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藥就被程蔚蔚丟進了垃圾桶裏，蘇小婉的臉一下子皺的癟癟的。

  封衍其實原本想知道讓程蔚蔚去把藥都換了。

  但封衍也並不知道這藥她到底喝了多少，更加不知道她會不會嚐出什麽味道來。

  還沒等蘇小婉跑過去，就聽著程蔚蔚說。

  “少奶奶，你母親自殺前一天，蘇七七確實過去過，而且，我已經把毀掉的視頻監控恢複了，你要看嗎？”

  蘇小婉的思緒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帶過去了。

  那頭的話語讓蘇小婉的心一下子緊了緊。

  她的母親精神有問題，自己失足掉下了樓。

  這是警方說的。

  當時自己也在場，但並沒有多少的畫麵，她很多都不太記得了，甚至想要去回憶起來，也根本無從查證。

  每次一想，就頭疼的厲害。

  當初鬧得沸沸揚揚，其實很多的事情，在網上都是有報道的，蘇小婉後來也看了報紙。

  但現在這些，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根據辰少爺的話來說，那天你母親的情緒就很不穩定，你們來之前，就一直在砸東西。”

  “之後，他聽到門口有動靜，就跑了出去，回來之後就看著你暈倒了，在之後，他被人也打昏了……”

  有些事情，程蔚蔚還是避開了。

  畢竟，蘇辰辰不想讓蘇小婉知道自己在監獄裏的那些事情，甚至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醒過來的時候，差一點強了那個女人。

  程蔚蔚說完，蘇小婉的臉色變得難看。

  外婆以前跟她說過，想著讓她好好活下去，哪怕自己被人搶走了一切，也告訴她，冤冤相報何時了，隻要活著，就好了。

  所以，她是恨她母親的。

  可是，在聽到這樣的話語的時候，她卻總覺得其中，有她不知道隱藏的秘密，可撥開那個秘密，她會遇到什麽，誰都不知道。

  “少爺，還要繼續查嗎？”

  雖說蘇七七出現過，但是並不代表，人情緒不穩定會跟她有關係，加上時間已經過去太久，精神病院裏麵那一批醫護人員，也早就都被換了。

  要找起來，自然是需要時間的。

  封衍的目光看著她，“你怎麽想？”

  “封衍……我想去看外婆。”

  “好。”

  隻是，在去之前，封衍非要讓她檢查身體。

  站在檢查室門口，蘇小婉躊躇不安，心虛的厲害，她望著封衍，“封衍，我不會檢查出來得什麽大病吧，我還是不要檢查了。”

  “聽話！”

  “可我怕！”

  “我陪你進去。”

  沒辦法，封衍抓著她的手，蘇小婉想逃都沒有辦法逃開。

  “太太，您太緊張了，血壓都升高了——！”

  “太太，你的視力也不太好！”

  “太太，您的手握成拳頭哦，不然我抽不出血！”

  “……”

  蘇小婉心一橫，多次想說，但遲遲找不到機會。

  不過，檢查結果出來，讓她愣了。

  她竟然什麽毛病都沒有。

  上次那神醫還說她隻有幾個月的壽命了，可沒道理……

  蘇小婉越想越不對勁。

  “封衍，這檢查結果是不是不太對啊，我之前還檢查說我宮寒的。”

  “太太，我們這裏的儀器可是國外進口的，是最高端的精密儀器，是不會出錯的。”那女人低著頭走了出去。

  因為這個男人的目光已經盯著她警告了很多次了。

  她哪裏敢繼續在這裏逗留。

  封衍的目光盯著她，“你想檢查出什麽來？”

  “呸呸呸，你怎麽能咒我呢！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以後，你在娶小老婆啊……”

  封衍不喜歡聽到死字，抓著她的肩膀，直接按在了窗口親。

  程蔚蔚辦完了出院手續，敲門準備進來，就看著他倆……

  “少爺，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看到。”

  然後嚇得落荒而逃。

  蘇小婉的臉憋得通紅，丟死個人了，早就跟他說了，這裏會有人看到的，可他……

  “今天晚上，你睡地板！”

  這裏離豐鎮挺遠的，程蔚蔚開著車子，送他們過去，前前後後開了有兩個小時。

  “這裏你還有印象嗎？”

  封衍看著外麵的路，“好像有點。”

  “之前你就是送我到這裏的，本來我們打算一起去看外婆的，不過，你有事。”蘇小婉看著外麵，四年的時光，說什麽變了，其實也沒變。

  深深地印記，是刻在心裏的。

  “不過，現在也不晚，對不對？”

  封衍抱著她，他們之後，會有無數個春秋，哪怕前麵損失了幾個，但是並不晚。

  蘇小婉靠在他的身上，大概是他身上太暖了，引得她有很多的話想跟他說。

  “封衍，你相信每個人都有磁場嗎？”

  磁場？

  封衍是學理科的，自然是學過。

  隻是，不知道自己心裏想的，跟她想的，是不是一樣。

  “我之前看過一本書，說每個人都有磁場，什麽樣子的人就會吸引什麽樣子的人靠近，磁場相同的人，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話題，而且，他們在一起會把自己最真實，最真誠的想法告訴對方，這大概就有一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那種意思，我想，我們應該就是磁場互相吸引的人吧，所以才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遇見，你還覺得我不錯，我還真幸運……”

  “是我的幸！”

  “是不是今晚讓你睡地板了，所以你現在想方設法的討好我？”蘇小婉湊過去，結果被封衍捏了捏臉。

  “你為什麽又捏我的臉。”

  “我今天不睡地板，要跟你一起睡！”

  “你想的美！”

  程蔚蔚隻想塞個耳機，天呢！

  這話題，簡直就是虐死單身狗啊，這封邑是怎麽過來的！

  到了鎮上，蘇小婉去買了一些日常用品，花束，外加營養品，塞給封衍。

  “等會你拿給外婆，就說是你買的。”

  “……我買的？”

  “你第一次來看我外婆，什麽都沒拿，她對你印象肯定不好！而且，這是你的錢，我就是給你跑了一個腿而已，你等會記得不要這麽高冷，她問你什麽，你態度好一點，聽到了嗎？”

  “我上次見過她了，她很喜歡我。”

  “女人的心海底針，以前她喜歡你，指不定現在看著你，不喜歡你了呢？”

  “……”

  “所以，你等會還是得討好她，她可是我外婆！”

  “好。”

  朝著村裏開了半個小時，也總算是來到了一塊葡萄園。

  這一塊地，是外公在的時候，買下來的。

  現如今，葡萄還沒長出來，但是看起來鬱鬱蔥蔥的，很美。

  外婆外公情比金堅，外公死後，一步都沒有離開這裏。

  而蘇小婉對這一片土地，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

  “我們先去看看外公吧！我外公還沒見過你呢！”

  “不過你放心，我喜歡的，我外公肯定也喜歡，外公可疼我了！”

  封衍隻是笑。

  那陽光落在蘇小婉的臉上，帶著屬於她的燦爛美好，他想一直守護著這一幕。

  一輩子。

  程蔚蔚看著她們拿著東西，想來自己去也不太合適，所以直接留在車裏等他們。

  蘇小婉帶著封衍來到墓地。

  卻看著那墓碑上刺眼的紅。

  有人在墓碑上潑了紅漆，那原本幹幹淨淨的墓碑，在此刻，卻已經沒有了記憶中的模樣。

  蘇小婉甚至都看不到外公墓碑上的名字。

  她握著封衍的手加緊，從沒有想到，她回來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我外公是個好人，我雖然沒什麽印象，可是外婆說他從來都是對別人很和善的，怎麽會有人……”

  蘇小婉吸了吸鼻子，盤旋在眼眶裏的眼淚就這麽出來了，她跪下去，拿著自己的衣服擦著那油漆。

  可是怎麽都擦不掉，這油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倒上的，封衍看著她心疼，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受傷了——！”

  衣服被蘇小婉擦得都破了，這可都是石碑，上麵並不光滑。

  她的手都劃破了。

  可是蘇小婉卻充耳不聞，哪怕她是個怕疼的人，可在這個時候，卻一點都不怕。

  她抬眸，淚眼婆娑的看著封衍，“封衍，外公可疼我了，可是我卻保護不了他。”

  蘇小婉的手碰著墓碑，小的時候，遇到了委屈，她不敢在外婆麵前哭，都是跑到這裏來的。

  封衍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來了抹布。

  陪著她一起擦。

  他知道，哪怕是擦得在幹淨，也已經驚擾了九泉之下的老人了。

  封衍沒見過蘇小婉的外公，但是他見過她外婆，是個溫和的老人，而之前，蘇家也算是名門。

  相比，外公也不會是個與人結仇怨的人。

  這件事情，他會查清楚的。

  “對不起，外公，是小婉沒用，對不起……”

  “你外公知道跟你無關，不會怪你的！”

  “封衍！”

  蘇小婉趴在封衍的懷裏，哭的稀裏嘩啦。

  大概是淚水真抵擋不住了，來的此起彼伏。

  封衍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是程蔚蔚的。

  “少爺，我剛打聽到少奶奶的外婆在醫院住院了，聽說是有人來家裏鬧過，老太太一氣之下被氣的住了院。”

  蘇小婉靠得近，自然也聽到了。

  外婆住院了！

  “封衍，我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