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這個陳樂太不像話了，一點小事也辦不好，最主要的是做事情態度極差，他自己不行還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把他留在這裏還影響別人的工作，還有啊，不是陳樂一個人，我發現現在公司整個都很怪，忙的忙死，閑的閑死，好幾個部門都彌漫著歪風邪氣，不整改一下是不行的”，

  韓複坐在沙發上，一邊抽煙一邊毫無保留的說出自己這幾天在公司裏的所見所聞；合並進來的時候兩人把利益上的分配都談的很明白了，但副總這個職位到底有多大的權力，許哲並沒有明說，他便自以為的按照自己的理解來做事。

  許哲靜靜的聽著他的牢騷，待他說完了才慢悠悠的道：“他們的工作狀態我看在眼裏，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不想現在去改變它”，

  韓複才到公司來幾天就發現了這些情況，許哲又怎麽會沒有察覺，隻是從行政部門到後勤部門，不是老朋友就是最早進公司的那一批人，對他們進行整改許哲狠不下心來，打心底裏也覺得沒有必要，左右是拿固定的薪水，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就行了，剩下的管他們做什麽？後勤上的工作本就是這樣，不那麽繁重，卻需要有人去處理，這幾個部門至少還沒有出現人員冗雜的情況。

  韓複卻不知道這錯綜複雜的關係，道：“許總，要我說不如殺雞儆猴，開除一個，其他人自然就老實收斂了”，

  許哲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韓複，人事上的事你就別管了，多抓一抓業務上，公司規定和紀律上的事都由林經理全權負責”，

  韓複奇道：“這怎麽能不管呢？我身為副總，理應對公司的風氣負責啊”，

  明明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在這事上就拎不清呢，許哲心道，兩家公司的合並主要是利益上的重新分配，他這個副總不過是個空頭銜而已，沒有任何實質性權力的，換言之，在哲遠，除了原本他手下的那幾個人，他什麽都管不了，可偏偏他就把這個頭銜給當成了一回事，還頗有一種主人翁的意識。

  這些話卻不好明說，許哲便道：“你來公司不久，許多關係還沒有理清楚，不要貿然管人事上的事情，對哪個員工不滿可以對林經理說，交給林經理處理，平時有什麽事也和大家商量著辦，哲遠的氛圍與其他公司不大一樣，你需要適應一下”，

  許哲這麽說，韓複雖然心裏奇怪，卻沒什麽法子。

  但很快韓複就發現了自己處境的尷尬，哲遠的幾個圈子涇渭分明，以潘藝為首的業務員圈子，以林果果為首的行政部、後勤部圈子、以趙靈、李幼依為首的新人圈子，這三夥人都有著相當高的獨立性，在公司他們都隻買許哲的麵子，其他人無論誰說話都不好使，也隻有許哲能協調好這三夥人，是以哲遠在許哲的掌控下能夠很好的發展；但韓複就不一樣了，他一個空降的副總經理在這三夥人看來根本毫無威信可言，潘藝雖然是團隊經理，但手裏是握有實權的，在公司資曆又是最老的一批，隻有韓複看她臉色的份，林果果拿的是許哲的工資，與公司利益高度綁定，哪會理會一個空降的所謂副總經理？趙靈和李幼依就更不必說了，無法無天的連許哲都管不了，韓複的頤指氣使除了讓她們反感外沒有任何作用。

  前台、銷售、行政、後勤、財務三夥人，所有部門全都不買賬，把韓複一下子給整蒙了，請李文昭做合同要排隊，去財務報賬要拖、請陳樂查詢信息流水燈要看他的臉色，連打印個文件也得自己親自來，韓複很快就意識到哲遠對自己強大的排斥力，自己這個副總經理的頭銜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幾次交談下來，也摸清楚了許哲的態度，副總經理就是個空頭銜，沒有任何實權，他氣的想要罵娘，可形勢比人強，人在屋簷下，隻能按照人家的遊戲規則來玩。

  好在韓複向來能屈能伸，他迅速改變態度，不再擺什麽副總經理的架子，找人做事時總是陪著笑臉，跟誰說話都帶上“請”字，與哲遠的關係這才緩和了下來，辦事比以前順了很多，而除此之外他別的心思也活絡了開來。

  “豁，韓總，你這新公司很有牌麵啊”，

  周末，趁著公司沒有人的時候韓複約了幾個渠道經理來哲遠參觀，他現在的名片是自己印的，名片上印的是“韓複，哲遠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總經理”，對外宣稱自己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有客戶來時也默認自己是這裏的老板。

  今天請的幾位渠道經理有的是合作了兩三年的老朋友，有的是已經斷了合作，想要重新續上的渠道經理，這些人之前之所以斷了與韓複的合作是因為其公司規模日益縮小，已經沒有了合作下去的必要，這時看到哲遠的場地不禁又重新動了心思。

  韓複笑道：“一般般吧，辛苦經營了幾年才有現在這個規模，要說做生意啊就是那麽一回事，運氣不好了，生意就做不下去，咬牙堅持下來了，說不定就一朝時來運轉，你們說是不是？”，

  “來，到我辦公室坐坐，我給你們泡茶”，

  許哲給韓複安排的辦公室不大，隻有十平米左右，雖然收拾的還算利落，但仍是難以掩蓋這裏的狹窄；幾人進入辦公室後都覺得這實在不像是一個總經理該有的辦公室，但心裏並沒有懷疑什麽，反倒覺得在公司發展到初具規模後其老板能保持這種艱苦奮鬥的精神殊為難得，自然也便不會在乎六個人在這辦公室裏有點擁擠這種小事了。

  韓複煮了一壺茶，擺上六個杯子，幫每人斟了一杯茶，道：“我們現在客戶量很可觀了，平均下來每個月能收二百來萬的傭金，趙經理、石經理，以後可要加強合作啊”，

  “一定，一定，韓總有客戶盡管送到我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