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你特麽吃錯藥了？瘋啦？”孟薑渝不是很理解田多海的心裏想法，他就單純得覺得此人已瘋，不可理喻，哪有把好苗子往外推的道理！

  “我瘋了？”田多海自嘲地笑笑，“興許吧！”

  他把茶水一飲而盡，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訓練場，指著那些還在練球的孩子們：“老孟，你看看這些孩子，一個個多麽勤奮，多麽努力。”

  孟薑渝越發感覺田多海腦子不正常，他謹慎地看著田多海：“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我在想，為什麽我們幾十年來，足球水平一直在後退！”田多海沒有回頭，而是沉沉的說，“我們有龐大的人口基數，我們有數以萬計的青訓學校，我們有無數揮舞著鈔票的土豪家長，我們還有各種刺激政策……”

  “但是，你看！換來的，不過是從輸日韓伊澳，到輸泰國、敘利亞、烏茲別克，四十年多前，郝東那一批還能踢烏茲別克三比零！到了現在，烏茲別克已經是我們無法逾越的巨大障礙！”

  “那和秦允恒有什麽關係？有了他，我們的國字號不就有了更強的實力了嘛！為啥要送出去？”孟薑渝滿臉不解。

  “當然有關係，現在他正是技術定型，需要培養戰術素養和積累高水平比賽經驗的時候，如果把他放在我們隊裏麵！不出一年，等到十九歲，他就會和歐洲球員相距甚遠！”田多海猛地回頭大聲說，語氣斬釘截鐵，聲音振聾發聵，讓孟薑渝張大了嘴巴，什麽都說不出來。

  “不讓他在這幾年接觸到真正的高水平訓練和比賽，他即使有身體和技術上的優勢，也會被國內的低水平戰術素養和比賽同化。你難道不記得我們當年擁有過多少技術天才和身體天才，最後一個都沒有打出來！他們都是在關鍵時期被國內的低水平訓練和聯賽毀掉了！”田多海痛心地說，

  “在足球這項運動越來越精細化，越來越重視青訓的時候，我們居然連一個全國性的青年聯賽都沒有！你讓我拿什麽給他高水平的比賽！”

  田多海指著訓練場上的球員們說：“就靠這些個人高馬大，卻一點天賦和頭腦都沒有的傻子給他當陪練嗎？”

  “你別亂指，那都是財神爺。”孟薑渝站起來，看到他指著隊伍裏麵幾個家財萬貫的小隊員。

  “是了！這就是一個生意。但是我田多海不服，我一輩子在國家隊當教練，指導來指導去，成績卻越來越差，推上來的球員水平卻越來越低。”田多海看著外麵正午的陽光，“現在我麵前有個亟需打磨的瑰寶，我不能讓他就這樣浪費掉。”

  “那你想好了？往哪兒送？”孟薑渝長歎一口氣，“現在這個時候，什麽成績都沒打出來，賣不上好價錢啊！”

  “誰說要賣！”田多海回頭笑道，“租給他們。”

  “說得輕巧，你說租給人家，人家就肯要了？”孟薑渝搖搖頭，“大部分青訓好的俱樂部不會答應這樣的事情。除非，那幾個合作的青訓基地有可能，他們有幫助我們青訓的任務指標。”

  “我記得我們和西甲的格拉納達是有合作的？他們家青訓主管是那個意大利人……叫什麽文什麽來著……”田多海看著孟薑渝說，“俱樂部這段時間沒有負責人，你和我抓緊把這事兒落實了，請示報告我來打，免得以後夜長夢多！”

  “文森佐·倫內拉，88年出生的，他原來在熱那亞踢過沒進過球，後來在皇家貝蒂斯踢過幾年，行了。”孟薑渝掏出手機，開始找電話，邊找邊說，“我給他掛個電話，看看他那邊怎麽說？”

  “我就知道，你人脈廣。去年胡方轉會去多特是你給牽的線的吧？”田多海眉開眼笑地看著孟薑渝。

  “扯犢子吧你，人家是齊魯大能的青訓天才，本身就被多特的球探看上了。現在小夥子不是很適應，已經被租借到科隆幸運隊了，這是個德丙隊，小夥子出場18次，1球9助攻。隊內助攻王。”孟薑渝說是與自己無關，但是卻對小夥子近況了若指掌。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接電話的不是文森佐，而是他們俱樂部的外事翻譯。翻譯了解具體情況之後，直接和文森佐匯報了情況，文森佐表示可以考慮一下，他的意思是，先讓秦允恒來西班牙，試訓一下。

  “談好了。”孟薑渝放下電話，倒了一杯茶，“文森佐興趣不大，他們格拉納達那邊原來有不少國內球員，最近兩年都走的差不多了。主要是我們的孩子接觸足球太晚，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跟不上節奏了。”

  “他的意思是，先讓允恒過去試訓一個月，畢竟是合作俱樂部，他還是願意給小孩一個嚐試的機會。”

  “那就好。你抓緊安排一下，本周就帶他過去試訓吧！”田多海喜形於色，“在這裏多訓一天，我都怕多耽誤他一天。”

  “你先別這麽亢奮，萬一被人家看上，幾萬歐就買走了，你不後悔？”孟薑渝說。

  田多海笑了笑，沒有說話。

  幾天後，一大早就來到訓練基地的秦允恒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站在基地外等他。他驚喜地說：“孟哥！你怎麽來了？”

  孟薑渝揉揉他腦袋，拉著他說：“怎麽我還不能來啊？”

  “能來，能來！”秦允恒裝作不好意思地低頭，心裏卻在盤算老孟過來有啥情況。

  “這樣，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孟薑渝笑著說。

  “難道我要跟一線隊去訓練了？”秦允恒心中不驚反喜，老孟果然是自己的福星。

  “俱樂部前兩天給你辦的護照你都帶著，咱們去西班牙。”孟薑渝看著秦允恒的臉從一團疑惑到驚詫莫名，手腳發抖，哈哈大笑起來“瞧你那點出息！”

  “真的啊！孟哥，為什麽？為什麽啊？”秦允恒腦海中一片空白，隻覺得自己似乎被千萬大獎砸中一樣，根本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