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顧客上次在那個老營業員手裏拿貨，聽從那個老營業員的推銷，拿回去的貨不好賣，因此對她心生反感，所以今天想換個人手裏拿貨。

  小如大喜過望：“那些好賣的新款都在那裏。”她指了指掛著樣品的一排貨架道，“我可以穿給你看，你挑選好賣的款式。”

  小如一件件的試給那個顧客看，邊試的時候邊打聽那個顧客針對的消費群體，有的放矢的推銷，而且還給了那個顧客一些經營的建議。

  她前世看過一本書，一個真正優秀的推銷員，必須得站在顧客的立場上為顧客著想，這樣才會打動顧客，並且以後照顧你的生意。

  她雖然賺錢心切，但從不賺昧心錢，把不好銷的貨推銷給顧客。

  那個顧客買了大約一千塊錢的貨走了。

  小如剛才說了那麽多話，還要給顧客拿貨包貨，累出一身汗，正要去公共洗手區洗一把手臉，那個老營業員生硬的把她攔住，黑著臉道：“你什麽意思，從暗搶到明搶了？”

  小如直視著她，冷冷道：“什麽明搶暗強！那個顧客點名讓我招呼她，我當然要招呼了，這算搶你的生意？你自己抓不住回頭客，別把火往我身上發，我又不是你的出氣筒！”

  “媽蛋，搶了我的生意你還理直氣壯，是仗著自己能說會道對吧，那我就打爛你的嘴看你再怎麽能言會道！”

  白店長見狀，急忙阻攔：“雲雲，你這是幹嘛，我在這裏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小如那不算搶你的生意，你要是在店裏鬧，被老板知道了開除你，你到時別找我哭，我可幫不上你！”

  前車之鑒，那個叫雲雲的女孩子隻得罷手，但又不甘心，罵罵咧咧了好久。

  小如看了白店長幾眼，她那幾句話什麽意思。在提醒雲雲別在店裏鬧，會吃虧，那就暗示她在店外找自己麻煩咯，真是陰險！

  晚上，小如照例去江漢路擺攤，八點鍾生意正忙時忽然來了一個長相刻薄的大嬸。

  那個大嬸一來就氣勢洶洶的把手裏的一件衣服劈頭蓋臉的朝小如扔了過來：“你個小婊砸，賣的什麽衣服，居然賣舊貨給我！退錢！”

  那個年代，廣州有不少走私的洋垃圾，其中就包括從別的發達國家或者地區運來的各種服裝，這些服裝質量款式比國內地攤貨要好，而且售價低廉。

  但再好也不衛生，江城本地人是不會買的，一般是外地人買，所以那個大嬸的話像顆炸彈一樣在顧客裏炸響，不論是打算買的還是猶豫不決的顧客，全都追問小如衣服是不是舊貨。

  旁邊的老板娘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好戲，本來想煽風點火的，又想到小如認得楊國強等人，怕惹火上身，這才沒敢開口。

  小如耐心地對那些顧客解釋道：“怎麽可能是舊貨？我又不是在這條街上賣一天兩天的衣服，我交了保護費，幾乎天天都在這裏賣，是固定攤位，如果我賣舊貨的話，哪會有回頭客，生意又怎麽可能這麽好？”

  那些顧客一想也是，情緒沒有之前那麽激動了。

  小如翻扯著貨架上每件衣服的商標給那些顧客看：“這衣服商標什麽的都在，舊貨沒商標，並且舊貨因為穿過有穿過的痕跡，我這些貨沒有，舊貨都是單品，我的衣服可是每一種款式都有兩三件。”

  她一番解釋，總算去除了那些顧客心頭的疑慮，大家一邊挑選自己喜歡的服飾，一邊不時的瞟一眼那個長相刻薄、前來搞事的大嬸。

  小如把那個大嬸扔過來的衣服又扔了回去，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你和雲雲長得這麽像，你是雲雲的媽吧，肯定是你家雲雲在工作上和我有些摩擦，所以你故意來找我的茬，你母女兩個能要一點臉嗎？”

  那個大嬸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惱羞成怒，用手裏那件衣服抽打小如：“老娘說這件衣服是在你這裏買的那就是在你這裏買的，你不承認我就打得你承認！”

  小如毫不示弱地和她對打起來，這次比上次小如和隔壁攤位的老板娘打得還凶，小見嚇得在一旁不停的尖叫。

  那些挑選衣服的顧客一看打了起來，全退開或者走了，偌大一條街看熱鬧的人不少，但是沒人伸出援手。

  小如也沒指望過誰幫她，拚命打就是了，打不過就咬，扯對方的頭發，踩對方的腳趾頭，總而言之不能認慫。

  要是換了以前，陸明宇肯定站在樓上看熱鬧，可現在他看不下去了，不忍她再被人打，急忙衝下樓，把那個大嬸推開。

  他在樓上隻能看見樓下在打架，至於為什麽打他不知道，於是嚴肅的問那個大嬸：“你為什麽打人家小姑娘？”

  那個大嬸一口咬定是小如把舊貨賣給她了，她不承認，所以她打她。

  “才不是這回事呢！”小如把自己被扯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散開，重新紮馬尾辮，“明明就是她女兒雲雲因為我在店裏貨賣得好，心裏不平衡，所以就指使她媽找我的茬。”

  陸明宇疑惑的問：“雲雲是誰？”

  每個門店他隻叫得上店長的名字，其他員工的名字他幾乎一概不知。

  小如道：“就是你漢正街批發門店的一個店員。”

  陸明宇點了一下頭：“原來如此。”

  然後臉色冷峻的對那個大嬸道：“小如在我店裏工作，她的衣服在哪裏拿的貨我一清二楚，她不可能賣舊貨，而且如果她賣的是舊貨的話，我也不會讓她在我店門口擺攤，所以你再誹謗她，我會讓她告你，我就是證人！絕對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那個大嬸終於變了臉色，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拿著那件衣服就要離開。

  陸明宇在她的背後道：“你叫你女兒明天隻用來領工資就行了，她已經被開除了，還有，別想著再報複小如了，你們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保證讓你們付出巨大的代價。”

  雲雲媽隻是腳步頓了頓，沒敢回頭，然後繼續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