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斷舍離(下)
作者:淩無聲      更新:2020-09-21 22:37      字數:2221
  許哲醒的很早,多年生活養成的習慣,即使睡得晚了,早上一到點還是會睜開眼。

  佟宇浩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許哲自己去廚房隨便做了點吃的,看到應是ruisa常用的調料盒、料酒、果盤等物,不由得搖了搖頭。

  囫圇吃了點早餐後便在廳外接聽渠道和客戶打來的電話,並做一些回訪,算是在這裏辦公了。

  佟宇浩直睡到中午十一點才行,他昨晚喝了三瓶紅酒、又喝了幾瓶啤酒,直到現在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看到廳外那個背影時他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揉了揉額頭才想起來那是許哲,等許哲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清醒了,心態也似乎恢複到了平時的時候。

  “醒了?還要不要醒醒酒?”,許哲指了指桌上的綠豆湯,他廚藝不怎麽樣,但熬粥這種事隻要有耐心,總不會做的太差。

  佟宇浩揉了揉臉道:“是要醒醒酒,我先去洗把臉”,

  不知為什麽,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如何陰鬱了,興許是昨晚已經發泄過的原因,又或許是此時窗外的陽光和眼前的人讓他感到自己的生活並不算多麽糟糕。

  許哲點了點頭道:“你好好休息,我該去公司了,一個上午不去就壓了一堆事等我去處理”,

  佟宇浩道:“不急,等我洗個澡,一起出去吃個飯再回公司”,

  “不吃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許哲擺了擺手出了客廳。

  “小許”,

  佟宇浩突然叫住他,見他回頭,佟宇浩道:“有空和可可常來玩,這地方這麽大,一個人也沒多大意思,公司上頭的事也把我搞得焦頭爛額,有你在還能幫著出個主意”,

  “嗯”,許哲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佟宇浩似乎真的釋懷了,之後幾次見麵兩人再沒有提及過ruisa,但許哲卻覺得,自己早晚還會和ruisa見麵的,因為陳文俊那筆錢一直放在哲遠的資金池裏流動著。

  果然,三個月後,他接到ruisa用新號碼打來的電話。

  “許老師,有空見一麵嗎?”,

  “有,什麽時候?”,

  “白天都可以,時間你定,我把地址發給你”,頓了頓,她又道:“請幫我保密,謝謝你”,

  她說的保密自然是對佟宇浩保密,許哲點頭道:“我知道了”,

  ruisa發來的地址是在市區的一處精裝公寓,這裏的租金控製的十分到位,普通白領租不起這裏的寓所,有錢人則看不上,它們所麵對的客戶恰是介於兩者中間的那一批人,那些中高層的白領、藍領,他們追求生活質量,不願意租群租房、廉價房,又住不起特別好的,便會選擇這樣的精裝公寓;陳文俊便是這一階層的典型代表。

  這三個月ruisa過得很開心,她和陳文俊住在這公寓裏的一套兩室裏,像熱戀的情侶般生活在一起,陳文俊剛步入社會不久,性格上還有些棱角,但對ruisa來說這十分難能可貴,她和他在一起度過了非常開心的甜蜜期,不過要不了多久這段關係就會結束了。

  許哲到來的時候ruisa正在悠閑的泡茶,桌上擺著她剛做好不久的茶點;她打開門的時候許哲看見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客廳和頗為溫馨的廚房,茶幾上有一隻煙灰缸,沙發下麵擺有一雙與ruisa腳上那雙拖鞋恰為一對的情侶拖鞋,衣架上也掛著一件男人穿的西裝。

  對這些物件他隻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道:“於總,這三個月你的號碼一直打不通”,

  ruisa笑道:“不要叫我於總了,我們認識三年,你叫了三年,還不膩嗎?”,

  “我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數來數去,好像就你一個,我比你大兩歲,叫我一聲姐也不吃虧”,

  許哲笑了笑,點了點頭。

  ruisa將泡好的茶端給他,道:“許哲,我很快就要走了”,

  剛端上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許哲放下杯子,抬起頭問道:“走?去哪?”,

  ruisa道:“去年我在湄洲縣買了一套房,打算現在那裏住上一段時間,我回不了家了,也不想待在這裏,隻能去湄洲,那裏有幾個熟人離家也近一點,去那裏休息一段時間,然後開個小店,做點小生意吧,我今年三十三了,該有的都有了,沒有的也得不到,不想再興風作浪了”,

  她默默的點上一根煙,額前幾根發絲垂下,她的臉又變得若隱若現起來。

  許哲默然了片刻,ruisa給他遞了一根煙,並幫他點上,這一次許哲沒有與她客氣,接過她的火,讓煙頭紅光漸起,他吸了一口吐出煙圈,道:“不會再回來了嗎?”,

  “或許會再來遊玩,或許會路過,但不會多做停留了”,

  “和陳文俊也相處的不好嗎?”,

  ruisa笑了:“果然瞞不過你”,

  她身體微微靠在柔軟的沙發上,道:“我和他相處的很好,但也隻能止步如此了,再相處下去也不過就是情侶間的口角、爭吵罷了,或許有一天,他發現我不叫於蓮蓉,也不是什麽項目經理,而是他應該會崩潰的吧,三十幾年了,我一直陪著我不喜歡的人,而我犧牲這麽多換來的東西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快樂,所以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明天,我會把一筆錢轉到你的賬上,用作墊資業務的合作,但每月的利息不用轉到我的賬上,請轉到文俊的賬上,算是我對他的一點心意,也是一點歉意”,

  她眼睛似乎有些濕潤,但隔著一層煙霧,許哲看的並不甚清晰。

  “他如果問起來,就幫我瞞他一段時間,盡量晚一些讓他知道”,

  許哲點了點頭。

  ruisa用手背揉了揉臉頰,又拭了拭眼角,笑道:“許哲,其實你也很辛苦,我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到我剛到湄洲縣時的樣子,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心裏卻憋著一股勁,所不同的是,我選了一條邪路,而你選的是一條辛苦卻正確的路,這幾年,我算是看著你一路走過來的,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很不容易”,

  “無論以後如何,我都希望你事業成功,家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