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婉跟著程蔚蔚出去，程蔚蔚站在那，看著那頭的男人，頓了頓腳步，提醒道，“少爺今天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怎麽了？”

  她原本想說的話被這一句話給帶跑，頓時提起了心。

  程蔚蔚歎了一口氣，“好像是因為大少爺的事情。”

  “大少爺？”這並不是蘇小婉第一次聽，聽說，那封家大少爺年紀輕輕的就死了，她想到了那日在別墅看到的畫。

  程蔚蔚的臉色並不好，提起大少爺的時候，眉心皺在一起，染著憂傷，“少奶奶，少爺來這裏，是因為大少爺被葬在這裏，明天是他的忌日，少爺和大少爺兄弟感情很深，當年大少爺是為了救少爺才死的，少爺病好之後一直很消沉……少爺以往每次忌日都是一個人來的，在這裏一坐就是一整晚，我們看的都心疼。”

  封衍的哥哥的忌日？

  “少奶奶，那我先下去了。”

  所以，辰辰的事情……並不是他做的？

  隻是湊巧……可未免也太湊巧了？

  蘇小婉沿著那路一直走，推門進去的時候，那悠揚的鋼琴聲映入耳朵內。

  那琴聲……很悲傷，她聽著都能掉出眼淚來。

  這讓她的腦袋裏麵，想起了一個人，似乎那個背影，也是如此孤獨的坐著。

  一曲在男人錯亂的手指中停止。

  “啪。”

  封衍轉動著手裏的打火機，猛的火苗就這麽竄出來，那跳動著的藍色火苗在燈光的餘暉下，印在了男人的深邃的瞳仁中……

  像是一把烈火，燒的熾熱，熱的仿佛能灼燒整個地方。

  蘇小婉走過去，沒有出聲。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抽煙，在她麵前，他很少抽煙……

  蘇小婉甚至都不知道他會抽煙。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女人身上，語氣沒什麽起伏，“他們又在你麵前多嘴了？”

  “封衍，我都知道了。”

  那幾個多嘴的人。

  蘇小婉看著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他的那段經曆讓她覺得心裏不舒服，仿佛她不喜歡看到他那緊緊的蹙著的眉梢。

  “我沒事。”

  “你皺眉頭了。”封衍很少皺眉頭。

  大約過了幾分鍾，聽著他緩緩開口。

  “他死在我麵前，為了救我，替我擋了一刀。”

  男人的目光盯著香煙煙霧，聲音帶著沙啞，“我親眼看著他倒在我的麵前，被活生生的刺了一刀……”

  隨著那聲音，不知道為什麽蘇小婉感覺身體莫名涼意肆意，封家那樣的家族，從小打大，封衍就是這麽被人盯著的吧。

  可他為什麽要把臉弄成這個樣子？

  有為什麽要重新創辦一個企業？fy？

  不就是封衍的縮寫。

  他的唇瓣一張一合，“有那麽幾秒，他還在對我說話，讓我快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在喘氣，心也在跳動著……我知道，他也想活下去，可他還是替我擋了下來，把活著的希望，留給了我。”

  每個字眼都狠狠的戳這她的心髒。

  她能感覺到那種悲痛，那種心被狠狠挖了一刀的感覺。

  那是親人，死在他的麵前，該是一種多悲痛欲絕的場景。

  活生生，你根本沒辦法去救他。

  隻能看著他死去的絕望，有多打擊人。

  那個時候，封衍跟她差不多大。

  蘇小婉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他靠近，手輕輕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最後我拉著他跳入了河，我本來以為我們能逃離開，可他還是死了……”男人的目光有些冷，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封衍。

  自責，慢慢地自責。

  “你知道染著血的河是什麽樣子的嗎？他的血染紅了整條江水，把我身上也……”

  “都已經過去了。”她的聲音柔和，打斷了他的話。

  聞言，男人的眉梢微微抬起，蘇小婉這才看到他的眼眶，泛紅……

  “過去了嗎？”

  蘇小婉坐在他身邊，“都過去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

  這句話，也是說自己說。

  她能感覺到那種絕望，好像就是從自己的身體裏散發出來的一樣，她能體會，體會到那種絕望，至親之人死在自己麵前的絕望。

  當年，她母親也是。

  “是嗎？”

  男人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撫摸著她的臉頰，“知道有多少次我夢到那個畫麵……他就在我麵前死去，連一句話都沒留，他死了，我麵對著的是他冷冰冰的屍體，如果那一天我拒絕跟他一起出去，也許，他不會死。”

  他的手冷冰冰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有一種好像冷意在她的周圍蔓延。

  “封衍，那不是你的錯！”她拉著他的手，聲音從未有過的輕柔。

  “封衍，我外婆說，那些親人離開了我們會以另一種方式陪著我們，他們會化作最耀眼的星星，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其實他們並沒有離開，你哥哥隻是換了另一種方式陪伴你，他希望你活著，而不是讓你活在那些痛苦的記憶中。”

  那雙熾紅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會嗎？”

  他像是急於尋求著解脫。

  “嗯。”蘇小婉將他緊緊的摟住，“封衍，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涼風習習，可在那一刻，是溫暖的。

  他的懷抱，讓蘇小婉想一直抱著，不想鬆開。

  時間一分一秒，最後封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早了，去睡覺吧。”

  腰上一鬆，她看著男人離開，此刻想著程蔚蔚的話，封衍……是不準備睡覺了？

  “封衍！”她叫住他。

  男人停住腳步，此刻轉向她。

  蘇小婉衝過去，結果踢到了椅子，腳裸的疼痛讓她皺了皺眉，饒是如此，她還是一瘸一拐的出現在了男人的麵前。

  男人冷睨著她的腳，剛準備說話，可是突然間看著那女人墊起腳，直接隴上他的脖子，迫使他低頭。

  “封衍，我想跟你一起睡——！”

  男人的身體一僵，“你說什麽？”

  “封衍，我想跟你一起睡，真心的。”

  “ 做任何事情之前，想清楚可能承擔的後果！”

  “我就要跟你一起睡！你不想跟我睡……”蘇小婉是個固執的人，跟封衍一樣，有些時候，固執己見，旁人是全部回來的。

  沒有那個男人對心愛的女人說這樣的話的時候還能坐懷不亂，他低頭，輕而易舉的就吻上了她的唇。

  輾轉反側……

  蘇小婉被吻的全身都軟了，手指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服，越來越緊……甚至還把一顆紐扣給他扯了下來。

  這個吻比以往的強烈。

  “封衍，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一個人很孤獨，可是在遇見你之後突然間覺得，刮風下雨的天氣，如果能窩在你的懷裏，應該很愜意吧，你會保護我對吧？”

  孤獨的人才能相互吸引，他也是，她亦是。

  “封衍，你以後不要親其他的女人了好不好？”