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曉儒，楊榮華眼中露出希望之光，張曉儒與他都是常建有的人，張曉儒來了，自己離開的希望就大多了。

  張曉儒淡淡地說：“楊隊長，咱們長話短說，隻有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把皇軍掃蕩吾元的消息，傳遞給共產黨的，我保你平安無事。以後，不但可以繼續當中隊長，皇軍還會賞你一大筆錢。”

  楊榮華急道：“張科長，這話從何說起？我怎麽跟共產黨扯上關係了呢？”

  日本人對共產黨恨之入骨，最近幾次行動，都沒討到半點好處。如果發現了共產黨，隻有一個下場：死。

  張曉儒掏出煙，點了根煙，斜睨了楊榮華一眼，問：“皇軍掃蕩吾元，你是不是事先得到了情報？”

  楊榮華嚇得臉色煞白，大聲叫道：“沒有啊，怎麽可能呢。大隊長開作戰會議後，我才知道皇軍要掃蕩吾元啊。”

  張曉儒冷笑著說：“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卻不是這樣的。”

  楊榮華信誓旦旦地說：“張科長，我敢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張曉儒淡淡地說：“楊隊長，你可要想清楚。在我這裏，不說實話是過不了關的。”

  楊榮華苦笑道：“張科長，我句句屬實啊。”

  張曉儒冷冷地說：“是不是屬實，用了刑就知道了。來人，好好招待楊隊長，如果沒招待好，我就好好招待你們。”

  楊榮華看到拿著皮鞭的孟民生越走越近，他心裏越來越慌：“張科長！張科長！我都招了啊，名名屬實啊！”

  張曉儒轉過身子，嘴角輕輕向上翹起。他很篤定，楊榮華撐不了多久。這種軟骨頭，隻要稍稍用刑，什麽都會招的。

  果然，張曉儒在外麵，一根煙還沒抽完，孟民生就出來報告。

  孟民生有些沮喪地說：“科長，這個楊榮華就是個軟蛋，我剛開始過癮呢，他就全招了。”

  張曉儒問：“他怎麽說的？”

  孟民生說：“楊榮華承認，常建有確實跟他提起了吾元。可當時他並不知道皇軍要掃蕩吾元，隻是覺得，皇軍可能會掃蕩吾元。”

  張曉儒罵道：“你傻啊，他這麽說你也信？他就算不是七零五，也肯定是七零五的下線。孟民生，你要是審不出，我讓嚴東望來。”

  孟民生忙不迭地說：“別，我馬上去，保證讓他全吐出來。”

  根據張曉儒的提示，楊榮華如果不是七零五，也必須是七零五的下線。

  再次用刑，孟民生就有了目的性。楊榮華本就是軟骨頭，他又確實提前知道了日軍掃蕩吾元的計劃，想不承認都難。

  隻是，楊榮華還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他隻承認自己是共產黨，但並不承認是七零五，也不承認是七零五的下線。

  張曉儒此時又進了審訊室：“你不是七零五，那誰是七零五？”

  楊榮華身上出現一道道血印，估計再抽下去，身上的板油都要抽出來了。

  楊榮華此時的意識已經模糊，他隻認定一點，不能承認是七零五。

  楊榮華喃喃地說：“我不是七零五，我也不知道誰是七零五。”

  張曉儒冷笑著說：“看來下手還是輕了，孟民生，把楊榮華掛起來。”

  憲兵隊有鐵鉤，把人掛在上麵，哪怕不用刑，也非常痛苦。特務隊也從日本人那裏學到了，在審訊室也裝了個鐵鉤。

  用鐵鉤掛著下頜，兩個人一起用力，才把楊榮華拉起來。他肥得跟頭豬一樣，等楊榮華的腳後跟蹺起後，才綁好繩子。

  楊榮華被掛在鐵鉤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腳尖上。他隻能拚命立住腳，才能保證鐵鉤不受力。

  下頜已經被鐵鉤刺穿，嘴裏全是血水，隻要一張嘴，血水就往外冒。楊榮華心急如焚，張曉儒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裏整啊。

  張曉儒淡淡地問：“楊榮華，現在可以說了吧。”

  楊榮華含糊不清地說：“我……我是七零五……的下線。”

  他知道，如果再不承認，恐怕就要死在這間審訊室了。

  張曉儒問：“誰是七零五？”

  “我……我……”

  張曉儒低聲問：“是不是常建有？”

  楊榮華見要點頭，可鐵鉤掛在下頜上，痛得他苦不堪言：“對，就是常建有。”

  張曉儒笑吟吟地說：“你早這麽說，不就不用受這麽苦了嗎？來人，把人放下來。”

  拿到楊榮華的口供，張曉儒馬上向山本常夫報告。縣城的人都知道，楊榮華是常建有的親信，楊榮華是共產黨，常建有也有可能是共產黨。

  山本常夫看著楊榮華口供，歎息著說：“看來我們的推測沒錯。”

  張曉儒問：“山本隊長，現在怎麽辦？”

  山本常夫冷冷地說：“既然常建有是七零五，當然要抓！”

  不管常建有是什麽身份，隻是共黨就要抓、就要殺！

  張曉儒提醒道：“他可是警備大隊長，他手下的人，會不會造反？”

  山本常夫冷笑著說：“常建有是共產黨，難道他的手下也都是共產黨？此事你不用再管，趁著常建有和楊榮華落網，把他們的情報網一網打盡。”

  有了張曉儒的提醒，山本常夫還是留了個心眼。他派人監視所有在縣城的中隊長，這才派人，把常建有帶到了憲兵隊。

  從家裏帶到憲兵隊，地方變了，待遇自然也變了。常建有先是帶到了牢房，隨後就被帶到了審訊室，山本常夫親自對他審訊。

  常建有看到山本常夫後，平靜地問：“山本隊長，到底是什麽事？”

  他知道肯定出事了，但具體是什麽事，不知道。如果能與張曉儒見一麵就好了，張曉儒對他還是很忠誠的。

  山本常夫突然冷冷地說：“七零五！”

  常建有吃驚地說：“七零五？”

  山本常夫緩緩地說：“隻要你把情報網交出來，並協助我們消***雙棠縣委，你的大隊長，還是大隊長。”

  常建有苦笑道：“山本隊長，我不是七零五，怎麽協助皇軍消滅雙棠縣委？”

  “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說真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