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魔山冒險
作者:落哥哥      更新:2020-11-10 03:07      字數:2623
  又要黑夜入山。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巧合。十幾個人來到七嶺魔山腳下的時候,天剛剛擦黑。

  半月以來,隊伍中的人漸漸熟絡了起來。

  文曉紅梨和那個萬乘寺北海,已經隱隱結成了同盟。

  而那個藥風皇子則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說話不多。李六海完美地盡到了一個侍衛和雜役的職責。不但把文曉,甚至把小白貓都伺候地很好。

  魔山即在眼前,李六海停下了腳步。

  規規矩矩對文曉施了個禮:“文爺,山高水長。咱們有緣再見了。”

  “嗬嗬,好。辛苦。”文曉也沒勸阻什麽,明知道這是親爹安排來。隻是掙些辛苦錢,是不可能進山冒險的。

  文曉接過李六海的褡褳,跨到馬脖子上。“回去見了我爹,吹吹牛逼。就說我一路把大家都收拾了。讓他放心。”

  文曉明白,這李六海不單單隻是個雜役。還是個傳話的,如果自己死了,或者山中暴斃。他們便會根據李六海的描述,來查找凶手。

  所以這個話不好幹,一得能跑,確保能活命。二得察言觀色,消息靈通。這是個人才,以後用得上。不能太虧待了。

  文曉隨手摸出一把熟刻來:“拿著吧。”

  散碎銀子李六海肯定會推辭。但是這是他娘的熟刻!

  “文爺客氣,文爺大恩大德。”雙手舉到頭頂,滿心歡喜接過來。揣到懷裏“我走了啊。文爺。”說著,朝著藥風皇子那邊,撇了撇嘴“千萬小心。”

  “得嘞。”文曉踅馬,掉頭向著黑壓壓的山進發。

  ……

  ……

  天黑得極快!

  隻駕馬向前跑了十餘息,便已經看不太遠了。

  巨大山嶺,如同一個暗夜巨人,高舉大斧矗立眼前。讓人望而生畏。

  再往前便是亂瘴密林。馬已經騎不了了。

  兩人隻能下馬。文曉鬆開馬韁繩,拍了拍小白貓的背。示意它跟在旁邊。

  身後傳來北海氣喘籲籲的招呼:“師弟,等等!哎喲,累死我了。”

  ——這家夥,比文曉還能聊。這些天已經改了稱呼,叫師弟了。

  北海跑到近前。

  文曉問:“怎麽?”

  “別,一起走。有點緊張。”北海毫不掩飾自己的懼意。

  再往前走幾步,聲音突然響起。

  就像是之前被人用隔音障,隔絕了一般!

  吼!

  唳!

  猛獸咆哮,萬木搖顫。整座山都在瑟瑟發抖。

  除了咆哮,還能聽見一隻隻野獸,穿過樹枝越過溝塹的蹄聲!

  嗚咽聲、打鬥聲、追逐逃竄聲,混雜在一起。不由讓人毛骨悚然。

  ——這山竟是活的!

  七嶺魔山竟如活物一般,血氣如海。

  又一聲凶唳的禽鳴從頭頂傳來,即便是在黑夜,亦能感受到那黑壓壓的一大片。長至少有百米有餘。

  巨鳥忽然紮入山中,萬獸奔走,叫聲淒厲。折騰了好一會,那鳥不知道叼著什麽又飛走了。

  “走吧。”鴻合說著,向前走去。“是四足烏。看著唬人,沒什麽本事的玩意。不必在意。”

  再往前走幾步,森然水汽,撲麵而來。

  隻五六息的功夫,便覺得全身像是浸在寒冰之中,透骨的涼。

  進山了,終於進山了。

  隨行的荒原人走了,隻剩下了鴻合一個領隊。

  還有便是這些跟來的冒險者:文曉、紅梨、北海,三人。

  其餘,一個藥風皇子,一個劍莊少爺,一個侯爵家世子。

  一共七個人。

  “為什麽,不選在白天進來?”北海摸了摸頭上的汗,運氣靈氣抵禦寒潮。

  “省得你們死了。黑夜能讓人不自覺的提高警惕。要是白天,這些家夥們都老老實實的,你們哪會聽話。”許是,見過太多無謂的死亡。鴻合搖了搖頭,算是半關切地說道。

  雖然他與這些人素昧平生,也是為利所來。但死在自己眼前,還是讓人心煩。

  已入山中不知多深。眾人亦步亦趨,跟著鴻合往山頂爬去。

  荒原人精通此道,且對山脈了解極為清楚。談不上如履平地,但終究是曲折之中自有乾坤。完全不會迷路。

  林密且嘈雜,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跑了過去。

  水汽更加涼了。眾人不得不更加努力的運轉靈氣,抵禦寒冷。

  加上緊張與恐懼,對自身的消耗非常大。

  突然,一條如長鞭一樣的物什,朝著眾人竄來。

  文曉運起靈氣正要出手。一口閃著微微幽光的樸刀,已經到了。

  長蛇瞬間被斬為兩節。

  鴻合手中攥著刀柄,不漏聲色。附身查看蛇身。

  萬劍山莊的少爺張寒,快步走到隊伍前麵。站在鴻合身邊。“嗤!”擦著了一節火折子。

  “滅了!”鴻合幾乎是粗暴無禮地吼著“誰讓你點火了?”

  “你!”張寒瞪著眼睛:“不知好歹。”

  “你能見著火,魔獸就見不到?想死別他娘的拖著我。”

  “魔獸不怕火嗎?不明白你一直裝神弄鬼的幹什麽。就為了顯示你不懼魔怪,高人一等?點著火把進山不好?這種小蟲小物,近身都難。”

  “誰告訴你他們怕火了?既然知道這種玩意,並不可怕,你還點火作甚?你不點火,他們還不知道是人來了。點了不是自報家門嗎!你當那些‘老爺’是你這樣的小崽子。它們有玩火的多的是!你個廢物玩意。”

  鴻合毫不留情地罵了出來。

  想要真正掌管一支隊伍,是很難的事情。

  各有心思不說,脾氣也大不相同。而且人人自命不凡,都自覺有一手能耐。但卻忘了在山中活下來的最大秘訣,就是經驗和逃跑這兩樣。

  這一路張寒與那個侯爵家的世子,互相照顧,已經成了另外一個小團體。這時候看見張寒被罵的狗血淋頭,忍不住也站出來了:“這蛇叫‘青葉叮’,我認識。算不了奇種,更不要命。看這麽久能看出什麽來?不要裝道行很深的樣子了吧?”

  “兩個傻貨玩意。”鴻合罵罵咧咧,伸出手指蘸了一點蛇血。聞了聞,而後竟有嚐了一點!

  張寒眼中的寒意更加濃烈,嘲笑道:“嗬。蛇血無毒,蛇牙有毒。這是常識。你不用再裝模作樣的了。你要是不敢深入,到這裏也算你盡職盡職了。”

  “我幹你娘!”鴻合二話不說,來了一句最髒的髒話。大大咧咧往前走:“你們倆,是我見過的最蠢的蠢玩意了。”

  張寒一時語塞,竟被罵懵了。

  “快走。這蛇味道不對。許是被什麽東西趕出來的。”也許是因為那兩人出言不遜,讓鴻合有了點別扭。竟然也多解釋了一句“沒準,那家夥已經醒了。”

  鴻合大手一揮。“我們繞路走。”

  文曉和紅梨一直在冷眼旁觀,沒有說什麽。那個藥風皇子,則淡淡地綴在後麵,似乎沒聽見一樣。隻是暗中警戒著四周的動靜。

  而北海看樣子,也在警戒。而其實,卻在一直默默偷看著藥風皇子。

  文曉忽然想起來,那天在大典之上,有一個和尚,也是如此看著四灣的。心中莫名警惕起來。

  隊伍換了一條路。

  鴻合一路罵罵咧咧。“幹他娘,不對勁。總感覺那個‘老爺’不是剛醒,是他娘的一直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