想知道王木森對這老者的態度，就簡單講述了他從老者那兒得到的訓誡。

  “抬舉？你管這叫抬舉？”王木森本來對那個老鑒寶師也很有火氣，聽完更惱火了。

  “他這不是給我拉仇恨麽！這老頭子究竟跟多少人這麽說過！我不就是跟別的鑒寶師交情好，覺得他心眼多沒跟他打交道麽，他倒是會記仇。”

  “我是說為什麽那麽多小年輕莫名對我有敵意，原來源頭之一是他啊！我咽不下這口氣，弄他！你不說我都要弄他。”

  王木森道：“你還想知道什麽？”

  “最近除了丹試以外，還有什麽耳熟能詳的話頭麽？”柳柯問。

  “知道這些有用嗎？”王木森雖然不理解卻還是都跟他說了。

  比如最近出土了一些珍貴的靈器碎片，最近天橋有開啟的跡象，這一屆丹試若能奪魁不用等候多久就能去外界大城見識一番，不用像他那樣等個幾年。

  再有就是紅魚城司空見慣的秘辛，比如城外山林或者說整座島嶼下麵曾經有過一個遺跡，每回天橋開啟都有外來強者降臨此地尋找所謂傳說中的寶物。

  但這麽多年了，但凡有人從山溝溝挖出一些瓷器殘鐵碎片，就會有類似的傳言飛起。

  “這些零零總總都是些撲風捉影的傳言，有用嗎？”

  “傳言之所以能成為傳言，總有它傳播的理由，已經傳過一遍了，說明確實是人們感興趣的。”

  柳柯道：“比起製造一個全新的傳言，不如利用現有的。”

  畢竟他之所以落到這個局麵，也是因為謠言。

  謠言說他和誰誰暗中勾結，說他幕後之人能締造一個豪強世家，不也是謠言。

  他不白受這氣：“你還有小廝可使喚嗎？”

  “有倒是有……”王木森聽完他的安排，依舊難以置信。

  “對付一闕道人，能這麽簡單？”

  可既然是他這麽說，王木森又確實想試試。

  柳柯也沒別的辦法，畢竟單打獨鬥，他肯定沒辦法力壓比他高一個境界的存在。

  甚至因為那些毫無道理的傳言，暗中窺視他的人豈止那一個。

  若他不能進步，這一輪排行過後，他就沒了。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這輪排行榜，讓可能參與排行的人都排在他後麵，讓他們更高調。

  盡管係統能提升他的修為，但他不能隻依靠這不靠譜的係統，正兒八經的修煉又太耽誤他煉丹的時間，還需要海量靈氣，戰鬥之類的也得看血性。

  他半點經驗沒有，靠修煉去戰敗對手是不可能的。

  但他內心也有願景，若係統能提高我的煉藥天賦，萬一被個大有來頭的星級煉藥師相中，那我也算不枉此生。

  鑒寶堂內人滿為患，門檻很低的大門，被前來獵奇的好事者圍得水泄不通。

  遊老煉藥師覺得氣不過，他都已經低身下氣去跟柳柯說了，可柳柯居然不識時務，既然有人要追殺他，那麽如果生意跟他們家做不成，那就讓他跟所有商家都做不成，將來堂主副堂主們怪罪下來，也不至於為了個自斷退路的小子針對他。

  “柳柯何在？”

  “賣藥嗎，要買藥嗎，這裏丹藥應有盡有……”山羊胡子鑒寶師把所有來人都當成潛在的客人去招待。

  遊老鑒寶師則揣著袖，事不關己道：“找柳柯小友的，不妨去後門看看，也許會有意外收獲。”

  暗中似乎有人隱去，但明麵上的人不少。

  “我家少爺說了，就是這位遊老鑒寶師，攛掇柳柯小友去的紅城丹試！”有人帶頭在人群中喊話。

  “你家少爺誰啊？”

  “他是三屆丹試魁首的侍從！”

  “那他說的話豈能有假！”

  “難道這老頭就是幕後黑手？”

  “就憑這老頭怕是吃不下這麽大一口，搞不好是這整個鑒寶堂！”

  “怎麽回事，鑒寶堂不背這鍋。”

  那小侍衛一夥的人在另一邊喊道：“是他說柳柯煉製的丹藥太差，非丹試魁首不肯正常價位收購，而那十枚上品初靈丹經拍賣堂拍賣，毫無疑問賣出了高價！”

  “這麽說是這老頭搞的鬼，或者說這老頭也在其中。”

  “這遊老頭可別小看他，他來頭不小，落到這般田地之前，若非有人虎口奪食，當年他差點被帶去水源教，差點成為一代天驕的存在……”

  “難不成他已經跟水源教攀上關係，莫非此人背後之人乃是雄踞一方水域的水源教！？”

  遊老鑒寶師再能說會道卻也不是那麽多張嘴的對手，他隻知道自己惹到王木森了，而王家那小子，果然狠辣，居然推波助瀾落井下石。

  他已經老了，雖然看不慣王家小子，但又怎麽會有那麽大的算盤，頂多花錢給自己鋪個去水源教養老的路。

  此刻，關於他的傳言或真或假滿天飛，連他最不濟給自己鋪就的後路都給挖出來，他急得滿頭大汗。

  “那邊便是鑒寶堂後門。居然真有人守在那裏，看來想坐收漁利的不在少數。”

  鑒寶堂上方屋簷站著個手持破爛拂塵的道人。

  “我隻要站在鑒寶堂上方，無論那小子從哪個門出來，都插翅難飛。”

  他已經打聽過了，柳家毫無威脅，隻要挾持了整個柳家唯一的希望，那柳家一屋子軟骨頭必定乖乖聽話。

  人群中有聲音小聲說道：“你們知道嗎，聽說那道人手裏的拂塵是自己弄斷的。”

  “？？不應該吧，那可是個不錯的寶貝！”

  “他在不日峽穀，得了個驚人的寶貝，拿著這拂塵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這麽誇張？”

  “我是聽說他利用那個寶貝，戰敗了一位飛湍境真人！”

  “不隻是戰敗，而是弄死了！”

  “什麽，區區一闕境仗著聖器連平川境宗師都能弄死！？”

  而等到傳言引起了一闕道人的注意。

  “誰？誰得了能讓渡劫飛升的聖人都覬覦的聖器？”那一闕道人兩眼大亮，徑直飛入人群中，一把揪起方才談及聖人的好事者，一把摔到地上。

  而幾乎是道人動了的瞬間，細作便將消息傳給了悠然坐在鑒寶堂內堂喝茶的王木森。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柳柯披上黑袍，低頭從正門出去，躋入人群中。

  盡管人們對他的好奇心還停留在原先的程度，但他自身低調值降低到-5後，披上全身黑的袍子雖然另類了點，但被注意程度遠低於他自己。

  柳柯出了鑒寶堂，直奔先前他逃出去的那座光彩奪目的酒樓。

  三樓窗戶邊，有個女子悠悠然坐在那裏。

  與街道上人群騷動相差迥異，她那裏靜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