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送到鼎盛的兩個客戶很快便有了結果，鼎盛從自己的資金池拿出了二百萬，又從合作機構量鍍那裏拿了三百萬，自有資金池部分賺取的利息全歸鼎盛，量鍍的那三百萬則是三七分成。

  出資方是大爺，利益的大頭歸他們，這是金融行業甚至說是任何一個行業明麵上的規則，許哲既不是出資方也不是直接對接人，這兩個客戶產生的利益他便隻能拿到很小的一部分。

  馬誌遠和陸明給到他的分成比其他的合作渠道要稍高一些，但許哲對此並不滿意，不過他對此並無怨言，這兩個客戶本就隻起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他隻希望能夠見一見量鍍的人，與這家聽說資金很雄厚的資方搭上關係，如果能夠進一步合作當然是更加理想的狀態。

  但事情進展的偏偏很不理想，客戶簽訂合同的時候量鍍的工作人員並不在場，這家機構與鼎盛在合作中涇渭分明，各自負責著自己該管的部分，相關資料該提交的在線上提交，不用兩家公司來回跑的浪費人力，雖然有的時候也會派出講師、經理和業務負責人進行業務上的溝通和培訓，但這種機會被許哲碰到的可能性畢竟是很小的。

  這一條路既然行不通許哲便查看相關網頁和軟件，現在的網絡科技很發達，許多公司的信息都可以在一些網址和手機app上進行查詢，但這家名叫量鍍的機構卻很神秘，在網上能夠查到的隻是一家同名的殼公司，電話則是一個已經無法撥通的座機號碼。

  許哲的經驗何等豐富？見狀便知道網絡這一條路憑自己掌握的這點信息與資源也是走不通的，最後的一點希望就是吳異那裏了，希望他的運氣比自己好，能夠接觸到量鍍的人。

  然而吳異給他的答複也很令他失望，輸送給他的客戶也已簽訂了完成到了審批階段，全程下來卻隻接觸到一個無關痛癢的在線上負責收發文件的普通員工，對於公司的事他一問三不知，想請他聯係一下公司的高層他也說自己級別太低，接觸不到什麽上層。

  “聯係不到高層，總能聯係到中層吧”，許哲道：“大不了給他發個紅包，把他的號推送給我，我來聯係他吧”，

  “我把他的ID名稱和平台號發給你吧，名片推薦不安全”，

  “好”，

  許哲點了點頭，他素來重視交易的隱秘，悶聲發大財才是正道。

  在這個信息網絡的時代，許多時候人們並沒有秘密可言，許哲曾聽說國內有一家通信企業十分神通廣大，與人競標的時候能把競爭對手的祖宗三代都查個底朝天，然後以此為依據製定政策，從而在商場上無往而不利；起初許哲隻把這當成是一個段子來聽，後來聽一個在通信行業入職，與這家公司正麵競爭的同學說起時才知道這並不是什麽段子，而是商場上時常發生的明爭暗鬥。

  哲遠隻是一家在起步階段的小公司，許哲也隻是一個小老板，還接觸不到這個層次的東西，但他素來謹慎，在細節上的把握做的比較到位，既然有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想要與吳異合作就自然要考慮他的處境，否則他暗中的小動作一旦被鼎盛上麵的人發現對他與鼎盛本就不算親密的合作會更加不利。

  很快收到吳異發來的信息，許哲添加後卻如石沉大海，毫無消息。

  三條路都走不通，許哲心有不甘，卻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死磕的事，生意場上的事很多時候除了努力外都需要一點運氣，他暫且把量鍍的事放在一邊。

  一天，他又與張豪談起這個事，話語中頗有些遺憾。

  “我們現在的業務做得還不錯，信用貸款利潤微薄，抵押貸款利潤還可以，但並不穩定，抵押貸款通常是一年期，通常而言一個客戶做過了抵押貸款後，一年之內不會再做類似的業務，也就是說至少要有三百個客戶才能勉強保證業務的健康流動，現在我們的客戶數量顯然不夠，而且流失的客戶也不少，在我們眼裏，客戶是賺錢的工具，在客戶眼裏我們又何嚐不是工具？用得著我們才有的合作關係，平時無論走動的多勤快，節日送多少禮，在真正的利益麵前這種關係都是不堪一擊的。今天我們能幫他把貸款利息做到百分之九，明天有另一家公司幫他壓到百分之八，他立刻就會跟著別人走，沒有任何粘性”，

  “有墊資業務的話會很不一樣，一來大量的資金不是哪個公司都拿的出的，是公司實力的象征，二來墊資業務可以和貸款業務進行綁定，繼而讓客戶的利益和公司的利益綁在一起，這才是我理想中的運營模式，可惜，我們能夠調用的資金實在是太少”，

  他搖了搖頭，字句中滿是惋惜。

  “客戶我們是不缺的，有不少客戶都問我有沒有資金可以借給他們短期周轉一下，利息高點都沒事，隻要手續簡單，放款快，金額大，他們都可以接受，這是上趕著要給我們送錢，我們卻沒本事接下來......”，

  他說罷歎了口氣，悶悶的吸了口煙。

  張豪撓了撓頭，道：“我們自己的資金也有一百來萬了吧”，

  許哲道：“一百三十萬，杯水車薪”，

  “從小金額做起，能掙一點是一點唄，畢竟蒼蠅肉也是肉嘛”，

  許哲搖了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一百三十萬是公司現在全部的現金，把這筆錢借出去掙不到多少不說，我們承擔的風險還白白的增加了，借出期間萬一公司要用錢，或者客戶出了什麽事，我們就都萬劫不複，之所以想和量鍍合作，是因為可以借他們的勢賺點錢，且不用擔風險”，

  張豪笑道：“許哥，說白了你就是想要用別人的錢嘛，陳叔叔不是有跟你合作的意願嗎？我們和他談一談，有戲，而且你不是有一些挺有錢的朋友嗎？那個周遊就很有錢吧”，

  “恩...我欠周遊不少人情了，而且墊資的業務我們沒做過，存在一定的風險，不好找他合作......”，

  他說著，卻想起了另一個“朋友”。

  有一段時間沒聯係了，都快忘了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