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鴻回到後堂，師爺緊隨其後。

  張雨鴻剛坐下休息，立馬問道：“師爺，你覺得這件案子怎麽解決。”

  師爺思考了一下，為難的說道：“其實，案子本身不難破解。隻是，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風縣。”

  張雨鴻撓撓頭，問道：“我知道是壟斷，可是為什麽出現這種局麵呢？師爺在風縣待了幾十年，應該很清楚其中緣由，不妨說出來聽聽。”

  師爺突然坐在張雨鴻對麵，回答道：“我就講一講，我所知道的事情，至於大人想要了解背後的原因，還得大人自己尋找答案。”

  張雨鴻打斷師爺的話，問道：“這群土匪的出現，也跟壟斷有關吧！”

  師爺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商業壟斷早就已經存在很久了。當時，還是錢東升（錢三的嶽父）當縣令，他為了斂財，最開始隻是用低價強買土地，這種土地涉及到糾紛，流通性不高，錢東升沒賺到多少錢，反而，讓土地荒廢了不少。後來，錢東升選擇與李旭峰（李老爺的爹）合作，通過強買強賣、冤假錯案等方法，不斷壟斷風縣的糧食、酒樓、布匹、商鋪等行業，然後，統一抬高價格，瘋狂斂財。最後，整個風縣怨聲載道，有幾個膽大的去州府告狀，州府派來的巡撫把錢東升抓住了。聽說，當時是判了死刑，但是沒過多久，錢東升又回到風縣。回來之後，基本上沒有離開過錢府，一直很低調。”

  張雨鴻不解：“這應該有幾十年了吧！為什麽風縣的壟斷始終得不到解決呢？”

  師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繼續說道：“李旭峰還活著的時候，風縣大部分的行業都集中在他一人手中，他也害怕被抓官府抓了治罪，便把所有行業的利潤降了很多。當時，百姓也就沒有在議論此事。直到張旭峰去世以後，這些行業被李家的人瓜分。其實，這些年，大家也發現李家人不斷通過提高商品價格，進行賺錢。但是，大家也沒有解決的辦法，隻能默默忍受。”

  張雨鴻明白了，便說道：“現在的土匪還有城中百姓的叛亂，都跟李家有關吧！怪不得，你覺得土匪不可能跟李家合作。”

  師爺繼續說道：“壟斷本身沒有好壞之分，隻不過是人心有好壞之分。大人，你下一步準備做什麽呢？”

  張雨鴻起身，邊走邊說：“土匪肯定是要剿滅的，我知道他們也是受害者，但是，土匪做久了，人心已經不能挽回了，就算招安，最後也會釀成大禍。至於李家，樹倒猢猻散，這是最好的結局。”

  師爺顫抖的說道：“大人，你先解決哪個。如果同時解決，可能會讓他們聯手。最好是鷸蚌相爭，漁人獲利。”

  張雨鴻從換下來的衣服裏麵取出一封信，慢慢的說道：“我們現在也隻是紙上談兵。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張雨鴻將信封拆開，裏麵拿出一張紙，紙上就四個字：“土匪搶糧。”

  張雨鴻將紙遞給了師爺，問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師爺看完，將紙放在桌子上，回答道：“黃大人上次剿匪，拿回來很多的糧食。而且縣城周邊的村莊十室九空，這信的內容可信。”

  張雨鴻用右手敲擊著桌子，說道：“我看見縣城周邊的田裏，莊稼長的很好。不知這些良田屬於誰的。”

  師爺回答道：“大部分都屬於李家，小部分屬於錢家。普通百姓沒有縣城周邊的田地。”

  張雨鴻將紙拿了過來，又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如果，我現在把信交給李老爺，他會是什麽反應。”

  師爺沮喪的說道：“不知道！我們跟土匪現在都沒有多少的糧食了，如果這批糧食安全收割。我們再派人盯著錢老爺，土匪們這個冬天不好過啊！”

  張雨鴻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麽簡單，畢竟城中還有人報信。而且，當我們收割糧食的時候，這批土匪肯定拚了命的搶糧，我們雙方肯定死傷慘重。”

  師爺問道：“大人，還有什麽辦法嗎？”

  張雨鴻握緊拳頭，說道：“隻能找李老爺跟錢老爺商量了。”

  師爺疑惑了，繼續問道：“現在，我們懷疑土匪勾結錢老爺，為什麽還要找錢老爺商量。”

  張雨鴻回答道：“我想知道，錢老爺是否還想養著這群土匪。畢竟，城中已經嚴重缺糧，他們兩家再鬥下去，風縣的百姓就真的叛變了。到時，就不是錢能解決問題了。”

  師爺還是有點害怕，問道：“如果，錢老爺放棄土匪，我們又能怎麽樣？土匪還是要搶糧的。”

  張雨鴻回答道：“隻要錢老爺能給一個假情報，就能輕而易舉的剿滅土匪。”

  張雨鴻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我隻是害怕，李家的壟斷不好解決。畢竟，這種局麵已經存在了幾十年，一旦我們介入，打破壟斷，風縣肯定要陷入混亂。”

  師爺摸了摸花白的胡須，說道：“大人，今天這個案子，或許是一個切入點。”

  張雨鴻明白師爺的意思，又說道：“或許吧！你先把這封信送給李府。然後，告訴錢老爺，今晚，我要在他的酒樓請客。”

  師爺站了起來，問道：“就你們三個人嗎？”

  張雨鴻搖了搖頭，說道：“你去西市通知李軍一聲，今晚大家聚在一起好好聊一下。”

  師爺為難的說道：“就算大人能把他們聚在一起，今晚的結果肯定大失所望。如果，他們的矛盾隻是幾句話能解決的，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局麵。”

  張雨鴻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隻不過，我想知道他們三人各懷什麽心思。也許，大家湊在一起，能得到不同的結果。”

  師爺歎了一口氣，說道：“大人，你今晚到底想要什麽結果呢？”

  張雨鴻將手中的信遞給師爺，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想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