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門口接他們的是個警察，直接帶去了急診，都沒讓她在外麵等，直接帶她進去了。就是電視裏常演的那樣，一張床上蓋著白布。

  慢慢靠近那張床的時候，果兒隻能聽到腦子裏轟隆隆的響，後背的地也塌了，人站得筆直，就跟經常會做的夢，現在很高的地方一腳踏空，總也踩不到底。

  在果兒準備掀開那塊白布的時候，旁邊的警察拉著她的手。“小姑娘，要不現在不看了，等處理好了再看吧！”

  “我想看看是不是弄錯了，我媽媽她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她還跟我說了好多話的，說了……”果兒蒙了早上她們說了什麽？怎麽不記得了。

  最終果兒還是看了，雖然頭發很亂，臉上也不知道是擦傷的還是別的地方蹭上去的，都是血，可臉色很白。果兒知道這是百裏女士，跟平時的哪個好像看起來不一樣，可確實是她。

  到這一刻好像，那眼淚跟不受控製了，果兒沒敢當著百裏女士的麵哭，她從小就不愛哭，可能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果兒是懂事早的，從小不鬧著百裏女士撒嬌，哭鬧。這會了也沒敢大哭大鬧。

  走到走廊裏，找了個人不多的地方，她不想坐椅子，感覺懸空了不踏實，就坐在地上靠著牆，這才敢哭了出來。

  後來是班主任還是警察送她回來，她都不記得。往後想起那一天，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隻記得百裏女士滿臉的血，沒有一絲血色，白得感覺往外冒寒氣。多少年也忘了那場景，有點理解方式那個警察可能是好心，那時候叫她不要看的。

  走廊的燈還是不亮，鑰匙插了幾次都沒插進去，進門開燈，這種感覺很奇怪，家裏什麽都沒變，東西都跟早上出門的時候一樣，但是最終要的，家裏的主人沒了。一下子家就空了，以前也不是沒有一個人在家過，可現在那種感覺就是家是空的，空蕩蕩的。

  也不知道要幹什麽了，以後自己是不是就跟這房子過，除了百裏女士原來自己什麽也沒有？百裏女士走了，帶走了百裏果的世上所有的親人了。

  百裏果坐在空蕩蕩的房子裏，那反應弧長得，才明白過來，自己失去了什麽，那是自己在這世上的唯一的溫暖了。

  這一夜把這16年攢一塊的眼淚一起流了，百裏女士真是的，這輩子盡跟狗血劇往一塊兒湊，這走得都不能按照普通的劇本，就不能是個壽終正寢嗎？

  哭了停，停了又哭，也不知道肚子餓，連水都不知道喝，就是不餓不渴，好像什麽也沒感覺，就剩下知道哭了。

  到天快亮的時候，迷迷糊糊好像睡過去了，又好像沒睡，可能是哭暈過去了。總之這一夜就這麽過去。

  第二天去警察局，交通局。百裏碩單位的領導平時跟她關係都挺不錯，其實她跟所有人關係都挺好，心挺大的。車上四個人其他人都在醫院，就百裏女士一個人在太平間。

  這一天就是他們在幫她處理這些事，要不這半大孩子，都在父母跟前撒嬌打滾的，那會處理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