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先是奇怪的看了三人一眼，隨後才狐疑的皺緊眉頭：“方圓十裏都隻有我一個姓彭的人家，怎麽，你們不是本村人？”

  陳元驚喜的瞪大眼睛，本來隻是想來這裏碰碰運氣而已，誰能想到，竟然會這麽輕易的被自己給找到了正主。

  因此三人幾乎是有些蠻橫的從門框裏擠了進去，陳元還一邊擠一邊笑道：“抱歉打擾了，彭先生，有些事情，想和您當麵談談。”

  中年人的確表現的都很是老實，見三人強闖不僅沒有做出反抗，反而是有些緊張的連連後退：“你們，你們這是想幹什麽？我可告訴你們，就是你們綁了我，我也不會去參加什麽魚鄉祭的！”

  “您放心，我們不是山嶴村的人。”陳元淡然的說道，“實際上，我們來自雲來村那邊。”

  “雲來村的？”中年人露出了更為不解的眼神，“那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咳咳，我們不妨先互相介紹一下。”陳元知道要穩住眼前的這人就得一步步來，而最關鍵的一步，便是表明自己對他沒有敵意和威脅，“我叫做陳元，這兩位分別是李瑞和劉大門，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您的。”

  中年人狐疑的掃視著幾人：“我姓彭，彭渝，當然，用你們水鄉的話來說，我是外鄉村。”

  陳元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您不用緊張，我們隻是來這裏問您幾個問題而已。”

  清了清嗓子，陳元方才接著試探性的問道：“請問，您的父親，或者祖父，乃至於上一輩的親戚當中，有沒有瘸腿的人？”

  彭渝立刻變了臉色：“我家沒什麽親戚，至於我父親，年輕時候因為一場事故，腿確實摔斷了，隻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果不其然！陳元按捺著心中的激動，臉上則擺出有些惋惜的神情：“原來如此，很抱歉，我們隻是隨口一問而已，話說，您知道您父親當初的事跡嗎？”

  彭渝臉上的懷疑已經快繃不住了：“你們是怎麽回事？跑到我家來問東問西的，我又沒犯罪，憑什麽要回答這些問題，給我出去！”

  看來老實人也是會生氣的，陳元看了看劉胖子和李瑞，他們兩個都是一籌莫展，而陳元迫不得已之下，隻能佯裝嚴肅的咳嗽了兩聲。

  “既然如此，就和您說實話好了。”陳元凝重的看著彭渝：“實際上您和一起最近發生的投毒案牽扯上了聯係。”

  彭渝的臉色這才迅速一變，浮現出了駭然的神情：“投毒？什麽東西？投毒？你們別亂說啊，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我最近都好好的呆在家裏呢！”

  陳元打開洞察能力，試圖從剛剛彭渝的反應當中尋找破綻，但卻隻看到了恐懼，而看不到撒謊時候的心慌意亂。

  莫非和他無關？想到這裏，陳元接著問道：“不用激動，我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因此才希望您能配合我們。”

  “隻是，如果您不配合，導致您難以洗脫關係，我怕水鄉到時候可就沒有您的容身之地了。”

  彭渝頓時愣住：“沒有我的容身之地？這又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陳元壓低聲音，“您很有可能，會被放逐出去。”

  在水鄉，所謂的放逐便是字麵意思的被趕出家鄉，並且從此之後都難以回來。

  因此彭渝才會大驚失色，臉色蒼白：“這，這可不行！我完全不知道什麽投毒事件啊！”

  “所以您才要回答我們的問題，洗清你的嫌疑。”陳元循循善誘，“明白了嗎？”

  彭渝最終老老實實的坐了下去，滿頭冷汗，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而陳元內心也鬆了口氣，先用這樣的恐嚇將他鎮住，之後的事情大概就輕鬆多了。

  “首先回到您剛剛的問題，您父親曾經，準確來說是三十年前，當時的他在做些什麽？”

  彭渝臉色蒼白的歎了口氣：“像我們這些外來人能做些什麽，當時我們根本就不被水鄉所容，等我母親死後，村民們更是變著法的排擠我們，不得已之下，我父親隻能去和其他村子打交道，試圖找到能接納我們的地方。”

  陳元眼前一亮：“他最後找到的，不會是紅灘村吧？”

  彭渝瞬間抬起頭來：“你怎麽知道？當初他確實經常往紅灘村那邊跑，到後來幹脆幾天才回一次家，每次回來，也是把自己鎖在地下室的隔間裏，不知道在鼓搗一些什麽，我就記得當時整個房子裏都是一股臭味。”

  “臭味？”陳元警覺起來，“那是一股什麽樣的味道？”

  陳元一邊問話，身後的李瑞甚至還拿出了手機在那裏打字，以便把內容簡單的記錄下來。

  “腥臭味。”彭渝果斷的說道，“當時嚴重的時候我甚至晚上睡覺都睡不著，隻能去後麵的柴房裏睡。”

  爛魚汁，陳元心裏想著這個名字，已經逐漸有了答案。

  彭渝接著歎了一口長氣：“不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事，你們雲老村和紅灘村突然發生了矛盾，貌似還鬧得很大，可惜當時我爸幾乎不讓我出門，我也很難了解外麵到底出了些什麽事。”

  難怪彭渝對於三十年前的投毒案不是很清楚：“自那以後呢？您父親還會鼓搗那些散發出臭味的東西嗎？”

  彭渝搖了搖頭：“沒有了，其實我感覺從那以後他2就變了個人一樣，老的飛快，也不常出門，紅灘村那邊再也沒有給我們答複，我們也隻能窩在這裏，靠著賣賣柴，在溪溝裏撈點河蝦過日子。”

  確實，這座房子的情況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不為過，房子背後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缺口沒有補起來，冷風當中透露著一股難以言明的蕭瑟，彭家的確貧困到了一定程度。

  陳元差不多了解了曆史緣故之後，也緩緩站了起

  來：“這樣就沒問題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去您父親生前的地下室看一看嗎？”

  然而彭渝這時候卻再度搖了搖頭：“很可惜你們來晚了，前幾天地下室因為暴雨被衝垮了，現在裏麵都還是一堆石頭和爛泥，我一個人也沒辦法清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