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隻和小初當然是點頭答應的，小見什麽都沒有說，小臉卻緊緊的貼著車窗，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林衛民的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

  車子開出桃花林鎮大概一公裏的樣子，小如姐弟幾個喊著要下車。

  那個年代的長途汽車隨叫隨停，司機踩下刹車，打開車門，讓小如姐弟幾個下了車。

  小如姐弟幾個走小路到了劉家村，看見劉家村的村民，不管認得不認得的都熱情的拜年，這是鄉下的風俗。

  那些村民也都和藹的和小如兄妹幾個寒暄，“喲！你們今年可都穿上了新衣服呢！”

  自從小如的媽偷了林老太的錢跑掉之後，小如姐弟幾個幾年都沒穿過新衣服了，所以那些村民看他兄妹四個齊齊整整的全都穿著新衣服才會那麽驚訝。

  小如笑著道：“在城裏做點小生意為生，攢了一點錢，所以兄弟姐妹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

  那些村民就都誇小如能幹，又問：“是來給你姐拜年的吧。”

  小如點頭：“是哩，最主要的是把姐提來的東西退給他們劉家，不然我怕姐會在劉家挨打。”說著把小若昨天提到她家的那點東西給村民們看。

  村民們紛紛癟嘴，在農村哪個女人初二回娘家不是大包小包的，隻有劉大媽做的出來，居然給小若這麽一點不值錢的東西帶娘家去！

  就這麽一點不值錢的東西小如兄妹幾個還不敢收，又得退回來，可見劉大媽對她的兒媳有多狠！

  有幾個村民小聲告訴小如：“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劉家打了你姐的，打得可慘了，我們在家裏都聽到你姐的慘號聲。”

  小如兄妹幾個一聽，全都變了臉色，不再和村民們多說一個字，急匆匆地先往薑大媽家裏去。

  劉大勇家的院門開得大大的，劉大勇雖然坐在堂屋裏，眼睛卻一直留意著院外，看見小如兄妹幾個進了院子，連忙迎了出來：“知道你們幾個今天來看你姐姐會到我家來，我和我媽特意等著你們哩。”

  薑大媽也從堂屋裏走了出來，熱情的招呼：“快快快，進屋坐，大媽給你們煮糖水荷包蛋吃。”

  小如兄妹幾個隨著劉大勇母子兩個來到堂屋，把手裏的禮物放下，給薑大媽拜年：“薑大媽，新年快樂，這點禮物你別嫌棄。”

  薑大媽嗔道：“小如，你小小年紀賺點錢不容易，這麽多張嘴要吃飯，你還得供你哥哥弟弟上學，你身上的擔子多重！這錢咋能亂花哩，再說薑大媽又不是外人，你還特意買了禮物來拜年，下次不許了。”說罷就要進廚房去煮糖水荷包蛋。

  小如兄妹幾個把她攔住：“薑大媽，別忙了，剛才幾個鄉親告訴我們，我姐又被劉家的人打了，我們得找劉家的人算賬去，沒時間吃糖水荷包蛋！”

  劉大勇本來也想告訴他們這件事的，既然已經有鄉親告訴小如他們了，那他就不多這個嘴了。

  薑大媽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阻攔小如，小若在婆家挨打，也的確需要娘家人給她出頭，於是道：“那也成，等你們回來，我再給你們煮荷包蛋吃。”

  小如道：“薑大媽，把你家菜刀借我用一下。”

  薑大媽拒絕了：“小如，你姐姐婆婆的兩個小兒子過年也在家裏，你拿著把刀衝進去，我怕到時打起來會出事，吃虧的是你們，這刀……你還是別帶了。”

  小如見她不肯借也沒強迫，把小見留在薑大媽家，讓她幫忙照顧一下。

  小見不肯，要跟著小如幾個一起去劉家，劉大勇連忙抓了一把糖果給小見，有糖吃小見就沒鬧著非要跟去。

  小如兄妹三個來到劉家，農村人本來就沒有白天關院門的習慣，如果大白天關院門的話會被鄉親們指責說這戶人家不好客。

  小如兄妹幾個走進劉家，故意把他家的院門踢得砰砰直響。

  劉大媽率領她的幾個兒子全都從堂屋走了出來，見是小如兄妹三個，劉大媽強壓著一肚子的怒火，陰陽怪氣道：“喲！我當是誰哩，原來是老二的小姨子和小舅子來了，來就來唄，我們家院門又沒惹著你們，幹嘛踢我們家院門？”

  小如叉腰惡狠狠道：“踢你家院門都是輕的，我恨不能放一把火把你們全家燒死！”

  劉大媽臉色當即陰沉下來：“大過年的，你跑到我們家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是來拜年的還是來找茬兒的？”

  小如懟道：“你td一家大小大年三十打我姐姐，這村裏誰人不知！我一進村，不知多少鄉親跟我說這事，你打了我姐，我罵你全家，你心裏難道真的一點數都沒有，還在這裏明知故問！”

  劉大媽被罵的火起：“你姐是我家的媳婦，在我家挨打咋了？我們打得！”

  小如道：“我今天就把我姐帶走，你們等著我姐上法院起訴和你二兒子離婚！”

  今天劉輝兄弟四個全在家，再加上小如幾個是赤手空拳來他們家的，所以劉輝不怕小如兄妹，凶相十足的說：“我的老婆我不許你們帶走，你們誰帶的走！”

  “是嗎？”小如冷笑，“我勸你們最好讓我大姐跟我們走，不然我怕你們在睡夢裏燒死！”

  劉大媽心中一凜，小如這個死賤人跟個瘋子似的，上次要拿刀砍劉輝，這次又這麽說，隻怕她真的會趁夜深人靜，他們劉家全都熟睡之後放一把火把他們燒死。

  正在猶豫要不要放小若回去，劉輝已經帶著他兩個弟弟向小如兄妹三個撲了過來：“不等你們放火把我們一家燒死，我現在就把你們三兄妹給打死！”

  小若生怕她弟弟妹妹吃虧，衝進廚房等出來的時候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們誰敢動我弟弟妹妹一根汗毛，我立刻死給你們看！”

  劉輝和他的兩個弟弟猶豫了。

  劉家大兒媳正在看好戲，見狀，急忙挑唆道：“二弟，你媳婦這是在嚇唬你呢，她哪真舍得去死！你這麽快就認慫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