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唯一選擇
作者:可大可小      更新:2020-09-12 11:12      字數:2383
  跟著張曉儒,蘇昭很順利地出了太原火車站。在火車站,有日本兵檢查,張曉儒一口流利的日語,再加上他的證件,一行人沒遇到任何麻煩。

  出了車站後,張曉儒問蘇昭:“有沒有落腳的地方,要不要跟我們住了起?”

  蘇昭謙遜地說:“不必了,一路上已經很麻煩張隊長了,不敢再打擾。”

  他來太原是工作的,雖然跟著張曉儒有吃有喝,但對方是漢奸,非常不利於他的工作。

  張曉儒也沒有強求,把蘇昭安全送到太原,他的任務就完成了。蘇昭與自己待在一起,對他未必是好事。

  陳景文等蘇昭走後,問:“隊長,我們去哪裏?”

  張曉儒說:“你們先找地方住下,我去總會訓練處報到,晚上在旅館碰頭。”

  帶著陳景文等人,表麵上保護自己,實際是保護蘇昭。順便也保護王樸堂所帶的錢款,這次來太原,要采購一批榨油機器。

  陳景文說:“我跟著你吧?”

  張曉儒搖了搖頭:“不用,這裏可是省會,皇軍強化治安很在成效,安全得很。”

  他的身手其實不差,當初宋啟舟想偷襲,反被他算計。

  張曉儒獨自去了省公署,找到新民會總會訓練處報到。訓練處主要訓練省新民會以下各級新民會事務部的一般雇員,此事每期訓練三個月,學員三百多人,由日本人中川主持。

  這期已經訓練近兩個月,張曉儒屬插班生,遞交身份證明材料後,訓練處讓他自行去東倉巷一號培訓。

  到地方後,張曉儒才知道,東倉巷一號是山西省甲種警察訓練所,新民會借用這裏作為訓練場地。

  山西省甲種警察教練所是專門培植偽警官的訓練機構。受日偽山西省警務廳直接領導。成立於一九三九年九月。

  日軍山西省陸軍特務機關,太原憲兵隊分別派人擔任主任教官、專任教官與兼任教官。下設教育、事務、醫務三室與學生隊。訓練內容為:精神教育,即奴化教育;學科包括各種法律常識,警察業務知識及日語;術科包括軍事訓練、射擊、捕繩術等。

  新民會總會訓練處,借用這裏的場地,同時也能借用這裏的教官。畢竟兩者的訓練內容有共通之處,比如說精神教育、日語、軍事訓練、射擊等。

  當然,新民會的訓練,還會增加一些特務、經濟、情報的內容。

  這裏實行軍事化管理,所有人都要穿軍裝,還是日式軍裝。晚上也得住在訓練所,沒有特殊情況,還不得外出,晚上也得在十點前回來。

  張曉儒到了太原,自然不想天天待在東倉巷一號,他用聯銀券五元,買通守門的警衛,讓他天天有“特殊情況”,隻要正常的訓練結束,都可以外出。

  訓練的內容,對張曉儒沒什麽難度,他來參加訓練,就是想混個資曆,回去後可以進調查科。

  晚上在旅館,陳景文看到一身日軍軍裝的張曉儒時,差點掏出了槍。

  陳景文驚詫地說:“隊長,你怎麽穿成這樣?”

  張曉儒笑了笑:“難得穿皇軍的軍裝,這是來太原最大的收獲。你們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有了這身軍裝,在太原可以暢通無阻,路上的日本兵看到他,甚至還會行注目禮。

  王樸堂說道:“報告會長,我們今天去了幾家商行,看了些榨油機器,目前榨油的機器實在不少。”

  此次太原之行,主要是購買榨油機器,他跟陳景文找好旅館後,馬上去市麵上尋找相關設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中國傳統榨油方法主要有水代法和壓榨法兩種。水代法是把油料經過篩淨、火炒,用石磨磨碎成漿,然後兌熱水攪拌振蕩,再用水把油代出。深受中國老百姓喜愛的小磨香油,就是用水代法生產的。

  壓榨法是把油料經過蒸炒、粉碎後,用杠杆或撞擊方法把油壓榨出來。

  土榨工具主要為木製,各地種類不一,有臥式榨、立式榨、大梁榨等。壓榨法用途較廣。目前全國這兩種方法仍一直在應用,眾多油坊的篩、炒、磨、碾、攪拌、壓榨等工序仍以人力為主,輔之以畜力,隻是有些油坊將部分設備材料改用鋼鐵。

  機器榨油技術是在19世紀後半葉由洋商引人中國的。

  1867年英商在牛莊設廠,用蒸汽機作動力,榨油製豆餅。用蒸汽機榨油,比土法“製造成本要低百分之二十,榨油量要提高百分之七”,因而一些華商也仿效。

  這些廠雖然在動力上使用了蒸汽機代替原來的一部分畜力,但是在榨油工藝上仍然沿用傳統方法和設備,所以被認為是半機器榨油廠。

  1900年在美國發明了用螺旋連續擠壓油料而取油的榨油技術,使取油方法從間歇式變為連續式,產量劇增。

  這種螺旋榨可用人力,構思先進而技術簡單,不費很多資金,很快就被中國榨油業接受,20世紀初在營口、大連一帶傳開,並迅速向全東北及關內推廣。

  後來中國又從歐洲引人水壓機,生產效率比人力螺旋榨提高三倍多。但是人力螺旋榨因投資少,仍然在使用。

  張曉儒問:“都有些什麽機器?”

  “最省錢的,自然是用人力螺旋榨,如果要高效,則需購買蒸汽機和柴油機,再配以水壓機,效率是人力螺旋榨的三倍以上。”

  張曉儒問:“價格呢?”

  王樸堂說:“人力螺旋榨的機器需要一萬五千元聯銀券,用水壓力,需要八十萬以上。”

  聯銀券持續貶值,目前的行情,一萬五千元聯銀券,不足一千大洋。可就算如此,價格也不便宜。

  張曉儒誇張地說:“八十萬?想都不用想啊,肯定用螺旋榨。這也要一萬五千元?能不能還價?最好五千元就成交。”

  如果在雙棠縣,他還真有辦法,以他的身份,一頂抗日分子的帽子甩過去,不要說五千元,甚至都不用錢。

  王樸堂輕聲說:“這是日本人的商行。”

  張曉儒罵了一句:“娘的。這麽貴,不如用土法榨油呢。”

  王樸堂勸道:“現在的油坊,已經沒有人用土法榨油了。”

  他知道張曉儒心疼錢,就那麽一堆破銅爛鐵就要一萬五,如果用水壓機,更得八十萬,根本不是三塘鎮能負擔得起的。

  張曉儒說:“你們再多問幾家,除了日本商人外,看還有沒有其他歐美商人,他們的報價,或許更低。”

  他自然不能選擇土法榨油,也不能用水壓機榨油,他把自己賣了,也拿不出八十萬。顯然,人力螺旋榨油,是三塘鎮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