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難症
作者:舉機      更新:2020-09-11 11:29      字數:3241
  “那人經曆過錢財充足的生活,後來又落入困境,劫掠了何姐之後,何姐時常壓榨他,導致他無力修煉,再後來兩人在鎮上犯下一樁人命案子,逃亡路上結識了幾個落難之人,要說也是臭味相投,他們仗著人多,膽子大了起來就結伴上山為匪了。”

  老張臉上露出莫名笑意,接著說道:“剛上山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每天伐樹建屋。無趣地生活讓另外幾人開始逐漸對青春正貌的何姐產生了歪念,何姐也不滿於日漸消瘦的他,轉頭跟那幾人中頗為英俊的一人搞到一起去了。”

  敲門聲起,店小二上了幾道菜退去,夏寒抬筷說道:“邊吃邊說吧,氣溫低,飯菜涼得快。”

  老張見夏寒開吃,也答應一聲,夾了一筷子,接著說道:“那人頭上被戴了綠帽,心頭不忿,與那對男女打在一起,可他本身修煉懶惰,隻是魔武者的實力的他怎麽可能敵得過他們,於是被打了一頓。”

  夏寒咽下一口肉食,問道:“不殺?留著羞辱?”

  老張點頭道:“上山當匪的人多是好逸惡勞之人,怎麽可能願意親自動手建屋,於是髒活累活都給他慢慢做,其他人輪流做監工,空閑出來的時間下山購買物資、劫掠和修煉等。”

  “那人不想窩囊死去,於是埋頭幹活,想著有朝一日複仇。可弱者愈弱,強者愈強,他每天都有著幹不完的活,哪有時間修煉,於是最晚修煉的何姐的實力也是超過了他,但他認為差距不大,還可以翻盤。

  “直到又過了幾年,愈加看不到希望的他萌生了死誌,但這幫子土匪也是無聊而產生了羞辱他的惡趣味,承諾他不再每天幹那麽多的活,每個月可以奸淫幾次期間他們劫掠來的其他女子,這人似乎看到了複仇的希望,且每個月還可以享樂幾次,就沒能去死,一直苟活到今天。”

  夏寒搖了搖頭,評價道:“鴻毛一般。”

  老張笑著搖頭附和道:“與其說那人這麽多年也沒得手,不如說這麽多年他就沒出過手,好歹也是個男子,心中竟一點血性也沒有。”

  夏寒又問道:“不說這種故事了,老張說說其它的吧。”

  老張哈哈笑了兩聲說道:“看來冬暖小哥很是不齒這等劣人,那就容我想想其它的經曆。”

  兩人在酒樓邊吃邊聊,而躺在福記藥行病房的執意正被韓立的妻子扶著喂下藥湯。

  喂食的勺子每次隻舀上一點點藥湯,沿著執意嘴角慢慢喂下,少量多次地慢慢喂下小半碗。

  之後又扶著等了半分鍾才讓她重新躺下,蓋好被子,再接著收拾了藥碗,退出了房間。

  一路走進後堂,找到老福說道:“師傅,如你所料,她隻是淺度昏迷,已經將藥湯喝下了。”

  一旁的韓立聞言,奇怪問道:“師傅,你說她是魔修者,在爭鬥裏被人在頭頂拍了一掌,以那些人的力氣,她怎麽會隻是輕度昏迷啊?”

  老福隨口說道:“要麽是打她的人力量不足,要麽是她運氣好,要麽就是有其它病理隱患,腦部無比複雜,我們醫道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難以認識理解腦部的病症,也因為如此,世間大多數沒法治愈的病症都和腦部有關。”

  說完後,老福對徒媳婦吩咐道:“雖然她看起來情況並不嚴重,但腦部受損還是要多加小心觀察,今晚就辛苦你照看她了。”

  正要答應,執意所在的房間傳來“何姐”的大呼聲。

  三人連忙趕往病房,進了房間,隻見執意側躺在床上,雙手手掌按在頭上,腿部歪曲,整個人蜷成一團。

  老福輕聲說道:“醒來感受到頭部的劇痛而產生的應激反應,她九成九是魔修者,未免遭受意外,我們就呆在這裏等她緩過來再跟她交流。”

  身後兩人點了點頭,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身體逐漸從緊繃的狀態慢慢放鬆下來,頭部上方的手掌也逐漸放下。

  看到她已經從疼痛中適應過來,老福咳嗽一聲,吸引了執意的注意。

  執意半坐起身子,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們是誰?”

  老福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說道:“我是醫者,你受傷了,在我這裏診治。”

  執意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呢喃道:“醫者……好人……”

  老福點了點頭,說道:“你的診金已經由你的同伴付了,你安心躺下養病就好了。”

  接著又回頭對徒媳婦說道:“今晚陪她聊聊天穩定她的情緒就行了,晚些時候我再來給她診脈,沒什麽問題的話就不用陪護了。”

  這時,執意說道:“同伴?我的同伴是誰?”

  老福轉回頭說道:“他叫冬暖。”

  執意疑惑問道:“冬暖……冬暖是誰?”

  老福愣了愣,隻當是他們不認識,便說道:“他說他晚上會過來看你,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應該快來了。”

  執意點點頭,又問道:“那我是誰?”

  老福徹底愣住。

  酒樓中,兩人已經吃飽喝足,正在閑聊。

  此時張哥笑著說道:“我看執意姑娘五官精致,身材不肥不瘦,你兩年歲也差不多大,還都是大家族子弟,冬暖小哥若是有意,可以趁這個機會拿下她,抱得美人歸。”

  夏寒看張垕的神情語氣似是帶著些真心撮合的意味,笑問道:“沒看出來張哥居然喜歡當媒婆這一行當啊?”

  張垕笑道:“年輕時和一個家族小姐談過一段,後來因為生活方式不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門不當戶不對,她離開了我。後來也見過男女互換的故事,結局並無兩樣,所以我想,兩位都是家族子弟,門當戶對,試試看也不錯。”

  夏寒輕笑著搖了搖頭,接著站起身來說道:“不是你說起她,我都忘了還要去一趟藥行。我把她放在了鎮上的福記藥行,張哥要一起去看看她嗎?”

  張垕跟著站了起來,跟在夏寒身後出了包間,回答道:“我就不去了,手裏還有些事沒忙完。”

  下樓結了賬,兩人順路走了一段,在路口分開。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上一輪紅月將紅色的月光灑在街道上。

  宵禁的時間臨近,街道上行人稀少,遇見的也多是行色匆匆趕著回家的人。

  宵禁禁的是普通人,禁不住自己。

  但他也不是惹事的人,平常從不在宵禁時間出門。

  一會兒就到了福記藥行,進了前院,找到韓立。

  韓立看見夏寒,苦笑道:“你可算來了。”

  夏寒見他這副神情,問道:“怎麽了?”

  韓立走向執意的病房,邊走邊說道:“我們邊走邊說吧,你送來的那位姑娘身體沒什麽大礙,經過我師父的診斷,腦部也沒檢查出什麽創傷,就是精神上有些不穩,修養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夏寒若有所思,問道:“還有呢?”

  韓立停在房外,說道:“她失憶了,誰都不認得,也不認得自己,隻能根據腦子裏的潛意識來對周圍的環境進行判斷。比如醫者等於好人,被窩等於溫暖這樣去判斷事物。”

  夏寒臉色一黑,急切問道:“老福能治嗎?”

  韓立臉色為難,說道:“這個……一會兒你自己去問我師傅吧。”

  見夏寒臉色難看,韓立推開房門,說道:“你先進去看看她吧。”

  夏寒無奈點了點頭,邁步進了房間,韓立跟在他身後進入。

  執意早已聽見動靜,此時正靠坐在床頭看著他們。

  韓立對執意問道:“你還記得他嗎?”

  執意看了夏寒幾眼,幹脆搖頭道:“不認識,他是誰?”

  見夏寒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的意思,韓立又說道:“他就是送你來這裏治病的同伴,你對他有印象嗎?”

  執意“哦”了一聲,又上下仔細打量著夏寒。

  她的臉色先是平靜,接著皺眉,再接著露出嫌棄的神色說道:“不認識,但是,討厭!”

  韓立轉過頭看向夏寒,嘴裏發出愕然的“呃”聲。

  夏寒重重吐了口氣,舒展眉頭對韓立說道:“行了,人我看過了,帶我去找你師傅吧。”

  說完當先走了出去。

  韓立點點頭,對執意說道:“好了,你躺下吧,要多休息。”

  執意乖乖點頭躺在床上,蓋好被子說道:“恩,聽醫者的話。”

  韓立帶上房門,來到夏寒身前問道:“冬小哥和她關係不和?”

  夏寒點了點頭,也沒解釋,說道:“算是吧。”

  見夏寒不願多說,韓立也沒多問,當先走在前頭說道:“我師傅現在在後堂,跟我走吧。”

  夏寒跟在他身後找到老福,韓立招呼一聲,回到了前院。

  夏寒還趕著在宵禁前回去呢,見到老福開門見山地問道:“她這失憶症能治嗎?”

  老福說道:“治是能治,隻是我也不確定她能什麽時候恢複記憶。你也是醫者這一行業的,應該知道失憶症也屬於疑難雜症,還是極為少見的病症,它與老人健忘的病症並不相同,且一樣難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