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衣袍……很有古怪。”

  玄少凡右手抬起，摸著下巴沉思。

  是的，玄少凡發覺均衡天死後千年，非但身體內沒有一絲法力，而且肉身也不腐朽。這些或許可以用死後無意識散功去解釋，畢竟世事無絕對，總有些例外的。

  但是那身衣袍又不是什麽寶物所製，可為什麽依舊可以經曆歲月的洗禮？

  在玄少凡查探均衡天體內大穴時，曾接觸過那身衣袍。以玄少凡喜愛寶物的程度，自然也對寶物極為敏感。

  但是這身衣袍明明隻是一件普通的布料，在凡人間可能算是比較華貴的。但是在修士間，那簡直就是標配的“乞丐裝”。

  玄少凡記得，在九洲時自己也是喜歡穿普通布料的白衣。但是在望月城外那個青年毀了個大洞，自己一怒之下把對方扒了個精光。

  那個青年好像是叫什麽寒夜，還是神庭聖域的什麽聖子。光是他身上的道袍，就是用玉蠶絲所織成的。

  要知道，玉蠶也是天地靈物的一種。屬於蠶類的生靈，一生隻吐一次絲就會死亡。這類天地靈物吐出的絲所製的衣袍，對修士有著靜氣養神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這蠶絲堅韌無比，絲質細膩。製作成衣袍，還有著極強的防護作用，不易破損。

  若非是寶物，玄少凡也不會扒了對方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所以說，修士平日所穿的衣服，大多都是由各種奇珍異寶製成或者是編織出來的。甚至有些人，他身上的衣袍就是他的本命法寶，關鍵時刻還有救命的特性。

  如同玄少凡這般，一件普通布衣就往身上套的修士，當真不多。修士的衣袍大多是具有一定的防護能力，畢竟法修的肉身還是比較羸弱的。

  但是玄少凡不同，玄少凡的肉身就是他最好的防禦。對於他來說，有寶物護體自然也是好的。但是沒有的話，也影響不了什麽。

  之所以要扒了寒夜的道袍，其一是為了教訓一下對方，別太張揚跋扈。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件道袍是玉蠶絲所織，非常值錢……

  如果說均衡天也是如同玄少凡這般，對於寶物衣袍不太在意的話，某些事還是可以解釋的。

  但是正因為均衡天所穿的衣衫居然也可以曆經千年而不腐，不過是一件普通布料的衣袍，憑什麽可以存在至今？

  玄少凡再度蹲下，仔細在均衡天身上翻尋。畢竟此地除了穹頂模仿星辰鑲嵌的明珠之外，就隻有這座古老的祭壇和均衡天的屍身了。就算有什麽秘密，也隻在這些地方上麵。

  目前為止，最為可疑的自然是這具均衡天的屍身了。

  “嗯？”

  玄少凡正翻找著，卻見均衡天的身下，被衣袍遮擋處似乎有幾行字跡。

  顧不上什麽死者為大的理念，玄少凡伸手就要拉開均衡天，把他拖離原先的位置。

  在拖均衡天的肉身時，均衡天的肉身似乎沒什麽重量。但是玄少凡並沒有在意，畢竟有可能是因為這山洞幹燥所致。

  均衡天被玄少凡脫離原先的位置後，均衡天身下的字跡已經完全顯露出來了。

  字跡是用某些顏料寫上去的，並非是刻在這祭壇上。在千年歲月的洗刷下，有些字體的顏料已經脫落，根本無法辨認。

  至於剩下的文字，玄少凡借用寒林的學識，勉強認了出來。

  “古祭壇……斷空……逆斬大道……化聖……”

  由於年代太過久遠，加上字體是由顏料寫上去的，這段文字早已殘缺不全。就連勉強認出來幾個，那也無法連貫起來。

  不過玄少凡還是看出來了，自己腳下的這個古祭壇應該就是問題的所在。甚至有可能，就是這個小世界走入了末法時代的原因。

  玄少凡不敢怠慢，趕緊在祭壇上搜尋了起來。若是這個古祭壇有什麽問題，必定會有均衡天留下的線索。

  最重要的是，這個古祭壇顯然是均衡天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東西。因為古祭壇在如今的世界中幾乎已經絕跡了，根本沒有人會費力去打造一個祭壇。

  就算有，那也是放置在先祖墓地前，總之不會有人再去祭天。

  加上這祭壇顯然所經曆的歲月無比久遠，當初也不知道是用來祭什麽的，或者還有什麽其他的作用也不一定。

  玄少凡甚至都沒有看出來這祭壇是用什麽材料堆砌起來的，看上去就像是從一整塊黑色的石頭上雕刻出來的一般。

  若非是玄少凡從一些不顯眼的地方發現了合並時的縫隙，他絕對不會知道這祭壇是拚合起來的。

  但是，除了發現這祭壇不是整體之外，玄少凡對其他的線索一無所獲。

  祭壇也不知道是由何等材料建造，玄少凡試著用闊劍插入祭壇上的合並縫隙，想翹起一塊材料看看祭壇內是否有其他的秘密。

  但是任由玄少凡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可就是連一小塊磚石都無法撼動。整個祭壇就如同一個整體，根本沒有辦法分離一磚一石。

  最終，玄少凡隻得喘著氣放棄了。白費力氣不討好的事，玄少凡很少去做。

  “唉……凡人的身體就是寸步難行。若是我真身在此，憑借我的肉身力量，就算把整個祭壇抬走又何妨？”

  玄少凡苦笑，這凡人之軀實在是不便。他開始懷念在試煉之地內戰個暢快淋漓的那種感覺，不像現在這般束手束腳的，什麽也幹不了。

  無奈之下，玄少凡隻有下了祭壇，查看一下祭壇上篆刻這的那些符文和圖案。

  在祭壇的階梯上，篆刻著諸多符文。雖然經過歲月流轉的洗禮，如今大部分都已經被磨滅。但是依稀間，還是能夠辨認出一些。

  字符並非是大道法文，玄少凡自然是看不懂。但是玄少凡能感覺得到，這些字符篆刻在這祭壇上的重要性。

  也許是祭天時的符文，或者是祭文。也可能是某些召喚，甚至是與天地溝通的一種方式。

  雖然玄少凡看不懂祭壇上的符文，但是祭壇上也隻有三麵刻著符文。還有一麵，刻著的是圖案標記等，和昔日圍繞著這個祭壇所發生的大事件。

  這些，玄少凡還是能看懂的。至少可以根據圖畫推斷出來。

  在祭壇的背麵，密密麻麻的篆刻著上百幅圖。圖形非常簡略，像是小孩子惡作劇般隨意畫出來的線條。

  當中自然也有人類的圖像，但也隻是由“人”字線條上頂著一個圓圓的腦袋組成。

  圖畫中記載的事情有許多，大多是講述上古先民舉族祭天的事件，這些事與玄少凡的目的並沒有太大關係。所以一些沒有太過於特別的圖形，自然性的被玄少凡忽略了。

  在玄少凡看到後來，有一幅圖中的景象吸引了他。

  那是上古的先民最後一次祭天的景象。這次，天穹上竟然墜落下了十件龐然大物。

  玄少凡可以看出，十件龐然大物出現的瞬間，地上原本祭天的生靈正在倉惶奔逃。顯然，這十件龐然大物不是這些生靈要“召喚”來的東西。

  在下一幅圖中，十件龐然大物已經落地。每一件物體，都堪比太古巨峰。上接九霄，下接黃泉。

  但是此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原先驚慌失措逃離原地的生靈竟然再度折返。但是此前還在一起祭天的生靈，現在居然分成了兩撥人。

  一部分在十件物體前虔誠的頂禮膜拜，如同凡人看到真仙下凡一般。

  但是還有一部分人，居然手執各種兵器，向著十件物體攻擊。玄少凡可以看到，九件物體中，有一件居然是一柄巨劍。但是由於圖形簡略，玄少凡看不出來是什麽樣式的“劍”。

  此後的圖形中，再無這十件龐然大物的蹤跡。不過卻有七個圖標出現在天穹上，在圖標下方，有著諸多生靈在跪拜。

  玄少凡認得出，圖標分別是一柄劍，一座祭壇，一座塔，一尊鼎，一根巨棒。還有兩個圖形由於被歲月侵襲得太嚴重，玄少凡已經認不出來了。

  從這幅圖中，玄少凡覺得這圖中的圖案中的祭壇，就是自己眼前這一座。難道說，這祭壇還不是單一的存在。而是一整套，足有七件物品？

  那還怎麽找？光是找到一座祭壇就花費了那麽久。還有六件，其中有兩件還不知道是什麽。那得找到哪一年去？

  最重要的是，這祭壇好像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而是均衡天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找到，才搬來這裏成為自己的修煉地。

  換句話說，如果要解開這個世界成為末法世界的秘密，可能需要尋到那七件寶物。但是那七件寶物很有可能散落在宇宙星空間任何一個地方，這還怎麽找？

  玄少凡回首，眼神中充斥這無盡的幽怨和無奈，盯著祭壇上均衡天的肉身。

  “唉……你說你，不就是劫了你的麒麟法嗎？你就給我弄這麽大一個麻煩？真是死了也要別人操心……”

  怨憤之下，玄少凡找不到東西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隨手就將手中的闊劍插入祭壇上的一道細小的縫隙。

  就在闊劍盡數沒入祭壇上的縫隙時，突然天地間就是一陣劇烈震動。玄少凡毫無準備下，立即重心失衡，跌落在地上。

  “什麽……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