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陸明宇，他今天回縣城，是因為海外的舅舅回國要參觀外婆的故居，他特意來作陪的，卻沒想到正好撞見小如姐弟倆個落水。

  小如還沒來得及替自己辯解一句，陸明宇已經留給她一個遠去的背影。

  小見受了驚嚇，不能再捕魚了，於是小如收了網，提著那幾條小鯽魚帶著小見回到了出租屋。

  小隻兄弟兩個已經背著兩筐螃蟹到了家裏。

  他兄弟兩個看著濕漉漉的小如姐弟兩個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你們這是咋弄的？”

  小見這時心情已經平複了不少，見到小隻，鬆開小如的手撲進他的懷裏，抽抽搭搭的告訴他：“哥哥，剛才我和姐姐用漁網捕魚時不小心全都掉水裏了，差點就淹死了，幸虧有一個過路的叔叔把我們救了。”

  小初向小如豎起了大拇指：“真厲害！在岸邊用漁網捕魚都可以掉進水裏去，我還能說啥呢？”

  小隻惡狠狠的踢了小初一腳：“別在這裏屁話連天了，趕緊去燒水給小見和小見洗澡！”

  都十一月份了，穿著濕衣服身上會冷。

  小初進屋去燒水去了。

  小如姐弟兩個先後洗了澡，小隻端起裝著髒衣服的盆去井邊洗衣服，小如開始做午飯。

  本來想用河鮮做菜的，可現在做不成了，小如帶著小見去集市買了瘦肉香幹和青菜，加上那幾條小鯽魚做了幾道菜中午兄妹一起吃。

  小隻給小如夾了一條香噴噴的紅燒鯽魚，問：“戶口本拿到了嗎。”

  小如點頭：“拿到了，銀行的戶頭都開了，錢也存進去了。”

  小初邊吃魚邊吐著魚刺，問：“我們現在已經有多少錢了。”

  “四千多，不過我存了個整四千，還有一百多塊留這我們零用，等吃完飯我給你們兩個一人十塊錢，你們在學校買菜吃。”

  小隻擺了擺筷子：“不用了，我們在薑大媽家還有兩百多斤大米，我和小初去拿大米帶到學校蒸飯吃時薑大媽總會給我們一些炒好的鹹菜帶上，有鹹菜下飯吃已經可以了，不用再花錢買菜吃，那錢你留著吧，看給你和小見添置點啥。”

  小如看了一眼小見：“那就給小見做一身秋裝，還要做一身棉襖，再過個把月就到冬天了，小見的那身棉襖又短又破，估計今年穿不了了。”

  又問：“這都快一個月了，你們還沒收到爸爸的匯款單嗎？”

  小隻搖頭，滿臉冷意：“上個星期爺爺奶奶他們的判決結果出來了，大伯是買賣人口的主犯，聽鄉親們說判了五年有期徒刑，爺爺奶奶是從犯，判了三年，就連三叔三嬸因為知情不報也各判了一年。

  林家這麽多人因為我們兄妹幾個而坐牢，爸爸恐怕恨都要恨死我們了，怎麽可能借錢給我們？別指望他了，我們現在又不是不能賺錢養活自己！”

  小如默默吃了兩口飯，問：“錢嬸和她的同夥咋判的？”

  “當然是重判！”小初端起紅燒鯽魚，用裏麵的湯汁泡飯，“公安一調查，全都是做下不少案子的人販子，所以錢嬸判了十年徒刑，她的同夥判了三到五年徒刑。”

  所有的壞人都罪有應得，小如對法院的判決還是蠻滿意的。

  小隻兄弟兩個在小如這裏待了一天一夜就走了。

  現在全靠著小初每天下午抓螃蟹送過來，小如第二天一大早隻用把貨送給五月花酒店就行了，下午很清閑。

  小如就去黑市買了十二尺布票，又去供銷社把深藍和藏青色的棉布一樣扯了六尺，再拿上小隻兄弟兩個給她買的那兩塊布料，全都送到裁縫店讓裁縫做成衣裳，她一套，小見兩套。

  小見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穿上新衣服，興奮的小臉通紅。

  縣城裁縫店做出來的衣服非常土氣，款式小如一點都不喜歡，可好歹是新衣服，穿上新衣服的她和以前穿的破破爛爛的她判若兩人，給五月花酒店送螃蟹時那些男性員工都多看了她兩眼。

  每天下午這麽閑著不是回事，小如決定重操舊業做冰糖葫蘆下午去城裏買。

  附近的山楂已經被當地的村民全都采摘光了，小如回山裏采摘了五六十斤的山楂回來，打算每天做一百支冰糖葫蘆去省城賣。

  省城人多，做小生意的人也不少，不過一百支冰糖葫蘆還是很容易賣掉的。

  一眨眼就過去了半個月，到了初冬季節，天氣漸漸冷了，螃蟹也抓不到了，小如讓小初回學校繼續念書，他兄弟兩個隻用每個星期天回山裏一人采摘百來斤山楂就夠她做一個星期的糖葫蘆賣了。

  不賣螃蟹了，自然要繼續去縣中學賣飯了，小如特意去了一趟楊大嬸家，告訴她，她下個星期一開始賣飯。

  楊大嬸爽快的答了聲好，道：“你回來賣飯也好，現在天冷了，鱔魚、河蝦那些河鮮都不好撈了，我這幾天每天做飯愁死了，不知道做啥菜去賣，這兩天飯菜生意都不咋好。”說罷，熱情地給小如衝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白糖水。

  小如慢慢的喝著白糖水，問：“楊大嬸，我舅媽後來找你麻煩沒有？”

  楊大嬸在一張小板凳上坐下，開始摘菜：“咋沒找？三天兩頭跑到周記門口堵著罵，要不是周記老板娘要拿棍子抽她的人，她還沒完沒了了。

  後來不敢再跑到學校門口罵我了，就改圍堵在我家門口罵，說啥我心思壞，故意挑撥你和他們關係不好，好把鱔魚啥的賣給你，盡占你的便宜，話可難聽了。”

  小如沒料到她舅媽這麽不要臉，愧疚的說：“還是我太年輕，考慮的不周到，早知道讓你頂替我賣飯菜會有這麽多麻煩，我……我就不應該讓你淌這趟渾水的。”

  說著把白糖水一飲而盡，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楊大嬸的身邊，幫她一起摘菜。

  楊大嬸嗔了她一眼：“瞧你這話說的！你讓我頂替你賣飯菜是照顧我，這點數我心裏還是有的。雖然隻賣了短短一個多月的飯菜，可也淨賺了一百多塊，明年一年的開銷肯定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